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婚(重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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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三小姐,三小姐说家务繁忙不得空,今日午时去又没碰见人影,只当今日是不会来了,哪知下午申时末,便见陆府的马车停在门口,三小姐携着大包小包说要在府上住几日呢,老祖宗喜得跟什么似得,问您待会要不要去瞧一瞧三小姐。”

    想起那对小冤家,程明昱便头疼,

    “不必了,她会主动来找我。”

    当他没看出小女儿的来意么。

    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挥退管家,程明昱唤来老仆入内沐浴,将白日那身官袍换下,穿上他素日爱穿的茶白旧袍,别看程明昱家财万贯,他却从不爱置办新衣裳,一应用物也简单,不过虽简单,却都是最好的用料。

    譬如他惯爱喝的这只酒盏是前朝澄明年间官窑烧出来的斗彩,这只杯盏极小,不及人手腕大,那一年却只烧出五只极品,其中三只进贡皇宫,一只由当时的皇帝赠给北齐皇帝当寿礼,剩下一只流入程家,前朝覆灭,那三只酒盏也毁于一旦,听闻北齐皇帝那一只也不甚摔了,程明昱所用便成了孤品。

    每日睡前程明昱爱饮一口姑苏酒,这种酒并不烈,也不清淡,色泽沉郁似血,口感层次丰富,入嘴有果香,再品有细微的热辣辣的感觉,到最后只剩余韵悠长。

    程明昱忧思过多,睡眠不好,这是一位老郎中给他开的方子,由程家一位积年老匠替他酿造而成,这是程家的秘方,这种酒在姑苏卖得极好,且每年限量供应,用姑苏人的话说,一年想喝一口姑苏酒,得上一年开春去预定,到了年底方得一些,能喝上姑苏酒的非富即贵,寻常人够不着哩,即便能订上的,最多也只有一斤半斤,再多也没了。

    正因为它稀罕,这些年“姑苏酒”三字,已成了权贵的象征。

    程明昱这些年对这杯酒已形成依赖,不喝上一口,压根睡不着。

    老仆照旧替他斟了一杯,程明昱一口饮尽,过甬道,来到琴房。

    抱厦之外,是一片茂密的细林,这个季节竹林早枯,为了续上这一片景致,程明昱后来在此地间植几颗老君梅,如今梅枝横斜,薄薄的雪色里微冒出些许绿意,是凛冽寒冬里唯一一点新意了。

    程明昱的琴房就在竹林深处,竹林之外更有蓊郁葱木,层层叠叠的树叶掩下一片清幽,平日这里的琴声是传不出去的。

    程明昱是程家的嫡长子,打小受得是最好的教育,从会用筷子开始便摸琴,积年下来,早已是音律大家,当年北齐在边境演武,给大晋施压,他就曾用一首破阵子给将士们助阵。

    比起书房,这间琴房称得上狭小,也没几件摆件,屋子里并未点灯,程明昱下意识阖上双目,修长的手指覆上琴弦,一连串流水般的音符便从指腹下滑出。

    没有琴谱,谈不上节奏,随性而弹。

    双指如飞,从西角一路滑至东南,速度越来越快,琴音恍若一片刀光剑影从当空划过,渐而又顺着东南往上回拨,这下似珠玉落地般,每一下铿锵明锐,抑扬顿挫,如此来回大约十来次,到最后右手尾指往下一滑,尾音戛然而收。

    这片天地都静了。

    汗顺着额尖密密麻麻往下落,程明昱双手撑琴深深呼吸。

    她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您辛苦了”

    事后她匆忙追过来,葱玉纤细的手指扶着一盏茶,送至他跟前,昏朦的光影在她白皙的手背落下一层绒光,那里还有未退的细汗。

    他甚至没去瞧她生得什么模样,余光倒出她身影,她细喘吁吁,像是被雨打湿的娇花,颤巍难支。

    这种事,她跟他说辛苦了?

    接过茶盏一饮而尽,他头也不回离开。

    睁开眼,窗外细雪霏霏,梅枝婆娑,一晃十八年过去了,梵界视十八年为一轮回,那么此时的林中雪亦是那年雪,如此,也算共白头。

    怔惘间,身后甬道末端的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老仆沧桑的嗓音传来,

    “家主,三小姐亲自给您做了夜宵送来。”

    老仆推开门,入目的是一条极深的甬道,程亦安拎着食盒抬起眼,看到那道修长的身影陷在黑暗尽头。

    第39章 第 39 章 一声爹爹,什么都能应她……

    他一袭白衫, 仿佛坐在时与光的边界,仿佛被遗落在世界尽头,他猝不及防回眸, 眼底那一抹苍茫像是深冬的幽寒拂掠不尽。

    程亦安心猛揪了下, “父亲”

    这样的程明昱让她觉得很陌生, 可冥冥中又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他。

    老仆递给程亦安一盏风灯, 随后将身后的门掩好,程亦安提灯缓步往前。

    她并不知抱厦后还有这样一条甬道, 外头被葳蕤草木掩盖,里头却别有洞天。

    慢慢的离得他更近, 那张脸也变得更清晰, 真是看不出一丝老态。

    这不过是一间木质的琴房, 两丈见方,摆设也并不起眼,唯独北面有一四方琉璃窗, 窗外雪若鹅绒漫天飞舞,衬着木屋像是一方遗世独立的小天地, 不受万物纷扰。

    程亦安收回视线, 将风灯搁在桌案, 食盒也放上,望着程明昱讪笑,

    “这么晚打搅您真是罪过。”

    这段时日程明昱太忙, 白日压根会不到他。

    此时的程明昱已恢复一贯神色,想是方才抚琴过于尽兴,眼下他眉目仿歇着煦晖,端坐在墙下一把木凳,有一抹朗月清风般的气质。

    “苹苹坐。”

    其实这里没有第二个席位, 程明昱所坐不过一把搁放衣物的木凳,程亦安要坐,只能将他琴案旁的锦凳挪来。

    除了老仆每日进来清扫,这间琴房素来无人踏入,这是程明昱的禁地,哪怕其他几个孩子,也从无人进来。

    但程亦安可以。

    如果说他这一生都在循规蹈矩,那么程亦安的存在算是他唯一的放纵,是他克谨圭臬的一生里开的唯一一扇天窗。

    在他这里,小女儿没有禁区。

    程亦安双手交叠在腹前,坐的规规矩矩的,悄悄打量这间琴房,原始的木屋,不做任何装饰,在旁人家里便称得上寒碜,有了程明昱在,就被衬出几分返璞归真的意蕴。

    “您常在这里抚琴?”程亦安好奇问他,水杏眼幽澈明亮,遮掩不住少女的天真。

    “是。”

    程亦安面朝他而坐,身侧不远处就是那一张焦尾琴。

    这是一把古琴,琴弦有包浆,可见时常弹抚,程亦安也爱琴,前世她在益州偶然得了一把极好的绿绮,虽是仿制,用的却是上好的木料和琴弦,音质很不错。

    程明昱见程亦安蠢蠢欲动,鼓励她,“你试试?”

    “我可以吗?”

    程明昱朗声一笑,“在爹爹这里,你没有什么不可以”

    程亦安知他素来宠女儿,咧嘴一笑,然后调整坐姿,开始试琴。

    少女身姿纤细优长,在程明昱眼里便如早春的朝花,生机勃勃又略显稚嫩,连抚出的琴音也是轻快明媚的,恰同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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