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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继室日常》 60-70(第7/22页)
二哥不怕疼痛,不畏流血,却会因和她重逢,夫妻间云雨缠绵,而心生欢喜。
他为她落泪。
男人凤眸赤红,眼睫湿润,他直直地凝望她,怕婚宴是梦,怕她一拥就碎,怕梦醒以后他还留在那一座白雪皑皑的荒宅里,与妻子生死不复相见。
谢蔺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纪兰芷的鼻尖酸胀。
这样的二哥,看起来……好可怜-
西域这边的瘟疫已被谢蔺控制。
驻地外域的都护府不干正事,除了将一些军情汇报给都城中枢,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还是谢蔺的到来,打开了局面。他擅医理、识百草,知道用哪种价格低廉的药草入药,可以代替治病的贵重药材,由他来指点疫病用药,以及防.疫措施,实在事半功倍。
西域的部落诸国盛产黄金、玉器、宝石,并且长年与齐国、西方国家进行贸易往来,国库充盈。这点药材的花销,还不至于影响到国家根本。
谢蔺热心肠,通诸国语言,询问胡民们身体时温蔼细致,又领兵平乱,让他们免受炮火侵扰,西域子民们对战神蔺王的印象非常好。百姓们想到谢蔺的妻子被神鹰庇佑,乃是天女,他们更是拥护谢蔺,对他“济世的圣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胡民们都说,这位中原来的战神蔺王,能为西域带来和平与富足。
不少在北狄之战中家破人亡的胡族年轻人,心怀丧亲之痛,他们纷纷投效谢蔺,想要加入御敌的守军。
谢蔺深知,想要戍守边城,还得以夷制夷,胡民了解外域气候,熟悉草原,往后御敌之战里,他们可以作为斥候队伍,为汉军提供敌情消息。
谢蔺没有拒绝这些想要参军的胡民,不但将他们收入军所,还整编军队,抬举了几个擅长汉语的胡民作为军队将领,用于日常沟通、管制胡兵。
谢蔺还需要在外多留几日。
待收尾工作做好,他就能率军回到衢州,料理那些贪官污吏留下的腌臜事了。
夜里,谢蔺终于能够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逐一记录于文书上,他将一封告发马郡守贪污的奏疏文书交给信差,命差役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然而,这名差役刚行至半路,就被一支来势汹汹的黑羽箭刺中。
箭矢整支没入皮肉,贯穿心脏。
快马遭到惊吓,撒开四蹄,朝前狂奔而去。
差役受伤太重,左右摇晃,他无法控制缰绳。几乎是瞬间,差役软倒身体,坠马而亡-
谢蔺留下以观保护纪兰芷。
临走前,他还下达军令,三军戒备,日夜巡岗,不可疏忽,务必要护好晋王妃的安危。如遇大事,也可以与纪兰芷商讨,
谢蔺居然敢让纪兰芷插手军务,还让家眷知情军事,可见他对王妃的信赖。
军令如山,军将们没有异议,全按照主帅的吩咐行事。
如今西域安定,风波尽消,纪兰芷倒是没什么危险。
她用饭的时候,听到将领们聊起隆冬天里的战役。
如今才刚刚入秋,天气不算寒冷,等到严冬厚雪的季节来临,草场凋零,牛羊挨饿受冻,那些走投无路的草原部落会结成同盟,联合北狄,再次侵扰边城。野蛮的胡人没有生路,唯有掠夺富饶的齐国,才能保住部落的子民。
野狼被饿到奄奄一息,拼死一搏挥舞的力量极其惊人,北戎铁骑凶悍,每年边城藩镇的战役,汉军几乎都有很大的损伤。
汉军没有北狄人那么耐寒的体质,年年出征都有冻死的军士,也不知今年会不会又下大雪天灾。
纪兰芷默默吃饭,她把这些事记在心中。
纪兰芷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她在西域境内游走,曾经看到过价格低廉的草花絮。
也就是富人才能用得起的棉花。
在齐国境内,棉花难种植,产量低,且价格昂贵,贫户百姓每逢冬天只能盖芦花被子,用作保暖。唯有豪族门阀才可能用得起棉被、禽羽被、兽皮。
若是能采买那些草花絮,或是在西域境内大批量种植棉花,再用这些保暖的棉絮为军士们制作棉袍……是否就能解齐国凛冬御敌的燃眉之急?
纪兰芷私下找了依娜小公主。
依娜听完了纪兰芷的话,心觉可行。若能让汉军战力大增,也是她期望的事。毕竟依娜和桑格国王连着血脉,她不想母妃的娘家势力变弱,自然盼着西域风平浪静。
有了这位尊贵的波斯公主作为线人,纪兰芷的交易变得异常轻松。她动用盛氏留下的嫁妆金银,不但收购了大量的棉絮,还雇佣了一批胡民妇孺看顾棉花的种植与育苗。
许多部落的妇孺老幼,在炮火中失去了丈夫、儿子,他们没有活做,日子苦不堪言。正逢纪兰芷需要用人,开出的佣金也不菲,日子有了着落,心里感激不已。
胡民们知道雇主是纪兰芷,更是坚信她乃佛陀送来解救苍生的天女,能将子民们从苦厄中解救出来。
纪兰芷莫名其妙拥有了一批信善教众,听到风声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有几分无奈。
但纪兰芷不去纠正胡民的愚昧想法,总归对她有利,她不会蠢到非要澄清。
纪兰芷把那一批批塞满棉絮的麻布袋子装上板车,只等着二哥回到军营时,带到衢州城中,找绣娘赶制御寒的棉袍,充作军需辎重,用于凛冬战役-
夜里,谢蔺坐在帐中疗伤。
白天他被桑格古国内乱的叛军偷袭,为护住一名受到惊吓不知逃跑的孩子,他没有避开挥舞的弯刀,以短刃匕首相抵,虽挡住了攻势,但臂弯还是被人剜去了一块血肉。
刺客已经伏诛,谢蔺受的只是小伤,他接过孙白良送上的药粉后,包扎伤口,靠榻安睡。
夜半时分,帐外的沙枣树被风吹乱,张牙舞爪的影子投向帘布,好似凶恶的魑魅魍魉。
谢蔺的呼吸平缓,眉峰轻轻蹙起,指骨微蜷,陷进梦魇。
这时,帐帘被一把锋锐的弯刀挑起。银光粼粼,白芒折向谢蔺紧闭的凤眼。
谢蔺一贯枕戈待旦,今日竟睡得很沉,半点没有听到风吹刀刃的呼啸声。
刺杀谢蔺的男人很明显是个练家子,足下不过蜻蜓点水一般挪动两下,高大的身影便迅速窜向榻前。
刺客的长刀高高举起,刃光乌沉,杀势凶悍霸道。
弯刀猛然落下。
帐外雷雨交加,一道闪电穿破云霄,犹如雷龙利爪,在空中扑腾,顷刻间照亮了帐篷。
刀刃砍下的钝声,伴随轰隆雷声,一齐挨在了木榻之上。
刺客凝神望去,长刀却没有见血,反而是死死嵌进厚重的木材中。
扑空了!谢蔺跑了?!
他一阵心惊胆战,没过片刻,脖颈便抵上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竟是被谢蔺反杀了……
谢蔺没有饶他的意思,腕骨轻拧,锋锐的刀刃破开肌肤,血腥味铺天盖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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