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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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算了,总归你无心也无意。”

    华瑶附和道:“嗯嗯。”

    谢云潇揽过她的腰肢:“快睡着了吗?”

    华瑶嗓音极轻:“京城传来消息,父皇打算宣召我们和晋明回宫,他要亲自审理雍城的案子。我正在考虑……如果我们回了京城,要怎么做,才能重返凉州。”

    谢云潇早已料到华瑶会回京。

    京城暗潮涌动,风云诡谲,华瑶走错一步便是死路。华瑶在朝堂上并无助力,晋明的党羽倒是几次三番地上奏,要为华瑶请功,这是一招“明褒实贬”的毒计。

    思及此,谢云潇将她抱得更紧。而她安安稳稳地入睡,从头到尾都没提过“齐风”二字。

    第44章 去来逾远 进京面圣

    天色破晓, 旭日初上,华瑶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她高高兴兴地跑去浴房沐浴更衣。

    她浸泡在雾气蒸腾的浴桶之中, 双手掬起一捧温水, 低头观察自己的倒影, 只窥见一片朦胧意态。何时才能登上皇位呢?她每天都要把这个问题深思千百遍。

    父皇绝不可能传位于她。

    她要登基, 只能造反。

    倘若华瑶在凉州起兵, 那谢云潇作为镇国将军之子,统率兵将的本领远胜过她。

    先前, 谢云潇曾对华瑶说过, 他有谋反之意, 但他并不在乎权位。华瑶相信他所言属实,奈何人心易变, 她不得不处处设防。

    现如今,羌羯之乱平定,月门关、雁台关相继大捷,三虎寨气势大衰,镇国将军比皇族更得民心。更何况镇国将军满门忠烈, 他的名声一贯是“忠孝仁义, 德厚清正”,他府上甚至没有年轻美貌的婢女, 朝廷的言官根本挑不出他的错处。

    包括华瑶在内的所有皇族都很忌惮凉州的兵力, 不过华瑶从未想过要杀害忠臣良将。她始终认为晋明杀了戚归禾是一招烂棋,可见晋明没有容人之量, 也没有御人之术。

    然而晋明不仅知道雍城的战况,也能调遣朝廷的细作,由此可见父皇对晋明的宠信, 远非华瑶所能比拟。

    华瑶打算向父皇一表忠心,挑拨父皇和晋明的关系,顺便请求太后赐婚,尽快把谢云潇娶进家门,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想到此处,华瑶轻轻叹息。

    她应该用什么来讨取父皇的垂怜?

    唯有钱与权。

    *

    数日之后,暑气渐浓,晌午的烈阳炎炎灼灼,华瑶在水榭亭阁大摆筵席,款待雍城的富商与豪强。

    亭阁之外有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河畔架着两座水车。河流自西向东而去,水车不停地翻转,送出一阵阵冷风。薄纱帐幔挡住了薄雾,筛出一股股凉气,足以消解酷暑。

    宾客们尚未出声,华瑶开口道:“本宫经常收到诸位的拜帖,却不能一一接待,实乃莫大憾事。今日本宫在此设宴,专为酬答诸位的一番雅意。你们不必拘于礼节,吃喝随意,就当是一场家常宴席。”

    在座宾客纷纷谢恩。他们都是雍城的富商,家财万贯,见多识广,也为华瑶备上了厚礼。

    那些厚礼包括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奇花异兽之类的珍品,华瑶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她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金玉遐立即起身离座,亲手给每一位宾客发了一本账簿。

    众位富商打开账簿,心下大骇。

    账簿记录了他们去年缴纳的商税,但他们的各项收入和支出都被仔细查验了一遍。税务司为他们每个人做了一本条理清晰的新账,相互比较他们的款项,归纳成类,总结成型。所有账簿的明细都被精简成数字,结成一行一列的举要与数表,又引入了总量之比、同类之比、同型之比等等诸多篇幅,估算出了每一位富商去年漏税的总额。

    举座皆惊,寂无人声。

    金玉遐的唇边浮起淡淡的笑。

    自从金玉遐来了雍城,他没睡过一天好觉,每天鸡鸣而起,月落而息,起早摸黑地算账查账。他少时爱读《三国演义》,憧憬“桃园三结义”,更崇敬诸葛亮的高风亮节。但是,直到他踏入雍城,他才明白何为世道艰险,何为“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金玉遐仰起头,饮下一口烈酒。

    那一厢的白其姝见状,忽然开口道:“殿下息怒!”

    沧州白家,乃是沧州第一富商。

    但凡沧州、凉州做生意的人家,没有谁不晓得白其姝的大名。

    今日的筵席上,白其姝和她的叔父一同出席。她的叔父还没发话,白其姝就离开筵席,垂首跪在地上:“白家漏税一万枚银币,小人惶恐难安,只求殿下息怒,从轻发落!”

    杜兰泽感慨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白小姐果真聪慧。”

    白其姝的面容埋进了衣袖,无人能看清她此时的神色。

    她蹙紧一双柳眉,心头暗骂一声“杜兰泽自命清高”,嘴上却是恭恭敬敬道:“殿下明鉴,去年三月,小人的叔父在雍城缴税。叔父原是老老实实的良民,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欺瞒朝廷,欺瞒圣上,犯下那等逃税漏税的大罪?白家

    缺失的这一万两税银,必定是我家的刁仆作祟……至于其他情况,小人一概不知。恳请殿下大发慈悲,准许小人补齐税银,自证清白。”

    白其姝话音落后,她叔父的面色灰败。

    众多富商还没想出对策,白其姝竟然带头认罪,再听她话中之意,凡是不愿补税的人,便是欺瞒朝廷、欺瞒圣上的罪犯。

    《大梁律》规定,首次漏税的商户一旦被查,只需补齐税银。官府姑且记罪,暂不收押,此为高祖皇帝立下的仁政,也是众多富商的保命符——只要官府没有查到他们的假账,他们就敢一直贪污。

    而今,华瑶把账簿摆在了桌上,白其姝又把话都挑明了,在座的富商无路可走,纷纷装聋作哑。

    白其姝的叔父立刻离席,朝着华瑶行了个大礼,跪奏道:“殿下在上,小人指天立誓!小人在外经商这些年,遵纪守法,秉公缴税,未曾偷逃一文铜钱。”

    华瑶心道,是啊,他没偷逃一文铜钱,他漏税的数额要以万两白银来计算。

    白家叔父身子惊颤,老泪纵横:“殿下,新账簿从何而来,小人真的看不明白!怎的就能凭空污蔑白家上下几千余口人?小人情愿以死明志,以血沉冤,只求户部官员彻查此案!”

    他这一句话,还有言外之意——白家在官场上有熟识,那位熟识正在户部任职。而华瑶朝中无人,区区一介母族寒微的公主,最好不要惹祸上身,免得无缘无故招来冤案。

    其余的富商们个个离席,接连跪在白家叔父的背后。

    亭阁之内,薄纱飘荡,凉风一阵冷过一阵,碧树浓荫从窗外伸进来,恰好洒在白其姝的身上。

    白其姝斜睨一眼叔父,俯首而笑:“叔父,那账簿是雍城税务司所做,一笔一目写得清清楚楚,您经商多年,怎会看不懂?”

    金玉遐附和道:“这些账簿,最终都要呈给内阁,呈给圣上,恭请圣上定夺。”

    杜兰泽轻笑一声,道:“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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