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玉笼: 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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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物件儿,你……你离我远些。”

    玉喑不肯。

    她轻声告诉青蘅一个道理。

    “这世上脏东西那样多,唯独不多你一个。”

    她按住青蘅颈动脉:“是洗是死,你自己选。”

    青蘅衣衫破碎,受困床榻,她看着她:“你是地狱的判官还是天上的神仙?你自己都陷在泥里,还嫌别人脏,可笑。”

    玉喑轻轻笑:“我身上的是血,不是泥。”

    “你身上是阿姊的泥,却不是他的血。”玉喑细细讲,“他持剑的手是脏的,他抚过经书碾过香的指尖是臭的,唯有他的血,浇在你身上还能好看几分。”

    青蘅啐了她一口,笑:“现在你比她脏了。”

    玉喑也不擦,只掐住青蘅脖颈,掐得她近乎窒息才稍微松开。

    青蘅的胸膛争抢着氧气起起伏伏,玉喑抚过,说她不知礼数。

    “我帮你洗净,你该向我道谢才是。”

    青蘅冷冷地看她,很快浮起个幽魅的笑,渐渐又失掉所有神情,冰冰冷冷躺在那里任玉喑施为。

    玉喑像抚一具尸体般,抚过她全身。

    唯独纤长指尖要探入秘地时,青蘅长睫颤了颤。

    玉喑道:“这是你最肮脏的地方,你该感到高兴。”

    青蘅听了,仿佛认了,左手搂住她脖颈,媚声道:“那你要轻些,给我快乐。”

    在青蘅快乐的同时,藏起来的匕首捅入了玉喑的腹部。

    血哗哗地流。

    青蘅松开了手。

    她捧起玉喑脸庞,血污一并染上。

    她微微地有了个真情实感的笑:“多谢你,你干净的血将我洗净了。”

    “还有,”青蘅咬唇,羞答答的,“你的手指不如你阿姊长,你,不行。”

    痛楚和血液一起倾洒,玉喑瞳孔微大。

    他不明白。

    师父说这辈子做女人就能活,他做了女人,怎么就要死了。

    血液流失脸色煞白,玉喑摇摇坠坠离了床榻,要飞檐走壁飞走。

    可他做不到了。

    踉跄倒下。

    青蘅这才觉出恐怖来。

    她杀了人了。

    杀了丞相家的幼女。

    要怎么办。

    青蘅咬唇,腿落到床边晃了晃,活脱脱小女孩样。

    她突然想到了,她身边还有王爷呢。

    青蘅也不换掉这身既破破烂烂又血污满布的衣裳,只新拿了件大氅披上,随即出了房门默默关上。

    命令任何人不得进,随即去到王爷院落了。

    瑾王正看着军书,青蘅倏然来了,他心里的欢愉刚冒了个泡,就察觉她颈间的几点血迹。

    青蘅关上门,转过身面对他,娇娇魅媚地笑,眼泪却冰凉凉地流。

    像是妖魔的塑像被砍破了。

    大氅落地,青蘅的狼狈现于眼前。

    被攥紧的军书,皱巴巴起来,又跌坠到桌案上。

    夜色里,灯烛的光影中,青蘅美得惊心动魄,说的话也如此。

    她道:“我杀了人了。”

    她上前几步,摇摇欲坠,瑾王连忙抱住她。

    “别怕,”他说,“我来收拾。”

    瑾王得知杀的是丞相幼女,心中微微皱了下,些许颤动的疼意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青蘅的眼泪抚平了。

    “她奸我杀我,我就用她的匕首杀了她。”青蘅道,“王爷,她是个疯子啊,你从前喜欢一个疯子。”

    瑾王将青蘅抱到休憩的小榻上,用被子裹住她。

    来不及解释,他得先收拾烂摊子。

    他道:“只跟她见过一面,皮囊是沉静的,里子或许残破,看不清。”

    瑾王向丞相府的求娶自有他的试探,一见钟情的戏码虽然好,却不够真。

    他吻在青蘅眉心:“你不会有事,好好休息,我处理了再回来。”

    转身过后,瑾王心中不是没有这样的猜测:一切只是青蘅的说法,没准事实是她听说了往事见不得他传言里喜欢过的女子,便将其随意杀之。

    可哪怕真相是如此,那又如何呢。

    对不住的只有丞相幼女。

    靠得住的必须是他。

    青蘅是恶毒是善良是天真是邪恶,又有什么关系。

    往日以君子为榜样的王爷坏了个彻底。

    他发现偏爱真是件可怕的事。

    违背律法、抛弃道德,只为了一个喜欢的女子,便坐视另一个女子生命的消亡。

    他为这心惊,又唾弃。

    却仍然舍不得青蘅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权力何其可怕,何其美妙,何其不幸。

    落到他这样不公的人身上。

    但等到王爷赶到血污的房中,玉喑已消失了。

    瑾王拧眉,看着血迹,他蓦然回头,望向王妃院落的方向。

    是了,唯有她,能带走自己的幼妹。

    瑾王命步默收拾了斑斑血迹。

    又叫一队护卫围住了王妃院落。

    但王妃已带着玉喑出了王府。

    匕首仍插在玉喑的腹部,血却止住了。

    月溶紧急处理后,带着他急急去找师父。

    他道:“你不会死,以后,消停些。”

    在濒死之际,玉喑用仅剩力气吹响了特制的哨,唤来兄长。

    他怎么舍得死,不要,不愿,不可以死。

    倒在兄长怀里,玉喑扯着嘴角笑:“她撒谎。”

    他与兄长的手掌一般大,才没有不行。

    王爷回到院落,道:“王妃带走了她。”

    青蘅藏在被子里,开始发抖。

    她说:“她会杀了我。”

    “她有剑。”

    王爷搂住她:“别怕,一把剑,杀不尽千军万马。”

    青蘅开始哭,她怕死,最怕了。

    “王爷,我不要死,不要。”青蘅不肯离开瑾王了,吃睡她都要跟瑾王在一起。

    瑾王的命不好杀,她拿瑾王挡剑,瑾王要做她盾牌才好。

    “我嫁给王爷,现在就嫁,你必须保护你的妻子,”青蘅搂住瑾王,“好不好。”

    “我还不到十六,明年开春才过生呢,”青蘅哭着说,“我好年轻好漂亮还有好多好日子没过。”

    “是她先动手的,她要杀我,说我脏,用手指摸我,”青蘅泣道,“我怕。”

    瑾王捧起她脸庞,肃穆道:“没有人能杀你,青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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