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社恐和控制狂联姻后: 9、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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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顾先生,您回来了!!”管家注意到大门口的人,逃命一般逃离了客厅,迎了上去。

    这短短半个小时,比他前半辈子还难熬。

    “嗯。”顾熠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管家注意到他的视线,忙汇报道:“现在晚间七点五十整,离看电视结束还有十分钟。”

    他一直盯着时间呢,每过一分钟他都要在心里阿弥陀佛一遍。

    “他怎么了?”

    虽然顾熠阑没有明指名字,但管家知道他说的是谁,低声答道:“苏小少爷很排斥看电视,不愿下楼还摔了一跤。哄了好久才好。”

    顾熠阑蹙眉:“哄?”

    管家却会错意,解释起自己是怎么哄的:“我见他实在走不动路,就跟他说电视可以播他想看的东西,什么都行!而且他要是乖乖遵守时间表,您回来了您……”

    说着说着,管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声音逐渐变小,也逐渐心虚。

    糟糕,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把空头支票的事忘了。

    “我怎么?”偏生顾熠阑不依不饶,接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您回来了、您您……会表扬他奖励他之类的。”管家硬着头皮道。

    说完,他又急忙补充道:“不过苏小少爷应该只是想看竞赛课程,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顾熠阑没说话,略过了他,直接朝缩在客厅角落中的少年走了去。

    虽然自家老板没什么脸色,但管家觉得他几十年管家职业生涯可能要到了头了。

    多少年来,他甚至没见过顾熠阑对什么人有过好脸色。还什么表扬什么奖励,这些光是跟顾熠阑的名字放在一起,就显得格外违和!

    也怪他,看着少年泪眼朦胧、可怜兮兮倒在地上的样子,就被鬼迷了心窍,口不择言!

    ……

    苏泽岁学习的时候向来很投入。

    所以,直到高大的阴影投到课本上、挡住了他看题的视线时,他才意识到,有个身形高挑的人走了过来。

    苏泽岁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顾熠阑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双手环胸,坐了下来。

    员工对老板的敬而远之是刻在骨子里的,顾熠阑一坐下,周围一圈人“呼啦”换了远处的座位,给两人留下的独自相处的空间。

    人走远了,苏泽岁心里的压抑感减轻了许多,嗓音还带着鼻音道:“谢谢。”

    顾熠阑自动忽略少年时不时冒出来的胡言乱语,用下巴指了指投影,目不斜视:“继续看。”

    苏泽岁抽了抽鼻尖,点点头,专心上起课来。

    投影上的金牌教练虽然语气词夸张,但条理清晰,方法独到。一道光学镊子的创新题抽蚕剥丝,层层推导,步步惊心!到了解题最关键之处——

    彩光一闪,投影断电,黑屏了。

    20:00到了。

    看电视时间结束。

    苏泽岁攥着笔的手顿在空中,软唇微微张开,傻愣了一下,似乎还没从解题思路中抽离出来。

    但下一秒,他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抱着书就要往楼上跑。

    因为晚间电视活动结束,坐在他前面的陌生人,似乎又准备回头看他了。

    顾熠阑也站起身,慢悠悠跟在少年身后,上了楼。

    急于将功补过的管家注意到老板的动作,跑着跟上了他。

    三人前前后后进入了二楼的侧卧。

    确如管家所说,少年的玩偶一摆,整个房间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就连那金丝笼都顺眼了许多。

    唯一突兀的,当属那长长绕绕蜿蜒在床上地板上的森寒锁链,给人一种童话中的噩梦的割裂感受。好像少年看似光鲜亮丽,生活在梦幻玩偶世界中,但实际上,他只是橱窗中被人控制的玩偶。

    解手铐需要钥匙,但扣上却不需要。

    玩偶苏泽岁放好书,乖巧地拿起床上的手铐,“咔”地铐在左手上,甚至还扯了下链条,试试铐在床头的那一端铐牢了没,相当自觉。

    刚跟着赶来的管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瞬间傻了眼。

    侧卧里只有两个座椅,苏泽岁铐好锁链,又小心翼翼把两个椅子摆好,转头看向管家。

    “不用不用,我不用坐的。”管家回过神来,直摆手。

    苏泽岁又去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推向了顾熠阑:“水。”

    顾熠阑冷漠拒绝:“不用。”

    苏泽岁惊讶又疑惑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憋出一句:“不难受、了吗?”

    顾熠阑:“……”

    站在桌边的管家偷偷捂了下脸。

    能这么高频率、无禁忌在顾熠阑雷区蹦迪,还全身而退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少年了。

    顾熠阑意思性地喝了口热水,感受着温热的触感流过嘶哑的嗓子。

    良久,他才看向少年,悠悠地开口问道:“怕电视?”

    苏泽岁身形抖了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怯生生道:“唔唔。”

    顾熠阑没有说话,而是随手翻了下一旁的木柜,拿了个白色的箱子出来。

    但管家站在一旁,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为什么啊?”

    他活了几十年了,见过怕虫子怕鱼怕鸡、甚至怕衣架的人,但从没见过害怕电视的。

    顾熠阑没有打断插话的管家,他垂着黑眸,修长的手指在木箱中翻动。

    “可怕。”苏泽岁答道。

    “为什么可怕?”管家问。

    苏泽岁想象了一下被人群包围的感受,声音都在发抖:“人、人……吓人。”

    “为什么吓人?”

    “因为、因为……”苏泽岁不知道还能再怎么具体表述,只能描述自己的感受,“心里难受。”

    “……为什么心里难受?”管家头上的问号越来越大。

    “……”

    这场鸡同鸭说的对话有来有回,就是没有一点进展,最后被顾熠阑冷冷打断:“行了。”

    他把手上的云南白药磕在桌上,又道:“自己涂点药。”

    闻言,管家瞬间噤声,而苏泽岁则脱下鞋,赤脚踩在座椅边缘。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他膝盖上的青紫更显骇人。

    少年蜷着身体,耷拉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一只被主人不小心磕裂了的瓷娃娃,看起来破碎又可怜。

    “疼。”苏泽岁用手轻戳了戳磕伤,瘪嘴抗议:“不涂。”

    “涂了好得快。”顾熠阑直接打开药膏盖子,抬下巴示意某位娇气包伸手。

    苏泽岁不想伸,但又怕给眼前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挣扎了一会,他还是只伸出了一只食指。

    顾熠阑默然,将药膏挤在少年纤细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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