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和山先生: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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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吧。”

    男人声线几不可察地颤抖:“谢谢师父。”

    江淮景踩着一级级台阶走入古寺,夜晚的古寺静谧幽深,只点了几盏灯,却凭借香火和月光燃亮了曲径小路。

    住持念在有缘,命人打开了一半的灯。

    江淮景道谢,没有再多叨扰住持,独自一个人进大殿祈福。

    白塔寺是佛像最多的寺庙,除了求平安,还能求仕途、送子、生财,因为在山上,每隔两座大殿就要继续攀上几十层台阶,因此在白塔寺祈福应验是最多的。

    江淮景看着这些陌生又极其相似的佛像,一时不知该拜哪一尊。

    略略思忖了下,随意挑了一间大殿,走进去祈福。

    古寺香火弥漫,寒山夜冷。

    两个小时后,住持和弟子们围炉夜话结束,带着大弟子从禅房中走出。

    一抬头,发现那道修长的身影还未离开,穿梭在佛殿内,进入一间便点香叩首,无论消灾延寿的释迦,或是祈求学业进步的文殊,此刻甚至在笨拙地对着一座送子观音虔诚祷告。

    大弟子心生困惑:“师父,他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会有人又求学又求子的呢?

    住持注视了良久,才长叹一口气,浑浊的眼看透了一切,缓缓道:

    “他不知道哪尊神佛能佑她平安,便将所有佛像都叩拜了一遍。”

    第69章 山先生

    手术做了六个多小时, 过程很顺利,也没有明显的排异反应,只是时云舒昏迷太久, 又打了足量的麻醉剂, 无法立即醒过来。

    术后还需做几天排异反应观察, 时云舒又在icu里待了一星期,这期间家属只能送餐,不能探望。

    时云舒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睡了快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清楚地记得昏倒前的那一刻, 江淮景从会场后方快步奔来, 接住了她。

    那双黑瞳犹如深潭,掺杂着担忧、心疼、紧张。

    但更多的是恐惧。

    是的, 恐惧。

    那是时云舒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这个词。

    没有人能想到, 向来桀骜不驯的江家少爷有朝一日竟也会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呢。

    时云舒知道, 他在害怕她死去。

    她短短的前半生尝尽了人生苦楚, 病痛、离别、抛弃。

    因为受得苦楚太多, 所以她将自己封闭起来, 不去伤害别人, 也不想被伤害。

    久而久之, 她渐渐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如秦兆川所说, 她的存在也在给别人带来痛苦, 给爱她的人带来负担。

    她笨拙地回应江淮景的爱,被动地接受林听然的热情, 有所保留地承受外公和舅舅对她的好。

    甚至连迟青都觉得她冷漠无情。

    其实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本以为心脏的残缺永远弥补不了, 她会永远这样冷漠下去。

    但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她封闭的内心早已不知不觉间被撬开了一角,不止是爱情, 更是亲情和友情。

    上天怜悯,将她曾经失去的尽数还给了她。

    而她似乎也在他们的引导下,在这场封闭的过程中修复自我,只等一个契机向他们绽放,向世界绽放。

    而这个契机提前到来了。

    她曾以为自己孑然一身,无论何时死去都能坦然面对。

    然而当真正面临生死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她有那么多遗憾没有完成——

    她还没有来得及孝敬外公,没能陪外公多下几局棋;

    还没等到和舅舅过年,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她亲手做的火锅;

    她还没有告诉然然,她早就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她还没有履行承诺,去探望可爱的小兰朵儿;

    她还没有找到养父母,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

    还没等到姐姐将中医发扬光大,创建女子医馆;

    ……

    对了,还有一个人。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还是放不下他。

    她曾告诉林蔓,她留在北城的意义早已换做了其他人。

    其实那个人就是他。

    ……

    时云舒仿佛看到了江淮景不远万里,请来救世的小天使,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出。

    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双沉睡了许久的眼睛缓缓睁开,女孩迟缓地转了转清

    亮的眸子。

    没有想象中的家属陪护,护士也不在,只有冰冷无菌的icu,滴滴作响的医疗机械,封闭的环境甚至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她眨了眨眼,大脑持续了一段很长时间的空白。胸口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但左心室的跳动似乎比从前更有力了些,她想去摸一下,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胳膊僵硬得抬不起来。

    这颗心脏给她的感觉有些陌生,却又莫名有些亲切,让她一时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护士见她醒来,问了问她的情况,喊来医生做了记录,时云舒这才得知自己这些天经历了一场心脏移植手术。

    她垂眸落在胸口处,蓝色布料下面是裹着厚纱布的伤口,再深处是一颗捐献者的心脏。

    身体肌肉渐渐缓了过来,她抬手轻轻覆在上方,感受着这颗心脏的跳动,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等到一颗匹配的心脏。

    她在心中道谢,虽然不知道捐献者是谁,但她会带着她的心脏好好活下去。

    术后还在观察期,忌大喜大悲,亲人容易牵动病人的情绪,所以每天只能有一位家属探望半小时。

    第一天是祁思源,他穿着蓝色无菌服,拄着拐杖进来,又花白了许多的头发藏在医护帽下面,他笑得很精神,但时云舒还是能看出来,这几天外公像是老了十岁。

    “外公”她张了张发干的唇,轻唤道。

    祁思源坐在病床旁,故作轻松地笑说,“你这丫头,外公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你反倒给外公来了个惊吓。”

    “对不起,外公”她自知不孝,在呼吸机中愧疚地道歉。

    祁思源眼眶酸涩,怕影响时云舒的心情,强忍着没落泪。

    驰骋商界的祁思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特意从国外回来陪唯一的外孙女,想要安享晚年,却万万没想到自己险些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是他八十多年来所遭受过最大的打击,一切功名利禄在此刻都显得不值一提。

    他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抚着时云舒几个月不见又瘦削许多的脸颊,不住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二天是祁钰,第三天是江茗雪,第四天是江老爷子,第五天是林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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