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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天宇开霁》 160-170(第4/21页)
却还是心乱如麻。他只怕华瑶自投陷阱,而他来不及救她。
她的思虑比他更深远,常设连环计,以敌攻敌,以战止战,她在秦州所向披靡,在京城又会如何?
京城遍布武功高手,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华瑶受制于仁义道德,东无和方谨倒是无所不用其极。
思及此,谢云潇为华瑶倒了一杯水。水从杯口溢出来了,谢云潇仍未停止。
华瑶连忙扶住他的手腕。她与他十指相扣,又轻声说:“你不必担心,如今我兵力强盛,东无和方谨也不敢小看我。”
谢云潇反握她的手:“正因为你兵力强盛,他们恨不能把你除之而后快。”
华瑶静静地凝视着他,当他低头时,她又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极短暂的一个吻,只是一转瞬间,她与他隔开一段距离,认真道:“自古以来,中兴大计,都是很不容易的,当初我征战秦州,也是九死一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谢云潇默不作声。他又记起华瑶身负重伤时,他坐在病床前,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昏迷一日,他消沉一日,她不省人事,他心如死灰。
华瑶似乎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她笑着问:“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办?”
谢云潇不假思索:“陪你一同上路。”
华瑶故作惊讶:“真的吗,你要给我陪葬?”
谢云潇略微侧过脸。他不再看她,却执意道:“不是陪葬,应是殉情。”
华瑶不禁暗暗心想,谢云潇这几句甜言蜜语,还真是十分动听。她只把他的答复当作一种调笑,情侣之间的嬉戏,无非解闷消遣而已。
华瑶听完谢云潇的赌咒,虽是全然不信,却也动起了怜香惜玉的念头。她的唇边还含着微笑:“你我是结发夫妻,自然情深义重,你的一片心意,我总是十分珍惜的。”
谢云潇与她对视,她话锋一转:“千千万万的民众,也有自己的亲属,待我平定乱世之后,他们也能安稳度日。”
“天下安定”这四个字,也是谢云潇的平生心愿,但他的顾虑仍未消减。
谢云潇直言不讳:“京城向来卧虎藏龙,镇抚司、拱卫司、御林军的武功高手,至少应在五万人以上。启明军拥兵二十万,武功高手约有一万七千,十分之四仍需驻防岱州、秦州各地。你率兵前往京城,兵力不足以震服人心……”
华瑶打断了他的话:“京城确实卧虎藏龙,先帝已故,群龙无首,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万万不可错失。更何况,御林军名存实亡,拱卫司听命于太后,镇抚司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华瑶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又把她的手腕捉住了:“率兵亲征,岂不危险?”
华瑶头头是道:“我率兵亲征,虞州必将归顺。两个月前,朝廷命令虞州攻打秦州,虞州按兵不动,自然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启明歌》在虞州早已传唱开了,启明军士气高涨,官兵士气低落,真可谓天赐良机。”
华瑶说完这一番话,又觉得有点饿了。她喝了一口水,低头吃了两勺饭。
谢云潇不再与她争执,还用筷子剥开了蛤蜊壳,剔出了蛤蜊肉,再次送入她的碗里。
华瑶在无意中一瞥,看到了餐盘中的素炒白菜,谢云潇又夹起一片白菜叶子,悄无声息地递给她。
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倒是让她心中十分诧异。
华瑶小声招呼道:“你也吃饭,别给我夹菜了,你不饿吗?”
谢云潇这才打开他的食盒。他的举止虽然从容,却略显迟缓,吃饭也比平日里更慢一些。
华瑶猜不到他正在想什么。她偷瞄他的喉结,他似有所感,他执着筷子的手指停顿了一瞬。
华瑶飞快地转过头,就连一丝眼角余光都没落到他身上。她埋头扒饭,大口大口地咀嚼,他又低声道:“慢点吃,别急。”
华瑶含糊地回应道:“嗯嗯。”
谢云潇端来杯子:“喝水吗?”
华瑶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谢云潇欲言又止。
华瑶一边沉思,一边细嚼慢咽。
又过了半晌,华瑶用完了午膳。
华瑶正要和谢云潇告别,谢云潇放下了碗筷:“京城局势凶险异常,敌人的武功深不可测,我随你一同出征,你意下如何?”
华瑶已经站起身来。她扶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到时候再说吧,还有一个多月,你现在担心,未免太早了。你先处理你手头的事务,我自会统筹全局。等到燕雨清醒过来,我会问他京城的情况,问清楚了,再做定夺。”
她直直地盯着他,他一时无言,极轻声地回答:“也好。”
华瑶又落座了。她悄悄对他说:“你传给谢家的信,也要写得明明白白。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顺风行船,还是逆风破船,由我这个掌舵人来决断。”
直到这时,谢云潇才领会了华瑶的深意。
不久之前,华瑶对谢云潇说,谢云潇可以传信给谢家,问问谢家的近况如何。
华瑶不仅是关心谢家,也是在探究谢家的根底。先帝在世时,华瑶从未指使谢家投诚,只是与谢家暗中联系。而今先帝已故,谢家应当竭力扶持华瑶,顺应天下大势所趋。
谢云潇道:“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也是谢家的期望。”
华瑶听出了谢云潇的弦外
之音。
谢云潇并不确定,谢家是否会竭尽全力,辅佐华瑶上位。
谢氏一族谨守清流门规,“谢党”又被称为“清流党”。天下读书人推崇谢家,盛赞谢家“坚守道德之心,舍弃功利之欲”。
无论谢家人是浪得虚名,还是名副其实,他们既已站上高台,便不能再摔下来。
华瑶很理解谢云潇的难处。她还未回话,距离她数丈之远的地方,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华瑶抬头望去。她耐心等候片刻,侍卫赶到了门口,禀报道:“启禀殿下,秦将军传来急信。”
侍卫提及的“秦将军”,正是秦三,她是华瑶麾下第一大将,也是华瑶最器重的武官。
华瑶吩咐道:“何事?详细说来。”
侍卫毕恭毕敬地回答:“秦将军说,约莫半个时辰前,秦将军率兵在城外巡逻,听见远处有一人以内功传音,大声呼救。秦将军疑心有诈,便没有亲身前去,只派出了几个探子。探子没瞧见贼兵的踪迹,只找到了一个和尚,那和尚身受重伤,衣衫褴褛,怀里抱着一把铁禅杖……”
听到此处,华瑶已经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果不其然,侍卫又说:“铁禅杖破败不堪,杖身上刻着一行小字,‘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秦将军说,那禅杖乃是世外高人的兵器,那和尚的身份也不一般。秦将军自作主张,把和尚送到了医馆,还请殿下宽恕。”
华瑶只问了一句:“秦将军也在医馆吗?”
侍卫如实回答:“刚到不久。”
华瑶二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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