被道侣逼迫祭剑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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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菁笑道:“我来得晚,也就是五十年前才入宗,倒是听说过大师兄从前似乎脑子有些不好,疯疯癫癫。有一日还摔下了山,此后大病一场,就慢慢转了性子,成了如今这个人人敬仰的大师兄了……哎,等你见了大师兄就知道了,你一定也会喜欢他的!”

    这一月间薛应挽日日修行,成功步入筑基期,除却每日功课,偶尔经行到演武场,便多给了萧远潮些许目光,若遇上休息,则会搭上一两句话。

    争衡撞见一两次,便不耐地问他:“你都拜入霁尘真人门下了,何必再去跟萧远潮这个废物染上关系?有这个时间,不如来和我比练比练。”

    薛应挽是个念旧又有点滥好心的人,更是个明白何为“不甘”的人,倒不是对萧远潮有着什么旧情,只不过记忆中萧远潮时常傲然而意气风发的,从未像现在一般遭受他人指责咒骂,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闲说。

    正因为经历过,才知晓人的痛楚,从前也算好友,不该跌落泥潭,不该如此不堪。

    又或许更多的,是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寻找一点曾经熟悉的痕迹。

    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了解萧远潮。

    临近比试的前七日,宁倾衡回来了。

    上一世,宁倾衡与萧远潮最终没有完成大典,这一世却早早结为道侣,甚至在文昌真人还没死去,萧远潮天赋尚还顶尖之时便被宁倾衡看上。

    沧玄阁小公子配未来朝华宗顶尖剑修,本该是一对神仙眷侣。可随着二人成婚,萧远潮修为停滞后,宁倾衡却一改从前态度,不仅日日对萧远潮恶语相向,更是在一次吵架后回到沧玄阁,极少再来朝华宗。

    二人虽还是道侣,却早已有名无实。

    宁倾衡脾气本就暴躁,家世也好,每每回朝华宗,都要想办法对萧远潮进行一番羞辱。

    薛应挽赶去时,宁倾衡已在演武场逼萧远潮与他对决。

    争衡站在他身侧,不知上哪找来了一把瓜子,笑嘻嘻道:“来得正好来得正好,来,有好戏看。”

    “……你在做什么。”

    “我还没上宗门的时候,小时候在家里就这样,有什么大事发生,我娘就抓一把瓜子放在手里嗑,可有意思了,要不要试试?”

    薛应挽惊而婉拒。

    有人讨论:“这宁倾衡啊,在外名声不错,但对萧远潮下手却毫不留情,真不知道是道侣,还是对他有怨恨呢。”

    “他这样,宗主不管吗?”薛应挽好奇。

    “管?怎么管,人家是结过契的道侣,宁倾衡又是沧玄阁小公子,再怎么样……也不是我们能管的。”

    宁倾衡如今已是元婴后期,对付萧远潮轻而易举。

    他所持武器为一只百年妖虎筋所制长鞭,眉目轻纵傲慢,长鞭故意落在萧远潮身上,将他衣物打得破碎,又缠着剑身一抽,论萧远潮再努力,也无法阻止手中却风被卷落在地。

    剑修手中剑落地本就是最大侮辱,宁倾衡却依旧不满似的,好奇发问:

    “呀,这不是你最宝贝的剑吗?怎么这就掉了?”又一甩手腕,长鞭破风,抽在萧远潮去拾剑的手,“还不捡起来,等什么?”

    萧远潮咬牙,重新捡起剑,又再一次被甩出手掌。

    不过一刻钟,便被戏耍得满身伤痕,血浸衣衫。

    萧远潮粗喘不止,脖颈淌满汗水,终于支撑不住,在下一鞭刻意引导中脚步踉跄,双膝着地,重重摔下。

    宁倾衡冷冷骂道:“窝囊!”

    四周传来零零散散地笑声,不乏有恭维宁倾衡之人,争衡同样嗤笑一声,道:“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确实丢人。”

    薛应挽看向争衡:“你好像一直对萧远潮有很大意见……按理说来,你比他还晚一百年进入宗门才是。”

    “那倒没有,”争衡道,“我只是平等地看不起每一个废物而已。”

    的确,强者为尊的修真界,没有人会给一个废。物眼色。

    他们将宁倾衡对萧远潮的低看当做乐趣,甚至如同王昶一般在比试中对他羞辱。

    一个修为停滞之人,凭什么能当宗主首徒,占据亲传位置,还与沧玄阁小公子结为道侣?

    人群逐渐散去,只留下薛应挽一个人。

    他走到萧远潮身侧,透过破碎衣物,看到皮肉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萧远潮力气透支,双目紧闭,呼吸十分微弱。

    薛应挽将满身泥沙的萧远潮扶起,靠在身上,一步步带萧远潮到最近的屋房休息。

    他被扶坐在榻上,恢复意识之时,薛应挽正好从屋外返回,手中带着一套崭新内门弟子服。

    欲想起身,却因脱力与胸口疼痛闷哼一声。

    薛应挽放下衣物,坐到他身侧,按下萧远潮动作,从袖中取出几只药瓶,道:“先别急,伤得太重了,我替你上药。”

    萧远潮声音沙哑:“不用……”

    薛应挽强硬地按住他手臂:“别动了,再动药全没了。”

    药粉洒下,萧远潮眉目皱起,小臂紧绷。

    “伤得太深了,是会有些痛,忍一忍就好。”薛应挽微低下一点头,神情专注,从萧远潮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衣物中露出的皙白脖颈。

    萧远潮肩头上下起伏,急促喘息声在屋室中极为明显,直到药效过去,才松开一点紧握的拳心。

    隔了很久,萧远潮才开口。

    他没有抬头看薛应挽,嗓音粗哑而干涉,像是在大漠中被暴晒过多日:“你也觉得我窝囊么?”

    “没有,”薛应挽说,“师兄曾经资质不差,能与宁公子结为道侣也是证明,只是人有不测,怨不得上天。”

    半晌,补充:“又或许,只是上天给你的考验也说不定。”

    不知是不是错觉,薛应挽看到萧远潮肩头轻抖了一下,像是自嘲地嗤笑。

    他很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垂下眼睫,视线落在自己敷满白色药末的小臂。

    “我十九那年,文昌真人死在我面前,我的灵根也被废去,宗主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将我保在金丹境界……此生此世,却不可能再向前一步了。”

    薛应挽怔怔听着,果然,这件事还是发生了。

    而且因为没有他存在,萧远潮灵根破碎,无法更换修补,成了现在的落魄模样。

    “你恨把你害成这样的人么?”他问。

    萧远潮答:“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薛应挽想,当真是造化弄人。

    他替萧远潮一点点将伤口包扎完毕,弟子衣物交到他手中,两人指尖相触,传来一点微暖的温度。

    萧远潮顿了一下,极快地收回手指。

    最后一点伤口,在脸颊,是一道见血的鞭伤。

    薛应挽将绢布沾了水,尽量轻柔地替他简单擦去泥污,倒出药粉时,先洒在自己食指间,又凑近上前,一点点涂抹在伤处。

    靠得太近,连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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