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春水: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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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程三天,正月十五回京,当天晚上他们在龙湖吃饭。

    婚后的节假日,总是池靳予跟她回家见父母更多。

    祁景之嘲他像个上门女婿,池靳予只笑不恼。

    南惜不想回池家,他更不喜欢,如今池苍山虽然孤家寡人,但也不寂寞,总有巴结他的朋友今天请吃饭,明天请钓鱼,生活热闹得很。

    池苍山这一辈子,成过大事,也犯过错,甚至帮别人养过儿子。

    男人的劣根性他一点没少,总是得不到的在骚动,最后依旧惦记着最初那个,却两手空空。

    池靳予不愿活成他那样,也不想再参与他。

    他更喜欢看南俊良和祁玥腻腻歪歪,打情骂俏,这才是正常夫妻该有的样子。

    他想,他和南惜三十年后应该也会是那样。

    “错啦,唔系咁。”南俊良喝得有点多,大着舌头,煞有介事地纠正他粤语,“bb,声低一点,温柔一点,你们北京人讲话调不对。”

    南惜无语极了:“爸,您教他这个干嘛?”

    “他不标准嘛。”南俊良打了个酒嗝,“听着难受,我要给他教好,以后多讲给你听。”

    “说得没错,爸。”池靳予给他倒酒,“您再多教点儿。”

    “俩痴线。”祁景之拍拍她肩膀,“别管他们,出去放灯去。”

    祁景之带着南惜和顾鸢,一群帮佣小姑娘在院子里放孔明灯。

    他和顾鸢一起往灯罩上写愿望,南惜看不清写了什么,但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哥哥露出那么温柔的表情。

    “看什么?羡慕?”有人在她侧后方坐下,温热怀抱搂住她,“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老公更爱你。”

    南惜笑着往后靠,偎进他怀里。

    “想写什么?”他握住她迟疑很久的右手。

    “不知道。”也许她实在过得太舒坦,真没有什么心愿。

    家人和睦,平安健康,过生日时都许过了,许太多遍怕神明心烦。

    “那我帮你写了。”池靳予握紧她,快晾干的笔头重新沾了遍墨,嘴唇轻吻在她头顶发间,笔锋细腻而认真,落笔两行:

    一天一天爱更痴

    十万日後都愿意

    孔明灯摇曳升空,低沉娓娓的粤语歌声萦在她耳边,一瞬间占满心头:

    “而你使一天一天,甜甜丝丝,

    一天一天爱更痴,

    十万日後都愿意,

    一样能共你相依。

    如果我一天一天,重头开始,

    今天今天我已知,

    实在若活多万次,

    都愿仍与你,爱恋无数次。”①

    他是报班学过了吗?

    南惜溺在他磁沉的嗓音里,不止一遍的想,什么时候那个连大番薯都听不懂的男人,唱粤语歌发音这么地道了。

    连感情都很到位。

    晚上开车回市区,车内也放着粤语情歌。

    南惜侧头看了他一会儿,开口:“老公,我有话想问你。”

    其实在俄罗斯就该问了。

    她以前不是内耗的人,但这次池昭明的话,比起那些一眼假的照片明显更戳心。

    她自己消化了很多天,消化不掉,还是得问他。

    问他才好,不会有误会。

    池靳予认真看了她一眼:“什么?”

    “你先停下车吧。”

    “好。”他靠边停在一块空地。

    车灯照亮彼此的脸,目光显得格外漆黑:“你以前,爱过别人吗?”

    池靳予愣了一下。

    南惜又问他:“你有没有什么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他望着她,眸色深到发光:“没有爱而不得,没那么严重。”

    只是亲眼看着她差点嫁给别人。

    不过好事多磨,如今他已经得到了。

    南惜心口酸了酸,假装云淡风轻地问:“那你们还有见面吗?”

    “有。”他一直盯着她眼睛。

    她轻微哽声:“如果我不准你们见面呢?”

    “不行。”他态度很果断。

    南惜扭头要下车,还没解开安全带,他俯身,掰着  她下巴吻住她。

    她一边挣扎一边捶他肩膀,最后气不过咬他一口。这一口使出吃奶的劲,很快尝到咸腥味。

    池靳予松开她,嘴角破皮渗血,狼狈却透着一抹妖异,像不知道疼,抵着她额头轻笑,哑声:“我怎么能不见老婆?”

    南惜怔住。

    “没爱过别人,只有你,老婆。”他抬手捧住她脸,低头,让她唇角也染了一丝血迹,“不准我和你见面,你是要我命吗?”

    “……”大骗子,骗她生气浪费她感情,坏男人。

    南惜故意在他伤处咬了一口,这次却没有太用力。

    唇上的血被她吃进去,她终于听到他服软:“bb,我疼。”

    跟南俊良进修之后,这两个字被他叫得格外缠绵悱恻。

    虽然往日在那种情形下,只要他开口,怎样都是性感勾人。

    南惜终究还是心软,没再火上浇油,放过他受伤的唇,闷声道:“说谎天打五雷轰。”

    男人无比恳切地补了句:“说谎断子绝孙。”

    “……”南惜眼皮一颤,四个字像有了实感,瞬间攥紧手指。

    可以,你够毒。

    *

    南惜咬破他嘴唇还是心疼,回到家亲自给上药。

    可这人不听话,上完药又亲她,嘴角冒血也缠着她做了两回。

    半夜停歇,她没精力再给他上药。

    第二天早上醒来,池靳予嘴边结了层痂,出门前南惜给他补上一遍药,提醒他午餐要吃清淡些。

    池靳予搂住她:“想吃老婆做的。”

    南惜:“我只会煮粥……”

    “那就喝粥。”他俯身亲她,小心没把药沾到她脸上,“白粥就好,不用太复杂,别烫到自己,实在不行叫崔姨来。”

    南惜失笑:“那你叫我做,叫崔姨不就好啦?我做的又不好吃,你还说不让我进厨房!”

    男人略顿一秒,说:“那让崔姨做好,你送到公司。”

    “……池总,您图什么?”

    “什么都不图。”他笑了笑,温柔又坦然,“想跟你撒娇。”

    “……”南惜嘴角弯起,哼了一声。

    她腻腻歪歪送他出门,从车窗递进去一只口罩。

    他没有用。

    昱臻科技从前台到各部门早八员工,到全体总裁办秘书部,都看见总裁嘴角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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