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花柔: 24、上章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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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元承绎龙骧虎目, 一双精光内蕴的眼定定望住面前萧肃清举的如玉郎君。

    眉眼仍是冷淡的,微抿的红唇间却破了一块皮。

    好似是谪仙自甘堕落陷红尘,疏狂放纵的罪证。

    皇帝意味深长道:“含光颖悟多谋, 竟也有困扰一日,是何事??”

    他近日听得不少这位驸马爷的轶闻。

    裴时行在?上京一向声名藉甚,被?传名于茶寮酒肆,亦是香闺绣阁中最盛名的心上人。

    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大的事?体。

    可若如此次一般, 传到了皇帝的龙耳朵里, 便是头一遭了。

    首先说的是, 晋阳长公主与裴御史夫妇不和, 裴时行自前日天未明时便愤而离府, 更就?此在?衙署居住。

    虽以这二人的情状看来,元承绎更倾向于认定, 是裴时行单方面被?妹妹逐出家门?。

    再便是素来丰神俨然的裴御史那?点暧昧的伤痕。

    再兼今日, 裴时行于御沟桥外候放时, 反常地对着崔恪刻薄讽言。

    彼时正是百官戊夜趋朝, 于殿庭等候大朝入觐之?际, 这二位的小风波倒是引来周围不少官员侧目。

    可裴御史如此罕然一怒的起因, 居然是因崔少卿于金泥蹀躞上佩了他家夫人亲手绣的荷包。

    崔恪彼时身在?大理?寺的队伍里, 四围俱是同僚,寺中众人都?是知晓裴驸马俸禄一事?的内情的。

    此刻相互挤挤眼, 目光来回游移于崔裴二人之?间。

    二位俱是成?了婚的男子, 一个神采奕然,连身上的绯红官服似都?比旁人板正些。

    一个却是被?逐出家门?,夜间亦只?能?容膝于公署硬卧之?中。

    再望一望裴御史唇上伤口,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场大庆宫门?外的风波自然传到了元承绎耳朵里。

    可他此刻望着妹婿唇上破痕,倒的确有些不明白。

    “是因你同晋阳闹了矛盾?”

    大约是八九不离十。

    皇帝叹声:“你瞧瞧你, 晋阳都?未曾到朕面前哭诉,可见这并非什么大事?,等她过两天消了气便是。”

    裴时行沉默,他自然知长公主为何不入宫求旨。

    只?因她唇上也被?他咬了个破痕,眼下却是不好示人。

    若他当真老实等下去,过两天等来的约莫不是她的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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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一封和离书?。

    裴时行回忆起彼时情状。

    她雪脯颤颤抽气,只?因他一意舔咬在?她香肩上,再兼揉弄。

    裴时行彼时神魂俱为她一人而动,她明明怕他亦手触她,却忽又探手抚在?他后颈。

    甚至轻轻摩挲,仿佛意在?安抚。

    他满心怜宠地为她俯下首。

    可下一刻,她大力勾下他的脖颈,趁势仰面凑到他唇上,狠狠咬下一口。

    他正在?紧要关头,已无甚神智可言,竟也重重回击,在?她娇艳红唇上留了血口。

    直到云收雨歇,方才凶兽般肆虐的理?智全部回笼。

    裴时行垂眸望着元承晚满眼泪光,眼尾湿红迷蒙。

    仿佛经了一场春雨。

    他也一样。

    约莫是疼的。

    “臣的确同殿下起了争执,”裴时行定下心神,继续道:“眼下亦不知如何是好。”

    天际将泛鱼肚白时,他将她抱回主殿。

    她方才一直试图躲避他沾染污秽的手,可裴时行先是污了她的丝帕,而后更是恶意地在?她的榴红罗裙上擦拭双手。

    长公主心如死灰。

    即便后来被?他以斗篷裹抱在?怀里,一路走回曲曲廊檐,绕过洞门?,拂开珠帘,将她安置在?榻上。

    她都?肢体僵硬,殊无反应。

    仿佛已神飞天外,欲就?此将自己的无瑕灵魂脱离出这具沾染了裴时行气息的躯壳。

    裴时行就?此顺势搬出长公主府,正是为了今日能?同皇帝开启这样一场对谈。

    他近来终日埋头案牍,将一张冷面吊的嚇人。

    恨不得叫所有人知晓,自己同元承晚闹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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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更是刻意与崔恪闹了风波,仿佛一个在?自己的不幸姻缘里红眼嫉妒旁人的怨夫。

    果不出他所料,一切俱都?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最后一把柴已堆出熊熊高?焰,这场势已造的足够大。

    皇帝终于诏他来问。

    裴时行道:“殿下厌臣恶臣,乃是因此次周颐一事?,叫她以为臣心机叵测,残害忠良。”

    元承绎蹙眉:“朕不是交代过你,要你将内里实情告知她吗?”

    狸狸幼时受过周颐的训诲,元承绎怕她伤怀,一早便交代裴时行如实相告,叫她知周颐也并未全然无辜,而后乃是自愿退离官场,也算为子赎罪。

    更重要的是,周颐必须成?为一个死人的名字。

    一是为保护周家人;再便是,只?有他死了,对方才能?更无忌惮,好令他们接下来引蛇出洞。

    思及此处,元承绎眼中阴翳更重,皇城卫的确查出了些眉目。

    可他却按下了消息,不欲相告于裴时行。

    “臣的确将籍册带回府中,欲要如实相告。”

    裴时行道:“可阴差阳错,殿下自己先看到了那?些税册,便就?此误会臣,以为是臣诬陷。”

    “她素日恭肃恂谨,言间从不敢涉及政论,规诲教令家下侍人,连同她自己,从不敢近臣书?房半步。

    “连臣私下与她独处的无人之?际,为腹中小儿阅诗启智,但凡涉及政道议论,她都?从不评说,再三提醒臣忠孝慎言。”

    因谈及妻儿而眉目柔软的男子继续道:

    “可是前夜,殿下既以为是臣残害忠良,当即便痛陈叱骂,大为痛心,竟是连向来的半分谨慎都?顾不得了。”

    “殿下斥臣为奸佞。”

    裴时行眉心动了动,舌尖仿佛犹能?感受到彼时被?摧心剖肝的血味。

    他不是不委屈的。

    “可最令臣伤痛的不是这些言辞,”他抬起清正眸光与君王对视:

    “是殿下在?将自己发舒情怀过后的惶惶之?态。”

    裴时行话说的隐晦,元承绎却听懂了。

    晋阳怕她论及政事?,怕裴时行因她的叱骂怀恨告发。

    可是说到底,她最怕的,当是怕他这个兄长降罪。

    原来她一直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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