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戏之名: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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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干净,重新煮水:“这部片子是我爸的上云文化和光客影视一起投资的,我爸出了一半钱,也是他的公司进军电影的第一部作品,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你以为光客的高层是认可你的才华吗?不,那是因为我认可你,以及,你有个好爹。”

    “所以不要任性,你是有才华的,那就要发挥到实处,好吗?”

    杨溯点燃雪茄,他没过肺,只是感受那咖啡、坚果混合着牛奶的绵密香醇在口腔中炸开,语气不急不慢:“你慌什么?我什么时候在片场掉过链子?”

    他是很有腔调的、有点野的男人长相,抓了抓硬而蜷曲的黑色鬈发,冷不丁道:“还是说,你看到隔壁在拍《回廊》,又有她参与,你慌了?”

    姚菱倒水的手一颤,很快稳住:“我慌什么?她不过是个软弱的女人,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杨溯:“可你也是女人。”

    姚菱冷笑:“我怎么会和她一样?我的父亲那么优秀,当年若不是我父亲,陈启正的正恒公司能做到如今这么大?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女儿,她凭什么跟我比。”

    烟不知怎地灭了,杨溯用一个金色暗纹的打火机重新炙烤,这Dupont打火机还是季知涟送给他的:“你好像非常讨厌她?”

    “不。”姚菱冷静道,“是看不起她。”

    杨溯:“为什么?”

    姚菱:“不为什么。”

    她给自己斟茶,杨溯一把将她拉过来,点点她裹得严实的经典套装:“你的肩膀很漂亮,为什么从不露出来?”

    “因为没有必要。”姚菱回答:“我不靠这个,你知道的。”

    她这点倒是和季知涟很像。

    杨溯拿过桌上的台本,随意地翻了翻,拿笔划下几处,苛刻道:“周淙也演技中规中矩,除了脸和舞蹈特长,别无可取,为什么光客的高层一定要塞他当男二?”

    姚菱看着他改戏,只是几下变动,已经解决问题,她的目光柔和下来:“就和我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原因一样,只是付出多少罢了。”

    杨溯更是不屑:“她玩男人,玩得也是这样的货色。”

    姚菱嗯哼一声。

    杨溯把笔一摔,将她拉了过来:“那你呢?”

    他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姚菱不甘示弱:“我和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姚菱伸指挡住他的唇:“季知涟不正常又缺爱,所以她才会轻而易举给出自己所有,而我是个正常人,我有很正常的生长环境和很好的家庭,我从小受尽宠爱。所以我绝不可能像她那样畸形的去爱你。”

    她起身拢好衣服,与他拉开一点距离,自信一笑:“我的爱是有条件的,杨溯。”-

    《回廊》今日的拍摄在暴风雪降临前堪堪完成,全组能准时收工,都忍不住赞叹幸运。

    窗外风雪中夹杂着冰雹,冷的让人胆颤,屋内却很温暖。临窗有一张窄窄的榻榻米,刘泠和季知涟坐在塌上,面前是电脑,茶杯里是汤。

    没错,是汤。

    江入年早上出门前在养生壶里煮的汤,冰糖雪梨银耳汤。

    刘泠摩挲着茶杯,舒服的一小口一小口呷着:“我怎么感觉自己是来蹭汤的……这多不好意思。”

    季知涟粉碎她的假客气:“那你别喝呀。”

    刘泠“啧”了一声,“那可不行,我又不像你,晚上有人暖被子,我可是凄凄惨惨一人独眠呢,还不得多喝点暖暖。”

    江入年搬了个凳子坐在季知涟身边,和她们一起看,顺手将桌上空了的茶杯满上。

    刘泠满意点头:“懂事哈。”

    季知涟用鼠标翻着今天的素材:“你为什么非要我在现场?我又不是导演。”

    刘泠冲她亮了个弹舌,无赖:“这是你的剧本,你最了解每场戏,你在现场看着,我这颗心才能放到肚子里。”

    季知涟勾起唇角:“你这种自信的人,还会怕自己控不了场?”

    刘泠毫不在意:“我当然怕。除去学生作业,这是我第一次拍完整的电影,就算有前辈指导,压力不还在我肩上?”

    她一向慵懒又气定神闲,平日里也没什么高人一等的架子,做事慢腾腾的,这才几天不到,脸上已经起了几个上火的大包。

    季知涟看着她,闲聊:“你为什么会想当导演,而不是歌手?你的声音条件非常好。”

    刘泠把电脑合上,揉了揉眼睛,吐出口气。

    她叼起脖子上的电子烟: “我高中就去了国外,大学也是在国外读的,年轻人么,又有点钱,自然是该玩的、好玩的,通通玩了个遍。仗着年轻,派对上交了一堆各个国家的朋友,生活也是怎么恣意怎么来,今天还在伦敦喂鸽子,明天就去瑞士滑雪……我想要的都有,可生活还是没什么意思。回了国,就是我妈安排好的道路,我知道自己唱歌上有点天分,可你要说热爱吗,也就那么回事。”

    “我就这么百无聊赖的混着日子,结果在毕业那年,遇见了一个人。”她酒一样甘醇磁性的音色变得更低,带着回忆的几分恍惚。

    “她和我截然不同,过着拮据到难以想象的日子,读书外的所有时间都被打工排满,过的很辛苦。与她交谈中我发现,这样一个我看来惨到家的女孩子,她居然远比我幸福!”

    季知涟和江入年对视一眼,都没有插话,选择安静地聆听。

    刘泠继续道:“她是那种享受当下的每一刻的人,性格无拘无束,真实又好玩,精神世界特别丰富。我一直以为我是自由的,因为金钱为我带来了见多识广,胡作非为的底气,但和她一交谈,我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自由,甚至精神上的超越性,也没有。”

    “我只是个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俗人罢了,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快乐,一直在浑浑噩噩地随波逐流……”

    “我开始与她一起,就像紧紧抓住生命中一个不可多得的契机,抓住一扇通往真实世界的窗户,但是很离谱,她去第三世界做义工,感染上当地的疾病死了,她将身上唯一值钱的相机留给了我。”

    窗外冰雹噼里啪啦作响。

    刘泠缓缓看向季知涟,她和她死去的爱人长得并不像,性格也南辕北辙,但给她的感觉却莫名相似。

    “她是学电影的,死之前的最后一刻,还在拍摄记录。”

    “——于是我接过了她的相机,回国,来你们学校读研。”

    刘泠讲完了,身体有些发冷,看他们二人都面色凝重盯着自己,忍不住一拍桌子:“不许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没有,只是很惊讶。”江入年将空调调高了几度,又给刘泠的茶杯斟满。

    季知涟还沉浸在她的讲述里,闻言抬头,对她竖起大拇指。

    刘泠很受用,重新打开电脑,看着屏幕上少年的特写:“江入年,你很会演戏,但如果我没记错,你才进学校学了不到一年半吧?”

    “讲出你的故事?”

    此话一出,季知涟也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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