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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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前来,众人各分一把,在飘忽不定的火把映照下掘起坟茔来。

    姜离插不上手,便拿着火把在旁照亮,两刻钟的功夫之后,宁珏惊呼一声,“挖到了!薛泠,这应该是人骨无疑罢?”

    程秋实过世六年,棺椁腐烂,尸骸也化作了白骨,宁珏此刻便举着一截疑似小腿胫骨一般的灰白骨头示意给她。

    姜离忙倾身近看,很快点头道:“是人骨。”

    他们挖了半晌,宁珏虽有些嫌弃,但终于见到尸骨又有些振奋,几乎是同时,十安几人也挖到了骨头,姜离退至一旁,“小心些递给我——”

    众人动作放慢,没一会儿,便有几十块人骨被送出来,姜离将火把递给裴晏,小心翼翼地在坟坑旁的平地上查验起来。

    “是成年男子之骨,按照四肢骨骼推测,死者身量当有五尺过半,死的时候应过而立之年,四肢、胸骨肋骨未见骨伤,也无明显中毒痕迹。”

    姜离边查验边说,坑中又陆陆续续送上新找到的人骨,忽然,九思惊喜道:“头骨找到了——”

    待头骨被送上来,姜离已在泥地上拼出了个人形,眼见泥坑之中骨头所剩无几,宁珏拍了拍身上泥土跳了上来,“如何?”

    姜离摇头,“暂未发现异常。”

    宁珏看向裴晏,“师兄,难道此人当真是病死?”

    裴晏并未答话,眼见还有诸多碎骨未齐,只紧盯着坟坑中的动静,半炷香的时辰之后,又有数十块碎骨被送了上来,这些尸骨埋在泥中已久,姜离需得仔细清理方才能查验清楚,没一会儿,她双手也沾满了泥渍,裴晏这时自袖中掏出一块儿雪白巾帕递上,姜离看他一眼,接了过来。

    宁珏见状也连忙递上自己的,“给——”

    姜离看也不看他,只继续验骨,“不必了宁公子。”

    宁珏悻悻收回鸦青丝帕,见裴晏那块儿雪白的帕子被擦得满是泥土脏污,又被姜离随手丢在脚边泥地上,他心底莫名生出几分怪异来。

    他一时纳闷道:“都说过了不必和我客气,你怎么还是这么见外?若是为了我们两家的芥蒂,那我……”

    宁珏话未说完,姜离微蹙的眉尖猛地拧了起来。

    她手中握着块儿碎骨,也不知发现了什么,往裴晏手中火把迅速靠近,裴晏也配合地弯下身来。

    宁珏屏住呼吸不敢再说,下一刻,姜离沉声道:“死者舌骨骨折过——”

    宁珏眼皮一跳,裴晏迅速道:“是被勒死?”

    姜离点头道:“舌骨形似马蹄,位于颈部前侧、下颚与咽喉之间,因其不曾与任何头骨或颜面骨相贴,其是被肌理悬吊着,且前后被颚骨及颈椎包围着,除了勒死、扼死等被害死法之外,几乎不可能造成舌骨的骨折损伤。”

    宁珏猛地一挥拳,“果然如此!这便是说程秋实的确是被肃王害死!当时皇太孙出事还不到半年,肃王竟处置了一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亲信府医,除了杀人灭口我想不出别的可能,而要走到这一步,一定是他用这个大夫做了极见不得光极危险之事,想想那前后半年的变故,便也只有一个可能了!”

    宁氏多年来本就对当年得利的几家多有怀疑,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如今发现肃王身边出过这样巧合的人命案子,莫说宁珏,便是外人也要往皇太孙之案联想。

    姜离与裴晏互视一眼,眼底皆有雪亮明光闪过,一旦证明当年的案子为肃王主使,再加上肃王和白敬之私下里的关系,便足以怀疑白敬之当年的指证乃是嫁祸,如此,为魏阶翻案的可能性便大了许多。

    见她二人不语,宁珏激动道:“师兄,一定是我推测的那样,肃王其心可诛,他身边有程秋实,还有那个白敬之,程秋实虽只是一介布衣,可那白敬之却是官身,他彼时为正八品医正,能进出太医署和尚药局,还能接触那些天天出入东宫给皇太孙治病的同僚,彼时又正值时疫,四处都忙乱有加,他若有心,一定能找到机会动手!”

    比起宁珏的激动,裴晏则要沉定许多,“你说的不错,但眼下还需从长计议,先把坟茔恢复原样,不得打草惊蛇。”

    宁珏深吸口气,先按裴晏的吩咐行事。

    为了不令尸骨受损,足足小半个时辰众人才将坟头恢复。

    蒿草已除,如今的坟茔看起来像被仔细打理过,再三确保没有留下明显线索之后,一行人方才离开墓园。

    第184章 唯一线索

    “师兄, 程秋实被害之事不如交给我来查?”回程的马车上,宁珏神容很是凝重。

    裴晏便问:“你要如何查?”

    宁珏道:“不是说有个年轻人来拜会过程秋实吗?依我看,一定是从前在肃王府与他关系亲近之人,或许此人知道当年肃王为何杀了程秋实呢?”

    裴晏道:“即便确定程秋实是被肃王谋害,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宁珏轻哼道, “一来肃王对府中下人处以私刑, 本就是有违王法,若程秋实并未卖身为奴,那更是罪加一等, 二来,程秋实能被肃王处置,那一定是和皇太孙的案子有关啊——”

    “凭何说一定有关?”裴晏又问。

    这一下宁珏语塞,“自然是因为时间太巧合了啊。”

    裴晏凉声道:“程秋实死在景德三十五年四月, 皇太孙彼时已经过世小半年,即便令人联想到,又如何证明他和皇太孙之死有关?”

    宁珏彻底冷静下来, “不能证明, 无法证明……”

    他又道:“但、但没有别的可能性啊, 好好的亲信就这么处置了?其实当年我回来之后便查过肃王, 查了两月没查出什么线索, 便放弃了, 我对程秋实这人似有点儿印象,但我也实在不知他竟‘病’死了。如果查明程秋实之死还不够指证肃王, 那……白敬之?!对,没错, 就是那个白敬之,得查到白敬之有何猫腻才是!”

    见宁珏认清关键, 裴晏道:“白敬之身患恶疾,已辞官,不日便会离开长安。”

    宁珏不由着急起来,“就要走了?那这怎么办?”

    姜离这时道:“要查肃王不易,但查淮安郡王的案子不算艰难,毕竟没有碰到皇太孙的案子,还少些阻碍——”

    宁珏道:“你是说,先查淮安郡王当年的死因?然后以此留住白敬之?”

    “淮安郡王若死的古怪,那便也是一桩冤案,由此入手,也能确定肃王到底有没有包庇白敬之,且淮安郡王当年极受陛下看重,此案一出,虽比不上皇太孙的案子影响大,却也是肃王的另一番罪状……”

    姜离说完,宁珏便问道:“那如何查淮安郡王的死因呢?这事已经过了十三年,岂不是更难查了?”

    姜离道:“淮安郡王府还有旧人在长安,也可以从太医署的旧医案入手。”

    宁珏欲言又止,又忽然想到什么,“对啊,薛泠,我记得陛下令你去太医署教授那些针学生,前几日宫里宫外都在传你的事,我本来还想问问,结果今日掘坟这事太过刺激我便给忘记了,你如今入太医署,可有法子查当年记录?”

    姜离沉吟道:“我并非医官,权力并不大,但奉了陛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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