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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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虚长了四岁。”

    华瑶随口说:“那我们各叫各的,我称你为师弟,你称我为师妹,倒也未尝不可。”

    金玉遐笑得十分欢畅。

    未见华瑶之前,他还有些担忧,如今,他与华瑶闲谈两句,完全放下了戒心。

    他笑完了才说:“岂敢,岂敢,殿下这一番话,很是风趣。虽说家母暂时无法面见殿下,但家母早就知道殿下是英明之主,臣民敬而顺之,忠而爱之。现如今,我奉家母之命,前来侍奉殿下,还望殿下准许我追随左右,以尽绵薄之力。”

    华瑶郑重地问:“你能否告诉我,你和令堂,究竟是如何考虑的?”

    金玉遐点了点头。

    华瑶与他对视。

    金玉遐与华瑶初见时,惊叹于她的谦恭有礼。

    而今,金玉遐已经习惯了华瑶的谦辞和礼遇。他对她很有几分好感,平静道:“虽说家母早已辞官,但我的舅父仍然在朝堂任职。京城的党争之祸愈演愈烈,树欲静而风不止……”

    华瑶猜到了他的意图:“你想借我的手,保全金氏一族?”

    金玉遐却道:“家母眼里,最要紧的是师姐。师姐是您的知己,亦是家母的爱徒。”

    金玉遐讲话只讲一半,不会和盘托出,但他的意思很清楚——他的母亲惦念杜兰泽的安危,认同华瑶的才略,又要为金氏一族做长远打算,因此委派了金玉遐辅佐华瑶。金玉遐与杜兰泽志同道合,他们都会尽忠竭力,辅佐华瑶成就一番大业。

    华瑶心花怒放。

    太好了!

    金玉遐似乎很会干活。

    华瑶越发真诚地把金玉遐夸赞了一顿,直把他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成了举世无双的贤才。

    金玉遐有些不好意思。华瑶立刻将他带到了税务司,目送他跨入一间密室。

    室内的账本堆积成山,比金玉遐的身量更高。

    金玉遐格外惊讶。他仰着头,望着高不见顶的账本,迷茫地站在原地,像是初出茅庐的无名之辈,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世间险恶。

    金玉遐总算明白了,为何华瑶对他以礼相待。

    倘若华瑶对待属下的方式,就像方谨和东无那般严苛,金玉遐在看到账本的那一瞬,便会想办法逃回老家,绝不愿意留下来,为华瑶当牛做马。

    而今,金玉遐已决定追随华瑶。

    华瑶还在一旁观察他,生怕他没有干活的本事。

    华瑶试探道:“金公子?”

    金玉遐捡起纸笔:“殿下,可否再为我指派三五个人?您信得过的人。”

    “你对他们有什么要求吗?”华瑶问道,“除了识字以外。”

    金玉遐站在光影交界之处,认真地说:“人

    勤奋些,会用算盘。”

    金玉遐只要三五个人,华瑶却给他派来了八位精力充沛的年轻人。杜兰泽也很好心地过来搭了一把手。

    杜兰泽把众人分作两组,亲自教导金玉遐如何审查账簿。

    这一夜,众人忙到了戍时,疲惫不堪,各自散去。

    彼时夜色如墨,月浓星淡,杜兰泽竟然邀请金玉遐去她的房间一聚。

    杜兰泽的语气很是秉公持正,仿佛她与金玉遐没有任何私交。直到他们一同踏过门槛,杜兰泽才说:“师弟,我有一事不解。”

    金玉遐跟在她的背后,道:“何事?”

    杜兰泽转过身,面朝着他:“为何是你来辅佐殿下?”

    金玉遐对她没有丝毫隐瞒:“师姐有所不知,京城的局面十分错综复杂,不久之前,我的舅父投靠了大皇子。”

    金玉遐关紧房门,倚着门框。室内并未点灯,他在月光下打量她的神色:“谁都能登基称帝,唯独大皇子不能,母亲命我来辅佐公主,一是为了你,二是为了自保。在公主面前,我并无一事隐瞒,师姐大可放心。”

    杜兰泽上前一步,仔细审视他的面容:“今日早晨,你与公主议论时政,为何没提到你舅父一家和大皇子的关系?”

    金玉遐略微弯下腰来,同她窃窃私语:“只因小谢将军在场,我对于他,知之甚少,总不能交浅言深。”

    杜兰泽又问:“倘若只有公主在场,你是否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金玉遐正色道,“为人臣者,自珍自重,绝不可隐瞒主公。”

    杜兰泽道:“确实。”

    金玉遐的唇边微露一丝笑意:“今日我和殿下闲谈 ,殿下常说‘确实’二字,师姐今晚也说了这两个字。依我之见,师姐与殿下私交甚密。”

    杜兰泽拧开火折子,点亮一盏油灯。火光跳跃之时,她说:“师弟心细如尘,也懂得看人识相,理当多为公主分忧,切莫谦虚过甚,免得公主以为你一无所长、资质平庸。”

    金玉遐朝她行了个抱拳礼:“师姐的教诲,我当谨记,时候不早了,若无要事……”

    “请回吧。”杜兰泽比他还先开口。

    金玉遐怔了一怔,却也不曾停留。他离开杜兰泽的房间,连一盏灯笼都没拿,全凭自己的记忆,在夜色中摸黑走回了他的住处。

    *

    长夜漫漫,空凉如水,侍卫们居住的屋舍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味。那味道经久不散,聚集在房内,既甘又苦,使得齐风倍感沉闷。

    齐风的伤势未愈,手臂仍在渗血,每天早中晚都要换药。他从来不怕痛,但他最怕卧床养病。

    燕雨来看过他三四回,每次都说:“弟弟啊,我的好弟弟,我这个做哥哥的,可真羡慕你。我的伤好了,要去巡逻了,你还能躺在床上,每天睡到自然醒,传唤大夫伺候你。你在这儿养伤,真比在皇宫里养伤舒服多了……”

    齐风就说:“兄长,干脆我砍你一刀,你也能陪我躺下。”

    燕雨一溜烟跑没了影。

    窗外日影西斜,逐渐沉落,弯月挂上树梢,夏夜的蝉鸣越发聒噪。

    屋子里沉静无人声,这世上仿佛只剩下齐风一个人。

    齐风把他的剑放在枕边,倒也不觉得孤寂。他无父无母,除了燕雨再无亲属,除了华瑶再无牵系,他把自己的剑当做了唯一的朋友。

    齐风的父母死得早。那一年村里大旱,随处可见饿死的人。齐风还记得忍饥挨饿是何等煎熬。那时候,他头晕目眩,腹痛心慌,走一步路,喘三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了下来。

    总之,齐风和燕雨一起埋葬了父母,跟着村里的老弱病残一路向东乞讨。恰逢官府开仓赈粮,他们兄弟二人混在一群流民之中近乎疯狂地争抢馒头。官兵看中了他们,将他们举荐到州府学武,州府又把他们送进皇宫,再然后,齐风遇见了华瑶。

    华瑶挑选侍卫的那一日,齐风才刚满十二岁。他和燕雨都被带到了皇宫的校场上。他从始至终都没抬过头,也不知怎的,他莫名其妙地被华瑶选中了。

    彼时的华瑶年仅九岁。她比齐风矮了很多。但她的气势丝毫不弱。她高高兴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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