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之下: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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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与云英已有肌肤之亲,像从前的青澜那样。她理当成为太子的侍妾,得个封号才对。

    云英知晓她们没有奚落嘲讽之意,甚至还隐有替她鸣不平的意思,不由笑了:“这世上没什么是应该的,出宫回去是我自己的选择。”

    就像一年多之前,整个城阳侯府的人都觉得,能被武澍桉看上,是她的福气,将来做个他身边的宠妾,便是她这辈子能有的最好的归宿了。

    可是没有人知晓她心中的不甘。

    如今也是一样的。

    丹佩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确定没有强打精神,才松了口气。

    “是你自己想要的就好。”她握了握云英的手,虽然不太明白云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只要不后悔伤心便足够了,“云英,你与我们不一样,你生来美貌,如今又一个人带着孩子,哪怕有爵位傍身,也不见得一辈子稳妥,出去后,定要小心。”

    这是真心的嘱咐,云英笑着答应了,又看看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过来的小皇孙。

    孩子太小,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收拾行囊。

    “云英!”他冲她举起两条短短的小胳膊,露出欢快的笑脸。

    云英弯下腰,在他的小身躯上抱了抱,又亲亲他的小脸蛋,随后,在几人的相送下,离开宜阳殿,朝着宫门的方向行去。

    这一次,没有尤定他们跟随,她背着不比来时多的行囊,踏着轻快的步伐,一个人走在宽阔而漫长的宫道上。

    就在同样的宫道上,几乎相同的时辰里,她又一次看到了那道深绿色的清俊身影。

    与那一日的阴雨连绵不同,今日天空湛蓝,阳光灿烂,天地万物皆有一种夏日来临之前的蓬勃与生机,连颜色也变得格外鲜亮,仿佛正在为即将到来的疯长积蓄力量。

    可是,走在宫墙一侧的深绿色身影,却似乎与这世间的一切都割裂了。

    仍旧是高而清瘦的模样,白皙俊俏,有着读书人特有的气质,也许是少年人长得太快,先前的那点稚嫩,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磨去大半。

    可是,与恩荣宴上的意气风发相比,今日的他,似乎多了一份沉闷的气质。

    那微微低垂的眼眸,和无甚表情的面庞,无不显示出略带压抑的心情。

    “傅大人。”隔了数丈的距离,云英便放慢脚步,来到他的面前,轻唤一声。

    这一次,傅彦泽不再如前几回那般立刻竖起浑身的刺,随时准备提防着她“使坏”,警惕和戒备仍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恼怒的不解。

    “穆娘子。”他出于礼貌,也停下脚步,朝她拱了拱手,算是行礼,见她果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不由闭了闭眼,沉声问,“你还想说什么?”

    第105章 怪异 这种矛盾让他无所适从。

    “傅大人以为妾还想说什么?”

    云英走近一步, 看着傅彦泽因为上次在宴后看到的情形而明显受到打击的样子,心中有那么一瞬间感到解气。

    可也只是那一瞬,很快, 那种解气的感觉便消失了,变成淡淡的惆怅。

    “娘子要我亲眼看到……那样的场景, 不就是要让我知晓,我先前所想, 都是假的?”傅彦泽沉着脸,看似有气性, 对她的所作所为极是不赞同,可那股气性底下,却有一股掩不住的灰败, “如今娘子已如愿了, 应当没什么要说的才是, 若是想看我的笑话, 娘子只管笑便是。”

    到底是个才十八的少年郎君啊。从许州的农户出来,在这之前,他所见过的官职最高者, 应当也就是知府罢了。如京都这般遍地王侯、处处富贵的景象, 实在会让人眼花缭乱。

    若非他算是个心性坚定之人,只怕早已在这样堆金积玉的繁华里迷失了自我。

    云英心底轻叹一声,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当初陡然发现太子真面目的自己。

    其实她的年岁与傅彦泽相当, 并无多少年长的优势,更没读过像他那样多的书,只不过是因为从小在京都长大,在城阳侯府长大, 对这些“大人物”的期待更少一些而已。

    当初太子救了她,带她入宫,给她忠告,她也曾真心感激——哪怕到今日,这种感激都不曾完全消失。

    太子表里不一,心机深沉又如何?人人都不过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行事,他也不例外。

    “妾为何要笑傅大人?”她摇了摇头,

    看着他灰败的面色,轻声说,“妾不过是想让傅大人明白,许多人和事,都不是非黑即白,大人是读书人,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样的道理,大人定比妾更明白。”

    云英说话的时候,眼神平静,表情淡然,除了最初那一瞬间的恍惚外,没有半点嘲讽之意。

    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傅彦泽的意料。

    他不由皱眉看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用意。

    “道理浅显,只是落到实处,多少令人失望……”

    “妾听闻,大人还在许州时,曾写过一篇名为《时政论》的文章,正是因为此篇,让大人名声大噪,其中,便已提到圣上与东宫之言,可那时,大人不曾入京,更不曾见过殿下,为何竟能写出那样的文章来?”

    傅彦泽愣住了。

    《时政论》是近一年之前写就的文章了,那时,他连乡试都还未参加,只凭着一腔赤诚的热血,便写了那篇文章,恰好被书塾的先生们看到,一时大为赞叹,这才传扬出去。

    那时的他,为何会坚定地支持太子?

    因为照千百年来的礼法,如今的太子就是正统,无关其他!

    太子没有犯过不堪担储君大人的错,不该因为圣上私心的偏爱,而冒着动摇大周国本的风险改立太子。

    这是他最初选择站在东宫这一边的原因——身为读书人,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应当是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才对。

    只是他后来听说了太多对太子的赞美之词,又亲见其行止,仿佛当真如传言一般,是个端方君子,才渐渐模糊了自己的初衷。

    如今,再让他选择,仍旧站在东宫这一边,却不再是为了太子,而是一种对于现实和局势的妥协。

    渐渐的,他面上的那股灰败之色消失许多,虽再没有最初的意气,却已多了一分坚定。

    云英看到他的细微变化,便知道他听懂了自己的话。

    不过,那双清澈眼里的疑惑和戒备仍旧没有消失。

    “娘子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自入京都后,他已见过不少人情冷暖之事,尤其是他中榜之后,那颇有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架势,更让他明白人心莫测的道理,如今与这女子非亲非故,自己之前更是对她屡有猜忌,她为何还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云英笑了笑,坦然回答:“妾自然也是为了自己。大人将来教导皇孙,可千万别在皇孙面前提妾的不是,毕竟妾是皇孙的乳母,日后一身荣辱,皆仰赖皇孙照拂。”

    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傅彦泽心底一阵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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