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编制深似海: 22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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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他这个“眼盲脑瞎”的“不长心”特点,梅处长曾经提点过两句,便是注重一切细节,可有什么细节呢?

    他试图回顾那个白色拳头落下后的全过程,但这个突然出来的孩子冲击力多少有点大,总有些杂乱的心思会飘荡一下,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出生”两个字上。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有些生物的雌雄同体,瞬间被惊悚了下,不知为什么又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道理,一句话没过脑子便溜出了口:“所以是谁生的?”

    给别人穿衣服这事到底是有时也会干点助理活的楚韵比较有经验,正刚好给卿宝系扣子,闻言手一哆嗦,愣是直接系跑偏了一个。

    这是个结结实实的惊悚片,无论是能问出这话的秦椿还是屋里那两位可能会听到这话,这一刻,秉承着同事情,她连骨灰盒和墓地都想好在哪儿给这位大好青葱少年买了。

    秦椿虽然被自己溜出口的话震惊了一下,但忽然在沉默之中自我“疏通”了合理之处:“我就说梅处长这么厉害,怎么这一次会受这样严重的伤势?一定是因为有了小公主。”

    路昭英和楚韵齐刷刷地对视,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恐的神情,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给同事收尸的模样。

    秦椿一拊掌,信誓旦旦:“虽然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梅处长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区区孕育,对他来说想必不在话下。而且梅处长十八般特能,到现在都未被局内记录完全,难道就不会有一个特能能够孕育吗?”

    路昭英、楚韵:“……”

    虽然结果本身就是谬论,倒推的过程当然也是胡说八道,居然还有那么一丝道理。

    要不是她们知道这孩子是卿宝,说不准也要信了。话说……这位秦生虽然有点盲,但其实……好像真发现了华点。

    楚韵琢磨着好歹给小公主把头发梳一梳,虽然这头发妈生的顺滑,但好歹也别披头散发的,她虽然不大懂发型,但马尾还是会扎的。

    这一把头发拨开,她忽然停在了原地,一脸慎重地上下打量左右丈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考古专业的。路昭英一脸莫名其妙:“你会不会梳?不会梳我来。”

    楚韵神情恍惚,声音像是从天边飘过来的:“英啊,你来看看。”

    三秒后,神情恍惚地石化的多了一个人。良久,她喃喃问道:“所以谁生的?”

    楚韵嘴角抽搐地看了眼卧室的方向,衷心地希望两位大佬这会儿正好双双鸳鸯交颈,睡将过去,免得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出来之后直接对她们来个杀人灭口。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来都来了。

    不想在危险边缘蹦迪的八卦不是好八卦,于是她再难以抑制即将喷薄而出好奇心,眼睛发亮:“说真的,你这个问题就很思维定势,我觉得我才应该替我们处长……不对,现在是我老板伤心哀叹一下头上的颜色吧。”

    话是这么说,但显然路昭英没从她脸上看出除了狗狗祟祟、双眼放光外有一丝伤心遗憾的表情,她有点看不懂这位原指挥处副处与她处长之间的友情了。

    她至今对沈青浩仍然处于礼貌理智上知道这位是个有能力的好人、她家梅梅喜欢的那种,但总还是有种一旦理智不拦着就容易对沈处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娘家人心态。要是让她知道哪个狗男人敢绿了梅梅的话,她会让这条狗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嗯,此处不特指沈处长。

    正常来说,她觉得朋友都应该起码有她这样的心理,万万没想到碰到了这位投入了无限欣喜好奇的楚韵。难道说,果真是上下级之间永远只有仇敌没有朋友吗?

    从进鬼煞之后将一切重心放在任务上至今只有战友没有朋友的路昭英觉得长了点见识。

    但最主要的问题是……

    “没帽子你是硬给你老板戴啊。”

    “啊?”

    路昭英一言难尽地问她:“你看卿宝这张脸,难道还能觉得你家老板他头上有颜色?”

    楚韵刷地一下低下头,仔细端详着卿宝的脸。

    有时太过熟悉反而容易身在此山中。梅筠枫本人的皮相其实并不算太过锋锐,然而骨相的凌厉让他只要稍稍冷一下脸就格外的冷厉,更何况,常年刀尖舔血、身居高位的说一不二、威名赫赫也将这种侵略性深深地刻在了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故而第一眼看到卿宝,即使只是一个小豆丁,最先注意到的必定是她五官中几乎和梅筠枫如出一辙的神态与侵略感,这大概也与她日常被梅筠枫带着,便会不由自主地在神态上学习梅筠枫有关吧。

    尤其楚韵对沈青浩格外熟悉,于是反而更容易忽略卿宝容貌中被“梅筠枫气质”遮盖住的另一个人的影子,毕竟神态天差地别。

    而路昭英即使时常能在梅筠枫身边看到沈青浩,但她专注自家得紧,对“无关人士”毫不在意,堪称梅筠枫十级学者,反而能够精准提炼出卿宝脸上的“梅筠枫元素”,也便能一眼从余下的合集中看出沈青浩的模样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各自把时间轰隆隆地推到了六年前,天雷滚滚地在脑海中跑过了上百本“天才娇妻带球跑”的古早脚趾抠地文学。

    但,带感。

    楚韵一个激灵,喃喃道:“我保证,六年前我们老板在知名学府上大学来着,基本没请过假,总参加活动拿奖公示的那种,清清白白,苍天可鉴。”

    她话说完了全套,脑子这才追了上来,对自己这张欠嘴欲哭无泪。

    她家老板清清白白苍天可鉴,那不就锤了另外一位谁生的这个问题吗?阎王真的不会晋级之后随便练练一个指头把她捶死吗?她现在跪到卧室门口求阎王大人把她当个屁放了还来得及吗?

    仿佛是应了她的景,卧室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轰地炸裂开来,刚要从坑底爬出来的秦椿这几个小时没白练,欻的一下缩回了坑里,一扇门板哐地飞了过来,正正好好地架在了坑上。

    楚韵被那扇从她脸旁边飞过的门板吓得肩背挺直,刷的一下蹲了下去,瑟瑟发抖地感受着卧室内那宛若能够将一切同化的混沌,又交替成仿佛能吞噬掉一切的黑洞。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好似都在融化变质、头盖骨像是要被掀开活生生把她的脑髓吸走一般,即使门板洞开,也绝不会有人敢于直视里面的场景。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少想要长生不老的人类,哪怕普通人对此并不疯狂,但怕死是刻在骨髓里的基因。如果能够让他们永远地停留在一个时刻的身体状态,从此跳出时间之外,恐怕他们会欣喜若狂。

    然而真正体会到了,才能感觉到那种无形无色、永远停留在一个时间点上被剥夺了时间、失去衡量生命的锚点的恐慌,像是失去了根脉的无着之人。

    她自觉被这几个小时的战斗脱胎换骨的规则特能在这样的威势之下毫无反抗抵挡之力。

    路昭英经验丰富,早在门板飞出的前一瞬便退到了空间边界,正好一脚踩到边界外,只见从外面此处的磁场扭曲得宛如一场末日天灾,散发着能将一切毁灭吞噬的气息。

    她眼见着周边属于基特局外勤熟悉且惊慌失措打着特大紧急预警的联络信号,冷笑一声,也放了心,将跨出去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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