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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华服之下》 40-50(第7/19页)
似真人,可每每同身边的人说话,总能说到人的肺腑处,教人感激涕零。
“只要殿下吩咐,臣都在所不辞,所谓功名,于臣而言,都如过眼云烟,唯有殿下得偿所愿,才是臣心之所愿。”靳昭此话不假,在京都王公贵族的圈子里游走多年,他却始终没有被此间的权势富贵、声色犬马迷眼。
此去是替太子私下办的差,自不能拿上朝廷论功。但能救几个人,能让试子们感激,也算是功德一件,他不太计较这些。
“孤知你心性敦厚,虽有抱负,才能不俗,却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不过,孤心中愧疚亦是发自肺腑,你放心,孤自会给你施展抱负的机会。”
“多谢殿下。”靳昭不知他口中的“机会”是指什么,联想到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只能猜是武成柏的那个南衙守备军大将军的位置了。
叙话将尽,太子午间歇息的时辰所剩无几,外头已有勤快的官员等着进来呈报文书。
靳昭自觉起身,正要告退,却听萧元琮忽然问:“此番许州之行,没有伤着你吧?”
“承蒙兄弟们相护,臣一路安好,不曾受伤。”
“那便好,否则,只怕要让你阿娘忧心。方才可回去过了?”萧元琮瞧一眼外头的内侍,没让立即将等着的人带进来,只倒了盏茶,啜饮道。
提到“回去”二字,靳昭的心底便生出一丝隐秘的甜,甜中仿佛还带了沉沉的心虚。
“臣递完帖子后,便回去了一趟,瞧了瞧阿娘,沐浴更衣,整理仪容,方才入宫。”
萧元琮“唔”一声,将茶盏轻轻放下,慢慢道:“可也见到云英了?孤没弄错的话,你们两个应当已相熟了吧。”
他说着,侧身靠在隐囊边,目光抬起,无声地落在靳昭面上,端详着他的神情。
第44章 喜欢 中郎将更喜欢见奴穿什么衣裳?……
靳昭的心在一刹那间提了起来。
他一时不明白太子为何会忽然有这样一问, 难道是心中起了怀疑?
不论如何,那样的事落在女人身上,都是个天大的麻烦, 他不可能让云英变成与宫中侍卫私相授受之人。
“臣的确见到穆娘子了,”他垂首答, 并不欺瞒,“至于相熟, 见过数面,应当比旁的宫女要熟悉些。”
所谓“相熟”, 与别的从未说过话的宫女相比,的确没错。
萧元琮看着他,微微一笑, 说:“嗯, 倒也凑巧, 你恰在这天赶回来了。”
靳昭感到心跳得更加厉害。
他的确是为了能见上云英一面, 算好了日子赶回来的,幸好那些书生们也个个都急着进京,并未有不满。这话无法回答, 只能沉默。
好在萧元琮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是话锋一转,冲他摆手,说:“好了,你奔波一月, 定已疲累,就不必在孤这儿逗留,早些回去吧,天气渐冷, 不日就要启程前往行宫,到时还得要你督察前后,孤准你先休沐三日,在家中养足了精神再来。”
靳昭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眼见他似乎并未动怒,只得应言起来,退了出去-
云英同殷大娘和小娥一道带着阿猊用完午膳,便在殷大娘的屋里歇觉。
已是九月里,再过不久就是立冬,天气一日比一日凉。
殷大娘的屋子里每处窗户都拿厚厚的纸糊了边缝,半点冷风都进不来,只有午后的暖阳,透过窗纸照进来,将屋里照得明净舒适。
床榻上的被褥亦是蓬松的,带着晒过太阳后的干燥气息,闻着教人心里暖融融的。
云英侧卧着,一手支在脸颊边,看着躺在自己身前睡得天昏地暗的阿猊,唇边漾着温柔安宁的笑意。
她一边用另一只手在孩子盖在被褥下的小胳膊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一边同坐在矮榻上对着日光纳鞋底的殷大娘轻声说话。
“屋里的窗旧了,先前落了场大雨,窗纸破了,漏风进来,老身怕冻着小郎君,便想叫人来重新换两扇。”殷大娘眼神不好,夜里不能像小娘子们一般,在灯下穿针引线,便都趁着午后日头最好的时候做针线,“可上月里,昭儿临出京前,已在附近又置了一处宅子,老身想着这儿便不必折腾了,便只将窗角多糊上几层。”
云英抬眼看那糊得严严实实的窗角,一看便是用心收拾过的:“这样便很够了,不但是阿猊,大娘您也得暖和些,可千万不能着凉。”
殷大娘听到她的关心,笑着拍拍自己的胳膊:“老身是吃过苦的,身子骨硬朗着呢。唯一的牵挂也就是阿昭了。老身本担心他心里还牵挂着西域的家,不愿在京都真正安家落户呢。如今瞧他买那新宅,拾掇得那么用心,便也能放心了。”
云英一顿,想起那座宅子,装作不知晓的样子,说:“中郎将怎么忽然想起要搬新宅了?”
一根线用尽了,殷大娘拿剪子绞了,又对着日光穿了一根,说:“老身也不知晓,不过,那是座比这处气派许多的大宅院
,倒像个做官人家的样子了,他又请了人,说要将里头日日清扫干净,待回来了,再寻人重新修补、抹漆,想来等搬进去,便像个样子,能张罗成家了。
成家……
云英在心中重复一遍这两个字,只觉得有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离开武家的时候,正是武澍桉要成家之际,如今,靳昭也要成家了吗?
殷大娘还在念叨靳昭从前过得太简朴,虽称她这老妇的心意,却着实不像个体面的中郎将的样子,难怪有小娘子喜欢他,却没一个真敢靠近。
云英默默听着,没再说话-
怀远坊的另一处民宅内,傅彦泽用过午膳,替同窗将吃食放在灶上,又将院子和自己的屋子都收拾一遍,同窗才悠悠醒来。
一开门,见原本还有些潦草的院子已被收拾一新,而与他一样赶路入京,也该疲累不堪的傅彦泽,已经捧着从许州带来的一卷书,坐在檐下读得仔细。
“从光,你怎么没有歇息?”同窗有些吃惊,一面觉得腹中空空,一面又暗自愧悔没有早些起来读书。
“乘延兄,你醒了。”傅彦泽记下手中书卷的页数后,才放下,抬头笑说,“天色还早,我不惯白日便歇。灶上有吃食,我半个时辰前恰烧了滚水,锅还热着,想必还没凉透,乘延兄不妨用些。”
他此时已将初入京都的好奇、兴奋和疲惫都通通扫去,恢复在许州时的样子。
他一贯如此,明明年纪在这些试子们中是最小的,却从来是最沉得住气耐得住性子的。
同窗犹豫一下,到底没急着读书,而是去捧了酒菜,到食案边坐下。见傅彦泽又要拿书,笑说:“从光,你也忒用功了些,已是解元,仍片刻不歇,教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才好!我看,你定是要高中一甲进士,为我们许州学子扬名了。”
傅彦泽虽出身农家,可在许州却是年少成名,无人不知。
“若当真能高中一甲,自然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不过,眼下我更关心的还是家乡的父老们,只恨自己如今人微言轻,除了刻苦念书,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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