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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鹤唳长安》 110-120(第5/18页)
裴晏这时道:“段霈的案子,国公爷也知道生的十分诡异,要尽快找到凶手,还请国公爷配合,这案子虽是大理寺之责,但国公爷自己也不想拖延太久。”
段冕沉了沉脸,看看姜离,再看看裴晏,终是不忍道:“也罢,仲崎,冯筝,你们帮忙开棺吧——”
段冕说着,沉痛地叹了口气,实在不愿再看段霈的死状。
汪仲琦应是,与冯筝一起走入灵堂,姜离与裴晏也跟了上去,李策二人虽不想见死人,但有些好奇,也站去了灵堂门口。
汪仲琦与冯筝费力地推开棺盖,如今尚是冬日,段霈的遗体本该保存极好,但因段氏祭奠隆重,灵堂内烛火熏熏,便也令遗体的腐烂速度加快了些,棺盖一开,一股子刺鼻的腐臭漫出,直令汪仲琦与冯筝都不禁后退两步。
他二人退开,姜离面色沉静地挽袖上前,她轻轻屏息,丝毫不惧段霈青紫浮肿的脸,先倾身将其寿衣领子解开,后仔细查验其伤处,三日前血淋淋的伤口此刻已皮肉翻卷,腐败发溃,姜离掏出丝帕轻按伤处,不知在查验什么。
裴晏站在她身边看着,好半晌,姜离直起身子道:“若我没记错,宋仵作验尸之时,道两处伤口皆是类似鬼头匕首的凶器造成?”
裴晏颔首,“最深的伤口有近三寸,较浅的也有寸余。”
姜离瞳底幽明变幻,忽然看向李策,“小郡王,当日案发之时,世子被刺中之后多久倒地不起的?他‘受伤’之时是何种姿态?”
李策闻言索性步入灵堂,“他被刺中两次,第一次被刺中,便有个明显的趔趄,第二次被刺中,则是后退了两步,若没记错,他当时捂着心口惨烈地痛叫了几声,然后才缓缓倒在了地上,前后……应有十来息功夫。”
姜离忙问:“趔趄?往哪个方向趔趄?”
李策迟疑难定,又看向李同尘,李同尘无奈道:“这……我也记不清了……往左?还是往右?还是退了两步?当时那两罗刹人像还在动呢,我实在记不清……”
李同尘一脸苦涩,又求助一般地看向冯筝,冯筝抓了抓脑袋,也是焦灼不已,“若没有记错,应是往后一缩,又或是往左一歪?哎我也实在记不清了,当时人都是蒙的,还有人叫喊着说幻术师父把世子变出来了,大家当幻觉看,怎么会记清楚细节?”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裴晏却立刻道:“不可能往左,他即便中了毒,受伤之后也只会本能地往远离凶器的方向躲避,又怎会再往左去?”
冯筝忙道:“不错不错!那世子定是往后躲了……”
李同尘这时也道:“是这个道理,但这和凶手有什么关系?当时他身边没有人啊!还是说,凶器不是罗刹的鬼头匕首?而是别的方向来的东西?哎,可惜我们谁能记得请啊,当时太乱了!”
姜离摇头,“记不清姿态无碍,因还有一处古怪。”
说话间段冕和段凌都进了灵堂,姜离目光再度落在段霈的尸体上,“他有两处伤,浅的并不致命,但那道深的却可谓一击致命,案发当夜我已看出伤在要害,适才我再仔仔细细看过,发现那道三寸长的伤口几乎贯穿了段世子的心腔正中,这样重的伤,他怎能坚持十几息才倒地……”
第114章 谁在撒谎
“那便是说, 深的是罗刹后刺的?浅的是先刺?他受伤时的样子我已记不清了,但我确定,他就是痛叫好几声之后倒地的。”
李同尘云里雾里,姜离则看向裴晏, 便见裴晏目泽凝重道:“是凶手的障眼法, 只是凶手何以刚好掐准了时机——”
李同尘不解道:“什么时机?”
“其实……”李策这时悠悠开口, “当时段霈到底被刺了几下我们是记不分明的,他那些趔趄仰倒的姿态,我们可能也记得不够准确, 因此,会不会是他其实只被罗刹刺了一下较浅的伤口,而致命的那一刀其实是凶手所刺?”
李同尘和冯筝瞳底皆是一亮,但很快, 李同尘否定道:“但不对啊,别的我记不清,但我当时扑到段霈身边时, 明明看到他衣襟上满是血色, 不仅如此, 我还摸到了血, 那黏腻的触感我绝对不会忘记, 若只是一处不致命的伤口, 何以那么快流那么多血呢?”
姜离定然问,“世子当真没有记错?”
李同尘苦涩道:“我还希望我记错呢!但那是血, 不是灯火,虽说当时我们中了毒, 所见多有幻视,但当时我摸了满手血色, 人被吓得清醒大半,绝对绝对没看错,就是血,鲜红刺目,还有腥味——”
被李同尘这么一说,冯筝也丧气两分,“是啊,当时世子襟前是有大片血迹,没有错的,我也记得清清楚楚,小郡王,你说呢?”
李策颔首,“不错,我赶到跟前的时候,同尘因想扶起段霈,双手和衣袖、襟前皆沾满了血色,若只是小伤,是不可能有那么多血的。”
李同尘不住点头,裴晏便问姜离,“那道更浅的伤,出血量可大?”
姜离一脸沉重地摇头,“不会在十几息功夫内染红襟前,那便与我早前的猜测不同了。”
姜离没把话说明白,李同尘追着道:“什么猜测?你想到凶手杀人的法子了?”
一旁段霈和段凌也巴巴看着姜离,不料裴晏道:“你是嫌疑者之一,尚未查清真相之前,不该问的别问。”
裴晏话音落下,外头九思快步而入,“公子,有消息——”
裴晏走出灵堂,九思在他身边耳语两句,他听得剑眉紧拧,很快回身道:“府上还要治丧,你们帮忙的帮忙,吊唁的吊唁,我和薛姑娘便先走一步了。”
姜离又看了一眼棺椁,这才抬步离开灵堂。
李同尘和李策满心焦灼,但他们几人当日都在案发现场,自无法打听衙门进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姜离与裴晏离开。
待二人走出灵堂院门,李同尘无奈道:“鹤臣和薛姑娘所言玄玄乎乎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凶手怎么用的障眼法,我们……”
李同尘边说边看向李策,忽而话头一顿,“你怎么这副表情?莫非你听明白了?”
李策望着院门方向,一脸的耐人寻味,闻言他牵了牵唇,“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鹤臣怪怪的……”
李同尘还要再问,便见李策转身去给段霈上香,李同尘摇了摇头,只好同去祭奠-
刚走出影壁,裴晏便低声开了口,“那毒物还无下落,但段霈好赌之事查到了些许线索,我要往城西赌坊走一趟。”
姜离了然,跟着道:“我看完了所有人的证供,本也推测障眼法在凶手行凶的时机之上,可有同尘的证供在此,可见我此前所想还是不对。”
说话间二人出了府门,裴晏这时驻足,“那如果他在说谎呢?”
裴晏语声沉凝无波,显然不是玩笑,姜离站定看向他,“你是说,同尘做为第一个赶到段霈身边之人,是他在撒谎?”
裴晏颔首,“你今日看伤口,无非是确定段霈当日从受伤到殒命有何异常,虽说所有人的证词都看到段霈是被罗刹所刺,但我们清楚,凶手若不是会什么惊天动地的功法,那便一定在当日案发现场的众人之中,而凶手要用匕首行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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