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戏之名: 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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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年年

    做一件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极致。

    这是季知涟的人生态度,和外表给人的散漫感不同,她做事严谨务实,十分专注。

    她既下定决心参加青年原创刊物《愚人》的小说大赛,那么就会拼上全部力气。先去图书馆找了往期所有的《愚人》杂志,两个周末的钻研,已弄明白了它钟爱的文风。

    季知涟不再接课余之外的任何兼职,她孤注一掷,埋头苦干。

    第一部小说的写作时间,基本都在晚自习结束后的深夜,在家中的书桌前写到凌晨四点,有时候是五点,随着章节的最后一个字敲完,天外也亮起鱼肚白,洗个脸,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还持续沉浸在精神亢奋中,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洗漱,收拾出门上学。

    各科老师很快开始向班主任周琴告状,内容大相径庭,无疑是课堂上多了个堂而皇之的“睡神”,她从上课前睡到上课后,说她,照样我行我素。

    周琴观察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已经很久,她有她的判断和思考。于是笑着问各科同事们:“她影响别人了吗?”

    别的老师愣了愣:“那倒没有。”

    周琴思考了下,轻描淡写道:“那让她睡吧。”-

    高二开学后,在十月中下旬,季知涟在《愚人》的青少年决赛组中拔得头筹,她的中篇小说《夜覆今舟》开始在期刊上连载,这本有关少年少女携手逃亡反抗命运的小说,在喜欢这本杂志的高中生群体里掀起过一阵短暂的热潮和追捧。

    也一举成为学校里的名人。

    老师们带着诧异和好奇,重新审视着这个沉默寡言、姿态反叛的女学生,石头缝里怎么就不声不吭突然蹦出个孙悟空?

    而季知涟对这些通通不关心,她紧绷的神经只有在拿到奖金和出版费的那一刻才松懈下来。

    同时,这次参赛也让她认识了更多同龄人,他们丰富的生活方式令她忍不住思考,自己的出路又在哪里?

    有了对比,季知涟开始对社会教条化的观念和一成不变的形式感到厌倦,它们好像致力于打造出一个又一个流水线的模具人,而非有血有肉的独一无二的人。它们孜孜不倦地告诉你在特定的年龄里该做什么,而怎么活才是正确的活法,将与众不同和创造力视为洪水猛兽,把一切追求与冒险扼杀在摇篮中。

    她尊重所有声音,但只想活成自己。

    她在十六岁时就在冷静地思考:“我”以后能靠什么生活?“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我”待在学校里是否是在虚度光阴?

    她开始旷课,先是被年级主任通报批评,屡教不改后,又被下达严厉的最后通牒。

    于是,班主任周琴主动在体育课找她谈话-

    空旷的教室里。

    周琴走了进来。

    她一共教三个班,一张严肃圆脸,但脾气很好。一周总是三套碎花连衣裙换着穿,男生们私下会嘲笑议论她老土的打扮和粗壮的小腿,但表面上又很尊师重道。

    周琴在少女面前坐下,她不得不将违反校规的严厉和后果重申了一遍,看到少女垂着头,浑身抗拒,圆珠笔不耐的在本子上画了只兔斯基。

    周琴的陈述打住,她目光跟随着那支圆珠笔,女孩在纸上矫若游龙,很快就画出一串妙趣横生的小故事。

    周琴清了清嗓子:“孩子,我觉得你不该浪费这么好的才华,你应该好好读书,考大学……”

    少女抬头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周琴的陈述再次打住。

    周老师想了想,和蔼地问她:“你以后最想要的是什么?我儿子以后想当科学家,他天天在家孵小鸡,你还别说,还真被他捣鼓的孵出来了俩。”

    这话倒不像是老师会说的,反而更像朋友,季知涟没那么抗拒了。

    少女想了想,绷着脸答:“我想主宰我的命运。”

    她用那双桀骜又明亮的眼睛直视周琴:

    “——我想拥有选择的自由权。”

    季知涟已经说完,她满脸无谓,在等对方的质疑或是嘲笑,再或者继续的说教。

    但周琴没有,那普通的圆脸上是真诚又惋惜的神色:“那么孩子,你就更不该浪费自己的聪明才智。咱们人类是社会性动物,你想要什么,也只能在社会中取得,孤军奋战是很难的,你还年轻,不如先把疑问留到大学……”

    “我为什么一定要考大学呢?按部就班就一定对吗?”

    “我觉得啊,只有在适合你的土壤上,你的天赋才能发挥到极致,这样你才有能力得到你想要的自由呀。”

    ……

    那之后,周琴每周都会抽出半小时与她交谈,她设身处地替她着想,季知涟起先很不习惯,表现出抗拒,但她毫不气馁,慢慢地,她用真诚赢得了少女的信赖。

    季知涟逐渐对周老师敞开心扉。

    甚至在某次,与周琴罕见的聊到了自己的父亲。

    周琴听后不解:“如果你的父亲曾经对你是有安排的,他也有能力和远见,那其实你跟着你爸的计划走,人生的路会轻松很多……”

    季知涟面露讥逍:“我当然知道,如果愿意接受父亲的那套规则,活在他的规训与语境下,会衣食无忧,一片坦途。但是老师……你知道爹味这个词吗?”

    不等周琴回答,她自顾自道:“‘所谓爹味’,指的不仅仅是一个父亲的身份,它更是一种操控与抹杀的思想,一种被视为理所当然的语境,在这个语境里,他只要是你爸,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他可以否定你、攻击你,他掌控权利,他拥有对事实的定义权……”

    周琴看到少女闭了下眼,似是痛苦,又似愤怒。

    她神色狠戾,继续一字一句说完: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如果我连“自我”都被抹杀掉了,那我失去的,一定会远远超过我所得。所以我不愿!”

    “——也绝不会向他屈服。”

    周琴担忧地看着女孩,她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她提及自己的父亲时,那迸发的情绪是多么激烈痛苦,又是多么晦涩复杂。

    女孩仇恨着她的父亲。

    可是孩子,恨也是来源于……那些失望落空的爱啊-

    季知涟听进去了周琴的话。

    她将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排序比较了一番,决定靠自己的优势去挣前路,遂踏上艺考求学道路。

    机构选择上,她实地比较了三家,最终选择了周淙也推荐的子艺机构,除却师资靠谱外,还有个格外诱人的条件,那就是拿到名校有效合格证的学生,之前交的学费可以退一半。

    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她和周淙也在这点上十分一致。

    子艺机构的学生,除了北城本地人外,还有五湖四海的学生,季知涟经常看到各色父母千里护送雏鸟,满脸担忧,拳拳爱子之心溢于言表,他们的心疼不舍与满脸不耐的子女截然相反。

    学艺术的人,要么目标明确,十分刻苦,是真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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