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之下: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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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准备殿试,的确繁忙。

    云英笑着点头,心中猜测太子今日应当心情不错。

    她独自进屋,想了想,将自己的里衣脱去,只穿一件外裳,发髻仍是梳得整齐,只将两鬓边的发丝抹下来些,让美丽的脸庞多一丝凌乱而楚楚动人的气质。

    萧元琮回来时,便看到她这副模样,跪坐着侧身点灯的画面。

    暮色已尽,只余一点发灰的光芒由窗纱筛过罩进来,罩在她的身上,一点如豆的烛光在她半笼的手心下绽开,那柔和的光芒自下而上,打在她的面颊上,留下一层润泽的光晕,让她像灰蒙蒙的背景中一抹唯一的亮色。

    萧元琮的脚步顿了顿。

    他不是第一次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在自己的寝殿中候着,不过,先前她多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大约提前听见他回来的动静,早早做出行礼的姿态,所以,他一进来,总是瞧见她在门边低着头弯着腰行礼的样子。

    只一个小巧又饱满的脑袋,看来低眉顺眼,完全瞧不出神色情绪。

    而今日,与往日的循规蹈矩不同,她点灯的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松弛随性,仿佛在闺闱中一般。

    他莫名想起已故去多年的母亲。

    秦皇后是个性情颇有些冷淡的人。

    她少年时便被定下与萧崇寿之间的婚约,从那时起,她便处处以未来王妃的身份约束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论何时何地,力求端庄妥帖,不出一丝差错。

    那时的萧崇寿只是个旁支亲王,同真正的天子一脉隔了一道,从小在远离京都的封地长大,根本想不到有朝一日,能阴差阳错地成为天子。

    作为一个很可能一辈子只留在封地的亲王,做他的王妃,其实根本无需如在京都这般拘束讲究,萧崇寿本人也因为自小体弱多病,没法像大多健壮孔武的儿郎一般斗鸡走狗、跑马行猎,所以格外喜欢那些鲜艳跳脱、活泼欢快的郎君和娘子。

    秦氏的循规蹈矩,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然而这是早年间就定下的婚约,二人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起初,这桩婚姻还算完满。

    虽然秦氏性情淡漠,常有些不解风情,但她知书达礼,温婉贤良,有身为王妃该有的风范,除了打理府内外的事物,几乎不会插手萧崇寿的其他事,一直到后来入京成为帝后,二人都还相安无事。

    直到郑氏的出现,才打破了这份已维持了数年之久的平衡。

    郑氏的出现,让秦皇后中宫的权威逐渐动摇,直到最后土崩瓦解。

    萧元琮还记得自己年幼时的情形。

    那时,宫中不少嫔妃们在郑氏的挑唆下,不时给秦氏找麻烦,就连皇帝也因郑氏而对皇后逐渐不满、疏远。

    而秦氏却从来不显怒色,仿佛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不能伤害、打破她刻进骨子里的端庄一般。

    正是这份不慌不忙,颇让郑氏恨了一阵。

    可年幼的萧元琮却不明白母亲明明是皇后,为何被人欺负至此,都从不反击,连带着他这个太子,也总是无辜受累。

    他忍不住时,也曾问过母亲。

    而她只是看着珠镜殿外不甚广阔的景致轻声说:“反击了又有何用?”

    他当时还不大明白母亲的意思,直到后来,才逐渐懂得,母亲说的,是父皇对郑氏的言行分明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有意纵容,才会有他们母子那样的处境。

    此事无关对错,只看圣心何处,皇后不得宠,便是再占理,也得不到一点好,只会让皇帝更加厌恶。只有皇帝自己醒悟、后悔,不愿再装睡的那一日,才是真正的情势倒转。

    幼时,他总觉得母亲对他过于淡漠,除了让他跟着恩

    师好好读书,便再没别的嘱托,日常相处,也多是提醒他行端坐正,要有端方君子的样子。

    他渐渐学会收敛情绪,做个无悲无喜、与凡俗的情感割裂开来的“君子”,得到许多朝臣的鼎力拥趸。

    年少时,他对母亲也有淡淡的怨恨,怨她不曾给过自己多少母亲的关怀和温暖,待后来母亲故去,他日益长大,再回想时,才觉得年少在母亲身边的时光,已是二十多年里最轻松惬意的时候了。

    其实母亲也是个温柔的人,虽不与他亲近,却会在殿中为他留灯,虽未曾亲自教导他读书,却会在冬日他偶尔犯懒不想起来时,命人送棉衣过来。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跪坐在烛光边的云英转过头来,冲他露出笑容。

    鬓边一缕碎发垂落在嘴角,为她本就美丽的模样平添一分动人。

    “殿下回来了。”她的手自烛火之上挪开,令温暖的光芒毫无遮挡地散入灰色的夜幕中,“奴婢才备好衣物,这便来伺候殿下更衣。”

    说着,她从地上起身,快步行至屏风边,不等他开口,伸手便替他解衣裳,熟练得好似已做过无数次一般。

    萧元琮看着她低头的样子,忍不住将她垂落在颊边的那一缕发丝轻轻拢到她的耳后,随后,指尖一转,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与自己相接。

    “听闻今日殿下让备了酒,”她顺从地仰起脸颊,笑看着他,问,“不知可是有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萧元琮对上她笑吟吟的眼睛,没有立刻回答,任何时候,他都不容易放下戒心。

    不过,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今日殿试已毕,孤先前留意的那个考生,应当会有不错的成绩。”他也露出一丝笑容,拇指指腹开始在她的耳畔轻轻拨弄。

    云英由着他动作,手上替他宽衣解带的动作并未停下,好容易将腰带上的玉佩一块块解下,叮叮当当搁在托盘上,再将腰带解下,脱去外裳,剩下里头单薄宽松的衣裳。

    “殿下留意的考生,想来定是不简单的。”她将衣裳捧在怀里,趁转身时眼神一转,问,“可是殿下先前吩咐中郎将——靳都尉前往许州护送的试子之一?”

    她几个那个年轻的书生,就连靳昭也对他有几分敬意。

    再次提起靳昭,萧元琮的目光在她面上多停留了一瞬,见她似乎并无别的心思,才点头道:“傅彦泽,永州去岁的解元,正是此人。”

    殿试的最后结果,是由天子钦定的,他身为太子,无法左右,不过,只观此人在殿试中的表现,必能名列前茅。

    唯一可惜的是,此人先前写过的那篇《时政论》太过出名,还未入仕,便已先帮着他这个太子说话,在父皇那里,定然已将此人归作东宫一派,如此,当与状元无缘了。

    但不论如何,他没有看走眼,此人如此年少,就有这样的才气,将来必能为他所用。

    他不欲多谈此事,只漫不经心地看着云英。

    在她回过身去,将他的衣裳挂到架子上时,他忽然发现她的衣裳似乎有些不一样。

    单薄、轻柔,衣裳底下的身形若隐若现,比平日更加清晰一分。

    他双眼顿了顿,上前一步,一只手从身后搭在她的腰上,轻轻摩挲着从她的腰腹向上。

    似乎的确少了一些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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