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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继室日常》 30-40(第7/25页)
的人头被利剑斩下,滚进兵荒马乱的战场。
一蓬蓬热气腾腾的血雾喷涌,扑上谢蔺的眼角眉梢。
德木图的人头落地,北狄失了汗王,军心已乱,不成气候。
再有谢蔺远征军马以及四面八方赶来的当地驻军策应,北狄骑兵很快败下阵来。
不过半日光景,这些嚣张跋扈的北戎骑兵便溃不成军,在汉|奸张靖的带领下,逃出边城关隘,退回草原腹地。
这是谢蔺与大都督魏城放下成见后,联手设下的诈降兵策,意有探敌虚实之意,幸好没出差池,汉军大获全胜。
魏城这些时日受尽北狄的屈辱与殴打,他好不容易扬眉吐气,正要带领兵马乘胜逐北。
谢蔺却忍着重伤,厉声呵斥:“全队鸣金收兵,不可再追出都城!”
魏城刚对谢蔺有所改观,又听他瞻前顾后,逼越战越勇的将士们休兵罢战,心里不满。
魏城:“谢大人何必如此胆小?我军实力超群,必能将那些北狄猪狗打得落花流水,再不敢犯境!”
谢蔺的甲胄下,鲜血淋漓一地。
他脸色苍白如纸,乌鬓生汗,却要忍着痛楚,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理智,解释:“狄人行居不定,贸然追击,劳师远征,只会浪费军械与粮草。况且出关后便是厚雪高原,不适合策马杀敌,若遇蛮敌部族的壮丁,北狄增加兵援,我方倒成劣势,反而有被俘之患。”
魏城想来也有道理,他难得服谢蔺一次,老实听劝,勒马收兵。
“成,此战你是指挥官,我听你的。”
闻言,谢蔺藏在心中的那口气终是涣散,他体力不支,倒下马去。
诸位将士骤然听到谢蔺落马的一声巨响,各个慌乱无措。
等到他们合力抬起谢蔺,这才在谢蔺的后背,摸到一层早已凝成血霜的刀伤。
众人大惊失色,谁也没想到谢蔺骨头能硬到这种地步,明明身受重伤,还强忍着疼痛,指挥完一场攻城战,方才竭力倒下。
他是当真不怕死啊!-
再有一个月便是年关了。
京城大雪纷飞,琉璃黄瓦上淹满白盐,俨如雪灾。
谢蔺还没有回京,战情也被宫中瞒得严密,一丝风声不漏。
谢如琢不知父亲近况,愁眉不展,好在还有纪兰芷陪伴,小孩没有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间。
幼学不比其他学府,能在学院里听课的孩子年纪都较小,实在没必要拘着读书,再过半个月还会放年假。
年假前夕,孩子们的心思早就野了,上课做小动作,甚至买了爆竹,在学堂里到处乱炸。
孩子们玩闹,殃及池鱼。
姜锋为首的一群坏学生,专门拿爆竹炸鱼塘,害得膳堂接连好几日都在烧鱼,不是鱼煲、煎鱼就是糖醋鱼。
孩子们吃得满脸愁云惨雾,叫苦不迭。
特别是谢如琢,他虽说没有饮食挑剔,却极不耐烦味重的吃食。一连三天喝鱼汤,小脸都皱成橘子皮,却又好性子耐受着,不敢提什么意见。
纪兰芷也受不了鱼腥味,最终她忍无可忍,待姜锋的母亲英国公夫人来幼学接人的时候,她笑里藏刀地刺了一句:“国公夫人,也不知是否府上疏忽,竟不知小锋这般爱吃鱼荤,日日来膳堂馋这一口鱼鲜。”
英国公夫人并不是个善性主子,她怎么会听不出纪兰芷指桑骂槐?但考虑到她是幼学教谕,尚且忍耐下纪兰芷的刺话。
英国公夫人扫来一眼,漠然问:“纪先生何出此言?”
纪兰芷掩唇一笑:“若不是爱吃鱼,怎会成日带炮火炸药来学堂炸鱼吃?甲、乙、丙三班学子受小锋恩惠,一连半月都有鲜鱼吃呢!”
纪兰芷这招以退为进使得实在出神入化,把小孩家家捣蛋,硬生生说成受惠,既全了幼学颜面,又不至于让贵妇人面上无光。
英国公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怎会猜不到家中小子又惹是生非。
她收起方才待纪兰芷的不敬,讪讪一笑:“小子实在皮实,回头我就没收他那些爆竹。”
“如此甚好。”纪兰芷拍了拍姜锋的脑袋,“炸炸鱼倒还好,要是伤着自个儿,这么漂亮的一张脸破了相,太可惜了。”
英国公夫人想了想也有道理,儿子正是狗都嫌的调皮年纪,他贪玩不怕死活,但破了相留了疤,长大定会后悔。
于是,英国公夫人头一次拧了小子耳朵,骂道:“再敢带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到幼学,阿娘便告诉你爹爹去!还有,这次的爆竹,上回的油蝈蝈,是不是都是你身边那个姚三教的?回去就把你的伴读小厮给换了!”
姚三是英国公乳娘的亲侄子,不知乳娘是不是仗着在丈夫面前有几分颜面,竟敢在高门贵女面前摆出正经婆婆的谱,甚至想把一大家子都塞进国公府,还把后辈安插到姜锋身边。
她就说,一个乡下的小子怎会如此能耐,短短几个月就讨到小公子的欢心,想来就是在暗暗教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英国公夫人虽疼爱小儿子,却也不想把孩子养成纨绔废物,因此今日这顿打,姜锋挨定了。
姜锋意识到情况不对,再抬头看一眼纪兰芷笑眯眯的漂亮脸蛋。
他心中骇然,不免意识到……这个同学们口中人美心善的纪先生,分明是口蜜腹剑的蛇蝎美人!
纪兰芷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近期一桩烦心事,她邀功请赏似的回头,对学堂里背书的谢如琢眨了眨眼。
谢如琢刚背完一页书,下意识抬头,看到纪兰芷那张桃腮杏眸的朱颜。
谢如琢聪慧,自然明白纪姨母开罪英国公夫人,全是为了他着想。
小郎君耳朵红红,对纪兰芷道谢:“多谢纪姨母为如琢出头。”-
数九寒冬,北地最冷。
谢蔺受伤严重,躺在当地军所疗养。
他失血过多,而德木图劈砍他的那把刀沾过人血、畜血,脏污不堪。
此刃入骨,谢蔺的皮肉难愈,不过两夜,伤口便溃烂发脓,人也烧起了高热。
几碗药汤下肚,谢蔺偶有清醒的时刻。
大夫趁机询问:“谢大人,你刀伤糜烂,恐怕不能再用止血缝伤之法,得破开皮骨,剜去烂肉,方能愈合。”
大夫见多了难以忍疼的高官,他不敢擅自下手救人,以免出个差池,小命难保。因此趁谢蔺尚且清醒的时候,询问他的意见最为妥当。
谢蔺疲乏不堪,点头道:“劳大夫诊治,既要剜肉,你便下手吧。”
剜骨之痛,不亚于凌迟之刑。
偏偏谢蔺体虚,便是服用止疼的麻沸汤,也不可多饮。
大夫给他喂了半碗麻药,将刀烤过炭火,淋过麦酒后,再刺入肌理。
分明有难耐痛感,可谢蔺却好似失了痛觉,浑然不觉。
大夫不免钦佩谢蔺的隐忍,再次下手便没有那么胆战心惊。
等谢蔺再度包扎好伤口,他已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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