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之下: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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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皇孙到底是不是皇孙?

    可怕的念头陡然跳进脑海, 云英猛地从榻上坐起来,再不敢深想。

    她已尽清醒了。

    这儿是少阳殿,太子的起居之处,不是她能久留的地方。

    方才太子离开前,也抱着她一同去了浴房,回来后,给她身上搭了块宽大的浴巾,便自更衣出去了。

    既没让她离开,更没人进来收拾,显然默许了她的逗留,但她心里有分寸,醒了便该立刻离开。

    她匆匆起身,撑着酸软的四肢,将已经搁在榻边的衣裳一件件穿好,垂落下来的长发没法如平日那般好好梳理装点,便只拿木簪简单绾了个螺髻,随即出了正殿。

    外头空空荡荡,不见萧元琮的身影,只有余嬷嬷和两名站得远远的内侍。

    两名内侍埋着头,不曾打量她一眼,只有余嬷嬷手里捧着托盘,盘中是一只盛了热腾腾的汤药的莲瓣杯。

    “穆娘子,”余嬷嬷面无表情地站到她的面前,“请饮下汤药。”

    深色的

    汤药,在杯中晃动,随着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药味。

    云英自然能猜到这是什么药。

    她抿了抿唇,没有拒绝,捧起汤药一饮而尽,这才在余嬷嬷漠然的眼神里问出一句:“敢问嬷嬷,这药可是殿下安排的?”

    余嬷嬷掀起眼皮,凌厉的视线仿佛一把尖刻的刀。

    “这样的事不必殿下亲自吩咐,做下人的就该有分寸。”

    这是在点她呢,让她别因为得了太子的青睐,便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该逗留在少阳殿中不肯离开。

    云英敛下目光,冲余嬷嬷躬身:“嬷嬷教训得是,奴婢定牢记在心。”

    她不大在乎余嬷嬷对自己的态度,因其是个忠仆,做任何事,都只考虑太子一人,就像从前武家的常金那样。

    她更在乎的是太子的态度,这是在东宫生存下去的根本。

    不论在哪儿,只要身为下人,都得看主人的脸色。哪怕她的儿子如今已成了武小侯爷,也改变不了她奴籍的出身。

    她从前并不觉得身为奴仆就该自轻自贱,而现在,她迫切地想要在离开皇宫之前,摆脱自己奴籍的身份-

    燕禧居内,薛清絮跪在地上,低垂着眼,听萧元琮问话。

    “你对皇后说了什么?”

    萧元琮手里还捧着她亲手煮的茶。

    她出身清贵名门,在煮茶插花这些事上十分擅长,煮出来的茶色泽澄澈,芳香四溢,是上佳之品。

    “臣妾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薛清絮面无表情地回答。

    她知道太子八成已摸到端倪,不过不知到底掌握几何。

    “云英的事,是皇后做的。”萧元琮看着手里的茶汤,没有饮,更没多看她一眼,“她与云英有什么仇怨,值得她在这种场合冒这样的险?薛清絮,你动一次我的人,我以为你该吸取教训,没想到还是这样不知轻重。”

    薛清絮冷笑一声:“什么时候穆娘子已成殿下的人了?殿下竟拿她与靳昭相提并论,真是教臣妾吃惊。”

    萧元琮顿了顿,说:“凡是孤身边的下人,孤都会一力护着。”

    薛清絮听到此话,原本还算镇定的心绪像忽然被戳到了心坎上一般,猛然抬头,用一种怨恨的目光看着他:“殿下如今倒能说出这种话了,连下人都能护着,怎么臣妾的父亲,他身居高位,替殿下挡过多少朝堂上的唇枪舌剑,没有他,殿下的太子之位,怎能稳住?可当时,殿下为了自己的清誉,对臣妾的父亲不管不顾,直接割席而去,这又是什么道理?”

    这是她多年的心病,始终无法释怀,三言两语不合,便要翻出来说一说。

    从前萧元琮与她泾渭分明,平日入一宫之中的点头之交一般,尽量避免冲突,可自云英出现后,她却像是越来越按捺不住似的,屡屡试探他的底线,当真与她父亲是一丘之貉。

    看来,有些话,不得不与她挑明了。

    “孤是看重清誉,为人君,本就应当为天下表率,你出身名门,不该不明白这个道理,你父亲身为读书人,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莫说当时孤初入朝堂,根基不稳,全仰仗恩师等一众清流文臣在侧护着,才能一路行至今日,便是换作今日,你父亲这样的人,孤也不会作保。”

    薛清絮愣住了,没想到他会忽然将话说绝了,不禁呆望他一眼,随即拧眉,厉声质问:“我父亲二十四岁便中了状元,未至半百便官至中书令,除了出身普通士族,不似齐家那般世代煊赫,有哪一点比不上齐侍中?你凭什么如此轻看他!”

    萧元琮手里捧着茶盏,身子微微前倾,看着跪在低处的薛清絮,用一种冷漠至极,又鄙夷至极的目光看着她。

    “科举舞弊,这是什么样的罪名?”

    袅袅的水汽自盏中升腾而起,薛清絮隔着一片雾蒙蒙望着他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父亲故去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提起这件事。

    科举舞弊,对于文臣来说,就像武将们临阵投降一样,的确是极不光彩的事。

    她虽是女子,也从小读诗书长大,知事明理,当然隐隐知晓事情的轻重,可那终究是她的父亲,她从小崇拜、敬爱的父亲,在她心里,父亲一直是天底下最正直良善的人,她始终不愿相信真的是因为父亲自己的错,才导致薛家的落败。

    “殿下身边的那些臣子们,有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人人都有见不得光的阴私事,怎么偏偏到我父亲这儿就不行!”

    萧元琮面无表情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孤比你更清楚。可旁人手里沾的事,无伤大雅,更不曾被郑家捏住把柄,只有你父亲不同。他一个靠着科举入仕的普通士族,在朝堂上顺风顺水,做着天下读书人的楷模,私底下却做出舞弊这样的事,若真抖出来,只怕天下读书人一人一口唾沫也会将他淹死,你以为,如今你还能好好地以清贵名门之女的身份做你的太子妃?”

    最后没有身败名裂,只落得个辞官回家的结果,已是万幸。

    薛清絮面色拧搅,说不出话。

    萧元琮顿了顿,嘲讽地笑了一声:“对了,你本也不屑做这个太子妃,你心中惦记着的一直是老二。”

    一语毕,薛清絮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登时僵住了,又惊又惧地看着他,不知这样私密的事,他是如何知晓的,毕竟,连她对自己的贴身宫女都不曾说过。

    甚至,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心中对萧琰的那份隐秘的情愫,到底是不是爱慕之情。

    只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对郑居濂和郑皇后说了一句“不必大做文章”。

    也许他的意思只是她父亲的事根本伤不到太子,又或者他根本不屑用这样的把柄来威胁太子,可是于她而言。就是这句话,让郑皇后改了主意。

    她不明白为何圣上和皇后那样的性子,却能养出萧琰那样恣意潇洒之人。

    整个萧氏皇族,似乎只有他活得自在,像个异类一般,与周遭所有人格格不入,让人忍不住关注他的一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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