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说他怀了我的孩子: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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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

    薛庭笙认为只要利益足够,人做出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不过沈南皎现在是虚弱的病号,她不和病号计较,遂没有继续提这件事情。

    沈南皎思索了一会,又道:“李望春画出来的那个阵法一角,你能复现给我看看吗?”

    薛庭笙没拒绝,拉起他垂在床边的手——薛庭笙本意是直接画在他掌心。

    但她才碰到沈南皎的手,沈南皎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缩回胳膊,“你干什么?!”

    薛庭笙抬眼,反问:“不是要我复现给你看吗?”

    沈南皎被她的反问噎住。

    其实除了画在掌心之外,还有很多别的具现办法;比如说用纸笔,或者像李望春那样用茶水在桌子上画。

    甚至也可以用灵力在半空中作画。

    但沈南皎又不能直说薛庭笙拉他手要往他掌心画画的行为不对——因为这也是办法的一种。

    两个半死不活的伤员,没有必要折腾自己为数不多的灵力或者说再跑动去找纸笔,画在掌心怎么看都是个非常自然的办法……

    沈南皎脑子里一会儿想东一边儿想西,自己把这个逻辑给想通了,咬咬牙,将手伸到薛庭笙面前,小声嘀咕:“你,那你也应该和我提前招呼一声啊!突然来摸我手,我还以为——以为……”

    薛庭笙茫然:“以为我占你便宜?”

    沈南皎再次被她的回答哽住。

    薛庭笙的脑子是被那条蛟龙同化了吗?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

    沈南皎愤愤的在心里骂了几句太簇。

    薛庭笙没有读心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拉过沈南皎手腕,用食指在他掌心丝毫不差的复现出那一小片符文。

    涉及正事,沈南皎也暂时将自己脑海中那种乱七八糟的风月抛了出去,探脑凑近薛庭笙,认真盯着她画在自己掌心的动作。

    等薛庭笙画完,沈南皎也完全将那一小片符文记住。

    他蹙眉:“好奇怪的……符文。”

    薛庭笙:“比你画出来对付幻梦蚌的阵法还奇怪?”

    沈南皎略感意外:“你有看见我画的阵法?”

    当时薛庭笙足足为他争取了一盏茶的功夫,沈南皎还以为她那会儿得像自己画阵法一样,全面封闭自己进入忘我境界,才能发挥出那样的实力呢。

    薛庭笙坦然回答:“用全力之前抽空看了一眼。”

    沈南皎:“我那个阵法不算奇怪。嗯……在专门修行阵法符咒的符修或者法修眼里,应该算是邪门。”

    “不过我们望棠山的路数一直都这样,你不是也在这方面吃过亏?”说着,沈南皎瞥了她一眼。

    薛庭笙沉默,没回答沈南皎这个问题。

    刚开始不熟的时候,薛庭笙和沈南皎打起来时,确实吃过不少亏。后面打多了变熟了,薛庭笙一般不会给沈南皎布阵的机会。

    即使如此也时不时在他手上栽个跟头。

    沈南皎没追着这个问题咬,继续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空无一物的掌心,研究那个古怪的‘边角料’。

    沈南皎:“不过,感觉风格——嗯,和我家的阵法不是一个路子。”

    薛庭笙:“这种东西也能感觉出来?”

    沈南皎道:“就和你们剑修不需要动手,看剑就能大致看出对方路数,差不多的原理。”

    沈南皎这样解释,薛庭笙立刻就懂了,略一点头。

    沈南皎收手,道:“回头我去问问林司林,他未必知道,但他可以写信回望棠山,问问其他师兄师姐。”

    “不过,说到幻梦蚌——你当时那一身伤是怎么回事?我差点以为你真死了。”

    沈南皎眉头还皱着,语气不自觉就严肃了起来。

    在他看来,那幻梦蚌和无头怪人的诡异组合,固然具备一定的攻击力。但最麻烦的其实还是幻梦蚌的寄生和幻境,单凭那几条腕足,不应该把薛庭笙打成那样。

    薛庭笙只是暂时受了内伤,又不是真从老虎变成狗了。

    被问到的薛庭笙也没隐瞒,语气平平回答:“强行调用灵力,当时的身体状态不足以承受灵力的冲击,所以就出现了很多裂口。”

    “只是看着可怕,实际上没有在渔村那次伤得重。”

    她语气过于轻描淡写,好似自己在说的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在和沈南皎讨论等会儿午饭吃什么。

    薛庭笙的态度让沈南皎心底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但他一时间又想不明白原因。

    他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那么危险的事情,差点就要了薛庭笙命的事情,她不应该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复述出来。

    就好像那种死亡于她而言是常态一样。

    在没有真正的死过之前,沈南皎也觉得死而已又有什么打不了的。

    过于年轻而富有——沈南皎的富有并不只是财政状况上的富有,甚至还包括了容貌和天赋——因为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他体会不到生命可贵,过度欲望被满足的大少爷自有一股爱活不活的潇洒不羁。

    直到他真的死了一次。

    然后他才明白,死亡的那一瞬间,痛和恐惧会短暂战胜仇恨,沈南皎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自己人生的走马灯,甚至冒出一种如果能再活一次——

    他可能也不会那么讨厌薛庭笙,非要和她斗个你死我活了。

    这样的念头。

    薛庭笙歪了歪头,困惑的看着沈南皎:“你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沈南皎游离的思绪,被她这一句话给拉了回来,茫然:“啊?什么表情?”

    薛庭笙一本正经回答:“就像上次你以为我死了的时候,那种表情。”

    沈南皎被这个回答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并没有摸到满脸泪痕,他的脸只是因为高烧未退而略有些湿润和发热而已。

    薛庭笙唇角小幅度一提,似乎是在笑。

    等沈南皎看过来时,她又已经将带着笑意的嘴角压下,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吃午饭。”

    沈南皎原本还在怀疑刚才是不是薛庭笙在戏弄自己。

    但眼看薛庭笙要走,他一下子又把那件事抛开,“等等!”

    薛庭笙停下起身的动作,看向他,眼神示意有话快说。

    沈南皎单手撑着床沿,开口:“你——你刚刚,为什么……就是——”

    薛庭笙:“嗯?”

    她喉咙里挤出一个反问的单音节,同时眼眸沉静而直勾勾的盯着沈南皎。

    沈南皎被她盯得脸热,分不清是自己还在发烧,还是单纯的脸热,只觉得自己脑浆子都要被煮沸了,原本要问的问题在嘴巴里转了一大圈,最后干巴巴挤出一句。

    “你多了一片护心鳞,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薛庭笙:“就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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