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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鸾镜花枝俏》 60-70(第2/22页)
向銮舆外探出脑袋,让全福海快些。外面,全福海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主子生产可是大事,他敢不快吗!但宓贵人既然吩咐了,他也只得应声。
明裳坐回身,李怀修拧眉扫了眼她眼底毫不遮掩的急切担忧,终究把那句话问出了口,“朕竟不知,你与张贵人这般交好。”
明裳一怔,瞄了眼男人不见情绪的脸色,辨不清这句话是在试探,还是寻常的一问,她咬了咬唇,才得安静,伏到男人胸怀,仰起精致的脸蛋,“嫔妾深得圣宠,六宫嫔妃都视嫔妾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后快,只有张姐姐不在乎这些,能与嫔妾说说话,嫔妾自是记挂着张姐姐。”
这女子倒是诚实,后宫表面花团锦簇,根底下何尝不是一团污泥,李怀修有心整治,但前朝后宫盘根错节,也是难以一时清除。更何况,水至清则无鱼,他忙于前朝,更无暇劳心后宫琐碎,只要不涉及皇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尝不是一种法子。
李怀修瞳孔漆黑,手背摩挲着女子的脸蛋,仿若漫不经心地问出口,“即便六宫有人怀上朕的孩子,你也不在意?”
男人眼眸深深,静静地盯着她,明裳呼吸一紧,总觉今日皇上的试探也太多了些,她攥紧手心,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真诚而又无辜,“嫔妾为何要在意,嫔妾知晓皇嗣也是大魏根本,皇上重视皇嗣,嫔妾一心侍奉皇上,自然都会以皇上为重,嫔妾与其他姐妹的龃龉,断然不会牵扯到稚子身上。”
这番话乖巧大义,毫无纰漏,倘若她是男子,依着这张巧舌,纵使没读书的心性天资,做不了重臣,也该会做到帝王近臣之位。
然不知为何,李怀修此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他捻了捻扳指,仿似随意地移开眼,脸色却寡淡了许多。
倘若有女子从不嫉妒夫君与旁人房事生子,能是因为什么?李怀修没有细究缘由,他如今宠着这人,她这般想,本该是合了他的心意。
如此,甚好。
……
张贵人这一胎前几日就有了要发动的征兆,因而听月坞的宫人留神伺候,每日也有嬷嬷为张贵人摩挲胎位,防止胎位不正,生产艰难。
身下发作时,张贵人正倚着窄榻吃甜枣,她扶着肚子,抓住窄榻的靠背,直觉自己是要临盆,面容还算镇定,吩咐宫人立即准备生产。
圣驾到了听月坞,已经赶到的嫔妃立即出去迎驾,贤妃先到了一步,已经找宫人问过话,她福了身子,说明里面的情况,得知张贵人还算顺利,明裳才舒了口气。
嫔妃们见到跟在皇上后面的宓贵人,是在意料之中,这夜皇上召寝宓贵人,宓贵人又与张贵人面上交好,不论如何,都要来这一趟。只是六宫少有人能乘上皇上的銮舆,宓贵人却不知有几回得这样的殊荣,嫔妃们心头不由得发酸,做甚宓贵人处处能得好处!
贤妃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她敛下眸子,嘴角讥讽一扬。
殿内,清晰地传出女子阵阵疼痛的喊叫声,这番情形似曾相识,杨才人当初生产,好似比张贵人疼得还要厉害。
明裳拧着细眉,手心死死攥紧,呼吸都停了几分。
她此时想的有些复杂,她入宫也是奔着高位荣耀而来,人心易变,倘若张贵人诞下的是个皇子,日后她倘若有孕,也生下了皇子,最终若有身不由己,参与到夺嫡之争,情势所逼,二人总会有反目的一日。
但,她也相信那位……
明裳抬起眸,无声地看向等在外殿,冷沉端肃的帝王,当今并非先帝那等昏庸之主,谁能坐到那个位子上,全看皇上的意思,哪是后宫相争就能有的结果。父亲曾与她说,当今是为明主,择臣择贤,料想这位,择君亦然。何况当今春秋鼎盛,日后后宫中总会有嫔妃诞下皇子。
她不是不明白,自己之所以得宠,不止是因皇上喜爱她的性子,还因为她懂分寸,知进退,不让人劳心。她也是愿意在最得宠之际生产,那位也会因对她的怜惜,而喜爱她生下的孩子。
赶到听月坞的嫔妃,几乎没人与明裳同一心境,孩子又非从她们肚子里出来,与她们有何关系。有些看热闹的人不禁心生阴暗,只盼张贵人这一胎生不出来才好,即便生出来,最好也是个没用的公主。
六宫嫔妃只当宓贵人是因生得那副容貌得宠,却永远参不透那位的心思。正因如此,明裳受宠,也是必然。
皇后赶到听月坞时,张贵人已进了产房半个时辰,盆盆鲜红的血水自里端出,叫人看了触目惊心。
坤宁宫隔上数个宫所,皇后此时赶到,已是够快了,她进了内殿,福身向男人请罪。
李怀修并没什么心思听皇后循规蹈矩,随意抬手让她起来,皇后由宫人扶着起了身,询问张贵人情形如何,贤妃觑了眼皇上心不在焉的神色,启唇轻声答道:“才过半个时辰,方才接生嬷嬷通禀了一回,还算顺利。”
皇后微微笑道:“贤妃妹妹聪慧干练,有贤妃妹妹在,本宫也是放心。”
贤妃面不改色地掩唇轻笑,“有皇上在主持大局,臣妾没帮上什么忙。”
殿内的嫔妃听着皇后与贤妃你来我往,倒是驱散了更深露重的疲惫,皇后与贤妃争权,却都无子,倘若张贵人诞下皇子,不知皇上是交给皇后,还是交由贤妃抚养。
皇后淡淡地垂眸,仿似漫不经心地抚了抚指尖的护甲,外殿的血腥味太重,她扫了眼漏刻,走到李怀修面前,温声劝道:“夜色已深,皇上明日还有早朝,不如先到偏殿歇息,张贵人一有动静,臣妾立即叫人去通禀皇上。”
贤妃也立即上前出声,“皇上龙体要紧,这里就交给臣妾和皇后娘娘吧。”
殿内,张贵人生产,宫人未免冲撞皇上和宫里的主子们,都放轻了脚步,但女子生产,终究是有准备不到的地方,难免慌乱。尤其是鼻翼下掩盖不住的血腥味,在里面待久了,叫人闷得厉害。
嫔妃们静静地等着,这时候可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儿。
李怀修压了压眉骨,对皇后与贤妃二人藏着的心思颇有不耐,他甚至都没看二人,沉声,“不必。”
简短冷淡的两个字,足已令人心惊胆颤,换作心性胆小之人,怕是已经吓得当场跪到了地上。
皇后微抿住唇,敛下眼眸,没有再语。
贤妃本就不在意这般小事,皇上提她位份,本意就是让她与皇后制衡,她说上这几句,也是有意让皇上看到。
她转开眼,正对上皇后看过来的视线,她恭敬一笑,皇后淡然地从她身上,看去了宓贵人。
贤妃侧目,目光与朝宓贵人看去,张贵人与宓贵人交好,宓贵人担忧理所应当,只是,她也与旁人同样好奇,要是张贵人生下的是个皇子,日后与宓贵人又要如何相交?不过这事倒也说不准,皇上正值盛年,日后宫里再进新人,诞下皇嗣,张贵人肚子里这个,还真算不得什么。
想到这,贤妃脸色就淡了。
外殿的众人各怀心思,这时候,内殿里传出女子又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众人呼吸一滞,纷纷提起了心神,紧跟着,耳边稚子哭声响烈,接生嬷嬷从产房里欢天喜地地跑出来,抱着新生的婴儿扑通跪到地上,脸上眉飞色舞,“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皇子啊!”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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