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之下: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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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滴在月白的锦缎上。

    那是太子的衣袍!

    云英吓了一跳,来不及解释,忙将玉杯搁到案上,慌忙就要告罪,

    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已被吴王惊了一惊,此刻越是慌乱,越是出错,那宽而柔的衣袖自案上抽走时,一不小心,直接将那一盏果浆打翻。

    深红的汁液自杯中溢出,淌过平整的几面,沿着边缘滴滴答答落下,正落在月白的衣袍上。

    红白交织,颇有些惨然的触目惊心。

    云英当真慌了手脚。

    她一向还算稳重,鲜少在主人面前犯这样的错,今日也不知怎么,竟这样毛躁。

    身边也没有巾帕,对着那触目惊心的红,她想也不想,便以自己的衣袖去擦。

    那是下摆处的衣料,因他坐着,原本垂下的料子便被平铺在腿上,由她这样不管不顾地擦时,两人的距离也在不经意间拉近。

    萧元琮一垂眼,就瞧见她缎面似的乌发,底下一张白中透粉的细腻脸庞,因低着头,若隐若现。

    再往下,是隐在襦裙下的柔软身躯,因跪着,胸口离他的膝头不过两三寸的距离。

    那双羊脂白玉似的手,更是在他的腿上来回地擦。

    深红的色洇开变淡了些,不但污了他的衣摆,也染了她的指尖,朱砂似的点在白腻间。

    萧元琮无声瞧着,眸光一点点深黯。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小心污了殿下衣袍,求殿下——”

    “恕罪”二字没能说出口,萧元琮已轻轻捉住了她的右手。

    第25章 更衣 还不快为起来,为殿下宽衣!……

    萧元琮的手与靳昭、武澍桉都大不相同。

    底色是白, 却不是匀净透亮的白,而是带着一分灰的,常年避开烈日暴晒的苍白, 修长的骨节,如笔杆似的笔直分明。

    指间亦有薄茧, 不是武夫们骑马射箭、舞刀弄枪的茧,而是从小握笔留下的, 并不太粗糙。只是云英肌肤薄,虽是婢女出身, 却一直在主人屋里伺候,从没做过什么粗活,一双细嫩的手, 不比大户人家的女郎逊色半分。

    那几处微粗的茧压着, 让她感到一阵细细的, 不可抑制的轻颤。

    看起来那样清冷沉静的一个人, 有时如仙佛一般,原来他的手心竟然这样烫。

    “殿下?”

    云英颤声唤他,忍住想要立刻将手抽开的冲动。对太子, 她总是比对旁人更多一分敬重。

    “别动。”萧元琮幽深的目光望进她盈盈带着怯意的眼中, 仿佛没什么情绪,可那轻柔如耳语的话,却挠得云英浑身发软。

    她轻咬下唇,垂眼不敢看他。

    被深红的浆液染污的指尖被他轻轻揉着, 捻着,深红变淡,晕开到两人的肌肤间,透出一种暧昧的色泽, 那或轻或重的触感,更是让云英心里起疙瘩。

    “可惜了。”他低着头,仔细端详她的一根食指,也不知是在说那一盏果浆,还是在说她被染污的肌肤。

    云英自不愿朝后一种解释想,只轻声说:“那,奴婢请厨娘再做一盏来。”

    萧元琮抬眼瞧她,轻笑一声:“不必了。”

    不知怎的,云英对上他带一分戏谑的眼神,竟莫名怀疑他要一口含住她的指尖,尝那残留的果浆——

    这是从前的武澍桉会开的玩笑,只不过,他总是一副轻佻纨绔的作派,而太子……

    萧元琮握住她的手指,让她轻轻摊开手掌,露出掌根处的伤口。

    “幸好,没沾到伤口里。”他瞧得仔细,仿佛松了口气似的,直接伸一只手进一旁矮架上的铜盆里,沾湿了,替她将指尖的红痕一点点擦净。

    那铜盆里是常备的水,他平日爱洁净,又常执笔,每批条陈,都要净手,半点也不愿留污渍,下人们这才时时在屋里备着净水。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在外时尚能自如,但在自己的少阳殿,却见不得一点污,怎么到云英这儿,他却并没有嫌恶的念头?

    云英心里则松了口气,将方才就按在肚里的疑惑问出来:“殿下怎知奴婢的手受伤了?”

    “孤今早回宫前,去了一趟西市。”

    短短一句,云英猜他大约当是亦在附近。

    “奴婢有愧,因有殿下的恩典才能出宫,可一出宫,又给殿下惹了麻烦。”虽说武家早已同东宫结怨,但今日又多一遭官司,武家到底身居要职,又是皇亲国戚,掰扯起来总是麻烦。

    要是能将武澍桉这个麻烦彻底解决就好了……

    云英出神之际,指尖的红已都存被擦净。

    “好了,”萧元琮停了手,却没立即松开,仍旧端详那伤处,“瞧着是已敷过药了,伤口愈合前,莫再沾水,否则要留疤。”

    云英有些发呆,不知所措地看着萧元琮。

    “怎么了?”

    她摇头,蓦地回神:“没什么,只是从前还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奴婢,奴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对殿下满心感激。”

    一个从小当婢女的小娘子,哪有机会得到主人的一点点真心的怜惜?

    萧元琮慢慢放开她:“云英,你是几岁入的城阳侯府?”

    “四岁。”

    “已有十多年了,”萧元琮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有一瞬间放空,望着她时,仿佛在看极遥远的人和事,“你心里可有怨?”

    “怨?”云英不明就里,怨什么?武家,武澍桉吗?

    “若不是你家中忽然获罪,兴许,你也能像别的官宦人家的娘子一样,养在锦绣闺阁,承欢父母膝下。”

    云英不奇怪太子知晓她是犯官家眷,被卖进侯府的事。要带人进东宫,总要查一查底细,况且,在武家给出的身契上,也应当都写明了。

    “家中获罪时,奴婢年纪太小,实在什么也不懂,更记不住什么,除了父母名姓,便再也不知了。若是双亲如今还活着,就算站到奴婢的面前,奴婢恐怕也认不出来,自然也没什么怨恨可言。”

    她说着,仰头笑了笑。

    “况且,奴婢的父亲应当只是京都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比不上城阳侯府,说不准,奴婢在城阳侯府的日子,过得比在家时还好些。”

    这也不假,在她已十分模糊的记忆里,她幼年时的家中,不过就如靳昭的那座小院一样,比寻常百姓人家宽敞些,砖瓦坚固些,摆设讲究些,与雕梁玉砌、占地百丈的城阳侯府全然比不得。

    萧元琮见她笑,眼角也忍不住浮起柔软。

    他再度伸手,轻轻在她鬓边抚了抚。

    一个坐在榻上,一个跪在地上,一个仰头,一个俯视,差了数寸的高度,两人就这样对视,偌大的少阳殿,已有了一丝不同的气息。

    “殿下,”外头忽然传来古板的声音,是余嬷嬷回来了,“沐浴的热水已备好,可要现下就服侍殿下更衣?”

    屋里微妙的气氛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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