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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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可以挡风遮雨,还可以御寒保身。

    华瑶特意叮嘱道:“秋末冬初,天冷风寒,你也应该多保重,粮食局的重大艰巨之事,本宫都托付给你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潘之恒和岑越跪地谢恩,异口同声道:“微臣跪谢殿下隆恩。”

    华瑶道:“起来吧,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潘之恒和岑越领命告退。他们同坐一辆马车,匆匆忙忙赶往粥厂。街道上寒气森冷,车轮碾过碎雪残冰,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

    马车里放着一只镂花铜炉,炉膛内炭火甚旺。岑越把铜炉递给潘之恒,潘之恒说了一句多谢,便把铜炉收下了。

    潘之恒经历了两三个月的颠沛流离,她的身体颇有几分孱弱。华瑶派出名医为她调理元神,她也服用了补气养血的丹药,病情虽有好转,病根却是尚未祛除,又因她一夜未眠,此时真是疲惫不堪。她闭目养神,始终不发一言。

    岑越也没开口说话。他看着潘之恒,她累得精疲力竭,他也感到十分疲惫,但他万万不能休息。他必须把差事办好,他和潘之恒不能再有任何失误。正当恍惚之时,他记起了已故的兄长岑清望。纵然他与岑清望早已反目成仇,兄弟之间的名分尚在。

    兄长死状凄惨,岑越也有一丝惆怅,到底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兄长效忠方谨,正如岑越效忠华瑶,各方势力相倾、权力相轧,免不了流血牺牲。

    岑越端坐在座位上,拢着棉衣的衣袖。袖口缝着青棉线,绣着兰草竹叶,针脚细密整齐,左右各有四枚袖扣,此中深意,不言自明。兰竹以清幽著称,暗喻君子之道,至于八枚袖扣,特指君子八德,也即“忠信诚明,礼义廉耻”。

    华瑶赏赐他一件棉衣,又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原是功过相抵的意思,他却察觉出一丝端倪。他必须坚守忠信诚明、礼义廉耻,才能等来她的恩宠提拔。

    她的帝王之术已是炉火纯青。她挑选贤臣良将辅佐自己,又操纵着众人的心性。凡是她重用的人,必须尊她为首、奉她为主,管理一切事务,皆要顺从她的意愿。她或许会容忍臣民一时僭越,却不会原谅臣民的任何欺瞒,她执掌生杀之权,又奉行仁德之政,终将威重天下,权倾朝野。

    *

    次日清晨,粥厂按时开放。

    全镇二十座粥厂的门口排起了队伍,条理分明,秩序井然,相比于昨日的乱象,今日的情景大有改善。

    西街的队伍最长,人数也不过两三百,排队的都是妇女儿童。不到一个时辰,每人都领了一碗粥。粳米熬出来的米粥,还有养胃除烦、止渴利溲的功效,配上一小块腌菜,倒也能把肚子填饱。

    街上的哭闹声渐渐停止,人群渐渐散开,侍卫也赶去报信了。华瑶收到消息,稍微松了一口气。

    华瑶坐在军帐里,正忙着审查军务。她身边仅有谢云潇一人。谢云潇为她添茶倒水,她百忙之中抽空回答道:“我不渴。”

    谢云潇道:“方才你端起杯子,见是空杯,又把杯子放下了。”

    华瑶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要你喂我喝水。”

    华瑶只是随口一说,并非存心调戏谢云潇。她信口胡言的本领是天生的,与谢云潇相处时,她向来肆意任性,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谢云潇深知她的脾气。他将水杯递到她的唇边,她捧住他的手,慢慢地饮水。她心里还想着,当今世道局势,犹如烈火浓烟,凉水浇不灭,战火烧不尽。她猜不透东无的战术军略,东无的暗探却是早已遍布州府。

    华瑶喝完水,神思恍惚,不自觉地叹了一声。她自己还没察觉,谢云潇低着头,在她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清冽如冬雪般的一个吻,犹带着浅淡的香气。

    华瑶怔了一怔。她回过神来,飞快地亲了一口他的侧脸,又坐得端端正正。她抛开一切杂念,唯有“明君”二字扎根心头,坚如金石,不可动摇。她继续翻查折子,迅速写出批语,偶尔又侧过头去,偷看一眼谢云潇。

    谢云潇的目光始终不曾落到她的身上。他并不知道她的军机密事。他打开桌上的木匣,取出京城寄来的家书,厚厚三封,寄信人是他的祖父、舅父和舅母。

    近日京城大雪封路,书信往来不易,谢家的家书原本应该是三天前送达,却因为天气恶劣,拖延到了今日早晨。

    谢云潇拆开封套,逐字逐句,默读家书。在此之前,他似有所感,隐约猜到了谢家的意思。信中所言,果然如此,他的祖父、舅父和舅母不愿离开京城。时值寒冬冷月,京城已现乱象,百姓逃亡,官员离职,京城郊外遍地饥荒,无人照应百姓的饥寒困苦。祖父上书进谏,恳求朝廷开仓赈民,朝廷迟迟没有答复,太后也宣布罢朝了。

    第194章 爱憎怨 世间只此一对

    华瑶看完了奏本, 谢云潇也读完了家书。他把信纸放在桌上,白纸黑字,词句分明。不过谢家的家书是用密语写成的, 旁人无法窥破玄机, 华瑶也不知道信中所言何事。

    华瑶忍不住问:“信上写了什么?”

    谢云潇道:“近日京城天寒地冻, 道路上积雪结冰, 船不能行, 马不能进,水陆运输几乎断绝, 至少二十万人挨饿受冻。祖父上书进谏, 请求朝廷放赈救灾, 朝廷至今仍未答复。”

    华瑶道:“你祖父是内阁重臣,他也见不到太后吗?”

    谢云潇道:“信上只说, 太后罢朝,政务荒废,沧州北境四十三城相继沦陷,沧州军心涣散,已有衰败之势。”

    华瑶思索片刻, 轻

    声道:“沧州军情紧急, 流民受尽饥寒之苦,朝廷应该安抚民心、鼓动士气, 尽力维持北方局势稳定, 这么简单的道理,太后不会不明白。朝政大权都在她手里, 她为什么无动于衷?”

    华瑶皱了一下眉头。她苦苦思索,实在想不通,心里也有些烦闷, 胸口沉甸甸的,像是烧起了一团怒火,又勾起了她的杀气。

    她凶狠道:“等我杀了东无,我进京上朝,亲自治理军政。”

    谢云潇牵住她的手腕:“卿卿。”

    华瑶道:“怎么了?”

    谢云潇道:“行缓则安,事缓则圆,你也不必太过心急,像这样的疑难大事,总要从长计议。”

    华瑶随口道:“你总是对我说,不必心急,不必忧虑,我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行缓则安,事缓则圆,原是为人处世之道,却不是行军应敌之法。两军交战,兵贵神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华瑶这句话还没说完,谢云潇竟然把她抱起来了。她坐在他的腿上,他左手紧贴着她的腰腹,右手轻搭着她的脉搏,原是为了探查她的丹田内息,助她调息运气。恍惚之间,似有一股真气游遍她的经络,由入转出,由浅渐深,驱邪养正,刚柔并济。起初她杂念繁多,思潮纷乱,内息在周身运转两圈之后,她凝神静心,郁气也消散了一大半。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心中空荡荡的,再没有一丝忧烦。

    华瑶微微歪头,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办法?”

    谢云潇如实回答:“我近日读了几本书,略有参悟,自创了一门养气调息的功夫,似乎能帮助你安神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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