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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天宇开霁》 180-190(第10/24页)
姜亦柔久居深宫内院,许多年来,足不出户。姜亦柔的表姐正是东无的正室,东无娶了她们这一对表姐妹,坐享齐人之福,却也不准她们抛头露面,坊间盛传她们重病卧床,早已被东无磋磨致死,今日姜亦柔竟然现身了,倒是出乎方谨的意料。
不过,姜亦柔毕竟只是侧室,她这等名分,上不得台面。东无前来拜见太后,不携正室,反留侧室,倒也真是一概不顾宫里的规矩。
方谨的目光从东无的脸上扫过,她一字一顿地念道:“参见皇兄。”
东无道:“皇妹近日可还安好?”
方谨道:“托皇兄的福,一切安好,有劳皇兄惦念,不知皇嫂近况如何?”
东无微微地笑了笑:“入秋了,这天气也是冷得厉害,皇妹千万要保重身体。你皇嫂染上了伤寒病,卧床多年,也不见好。我寻遍天下名医,用尽千方百计,始终未能治愈她的顽疾。”
方谨直视东无的双眼,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东无虽然在谈论他的妻子,但他言辞间无喜无悲,他的枕边人也像是陌生人。
方谨往前走了两步,与东无的距离仅剩一尺。她的目光锐利如箭,嗓音却是十分轻缓:“皇兄不必隐瞒,你我兄妹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皇嫂已经死了几年,她的尸体还在你府上吗?”
东无略微垂首,把方谨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他在心中默念“皇妹”二字,似乎也很有些趣味。他道:“皇妹怎能妄加揣测?皇妹胡言乱语的本事,倒是和华瑶不相上下。”
方谨道:“为何又提起华瑶?”
东无道:“皇妹与华瑶姐妹情深,我对皇妹提起华瑶,原是想讨皇妹欢心,与皇妹说笑取乐……”
“取乐”二字,用在皇妹身上,似有轻浮佻荡之意,方谨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讨本宫欢心,你应该立即暴毙。本宫见了你的尸体,自然会与旁人说笑。”
东无对她格外宽容似的:“皇妹今日的火气太重。”
话音未落,东无拔出一把锋利的袖剑,剑尖斜刺方谨的喉咙。
方谨早知他一定会偷袭,那剑尖还未触及她,她已跳到了半空,鞋底暗藏的毒针如飞箭般射出来,直冲他的面门。
东无轻易地避开毒针,那毒针“咻”地飞过去,砸碎了香案上的花瓶,闹出极大的响动。霎时间,上百名大内高手闪身而至。他们并未流露一丝杀气,花厅里的寒气却是冷入骨髓。
镇抚司指挥使刘济万双手抱拳,
站到了方谨和东无的正中间。
刘济万号称“大内第一高手”,他的内功精湛深厚,外功高妙卓绝,哪怕他与东无动起手来,他也不会处于劣势。
刘济万躬身弯腰,毕恭毕敬道:“二位殿下,请慎重,卑职不敢冒犯二位殿下,宫里的规矩不能不遵守。此处是仁寿宫,太后娘娘的圣居,深清静洁,雅和安泰……”
刘济万一句话没说完,太后竟然姗姗来迟。
大梁朝以“忠孝”二字治理天下,太后的地位远高于东无和方谨。众人见到太后的圣驾,纷纷跪地行礼,东无和方谨跪在正中央,他们二人也谨守礼节,不敢在此时造次。
太后道:“免礼,都起来吧。”
众人齐声道:“跪谢娘娘恩典。”
太后抬起一根手指,大内高手纷纷告退,刘济万依然站在原地。他并未上前保护太后,只因太后的左右两侧站满了侍卫,那些侍卫的武功极高,其中八人须眉皆白,年纪至少在六十以上。他们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修炼内功数十载,武学造诣之深,实非常人所能想象。
东无第一次见到太后的侍卫。此前他只知道太后身边藏龙卧虎,却不知道太后的兵力能有几何?
如今他亲眼目睹,那几个侍卫的面容似曾相识,他暗自思忖,便又想到了十几年前,父皇赐给他若干画卷,命令他去铲除江南武林门派,那些画卷上的画像,正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与魁首。
天下门派,多如牛毛,东无杀人如麻,却也杀不尽天下人。
各门各派的武功高手,或是身亡命殒,或是销声匿迹,在这其中,竟然还有一部分人暗中投靠了太后。他们漂泊于朝野,沉浮于宦海,又得到太后的庇护,便也杀开了一条血路。
直至今日,太后的谋略才真正地浮出水面。
太后已经年过七旬,她比东无年长四十岁。
东无还未出生之时,太后的势力已是深入江湖。太后从未以此威胁东无,即使东无搜刮江南民脂民膏,太后也只是听之任之,不理不睬。
太后对东无也算得仁至义尽。她望着东无,满面慈祥和蔼:“哀家已说过了,今日所谈,既是国事,也是家事,你和方谨都是哀家的骨肉至亲,哀家也分不出个上下高低。沧州边境的战事,应该说与你们二人听,你们一同商量,方为上策。”
东无道:“儿臣听命。”
方谨道:“儿臣谨遵您的圣谕。”
太后微微颔首。她的语气更加缓和:“沧州名将洪程秀已经投敌了。他是沧州第一大将,朝廷亲封的威武大将军,三品官阶,官拜上卿之位,朝廷待他属实不薄,他倒是恩将仇报,反过来攻打沧州城池,七日之内,连破三城,沧州边境都要改姓羌羯了。”
方谨轻叹一口气:“儿臣也为此事寝食难安。大梁朝的江山社稷,也是高阳家的江山社稷,列祖列宗开基创业,何等艰难,儿臣只怕……”
方谨又看向东无,他并未流露任何情绪。
其实东无的性格与太后也有几分相似。太后神闲气定,并无一丝烦闷。不过太后毕竟端坐天下至高之位,总要怀揣一颗慈心,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太后说话也能说得情词恳切,东无倒像是脱离于世事人情之外。
方谨心中暗道,既然如此,东无真是天生残缺。他感知不到七情六欲,并非所谓的“精通理性”,而是他先天不足,后天不补,偏执己见,刚愎自用,久而久之就到了这般地步。
方谨继续道:“儿臣与皇兄争执不休,朝廷的根基动摇不定,儿臣与皇兄都是千古罪人,有何颜面再见列祖列宗?”
太后语重心长道:“哀家也颇觉担忧,战事频繁,国库日渐空虚,各地官府尚在艰难维持。当今第一要务,莫过于止战平乱,高阳家的江山社稷,千万不能失于他人之手。”
说到此处,太后搭住了扶手。她的护甲上缀满珠宝。明光璀璨的珠宝,掩映着每个人的神情,她泰然自若道:“今日哀家做主,替你二人做个决断,你们立誓结盟,暂且休战,以高阳家的江山社稷为重,仔细斟酌朝廷政务的轻重缓急。如今最要紧的两件事,一是沧州战局,二是永州乱兵,事关重大,刻不容缓。”
东无道:“永州乱兵,也因华瑶而起。”
太后早知东无势必牵扯华瑶,太后顺着他的意思说:“哀家派你去永州讨平乱贼,剿灭启明军,你可有异议?”
东无细观太后的神色,太后也不知他看出了什么,只听他沉沉地笑了笑,仿佛刚刚听说了一个笑话。
东无兴致盎然:“儿臣领命,还请皇祖母颁布诏书,昭告全国各州各省,华瑶已经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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