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新婚[先婚后爱]: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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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她还会对这种地方望而生怯。

    人被富养不仅滋长自信,同样也培壅自尊心。处于关系与阶层的下位太久,温知禾并不认为自己极具有自尊心,她本以为在和贺徵朝的这段契约关系里,会被无尽地侮辱、玩弄,可他除了在床榻上喜爱控制她,平日对她还算不错。

    钱、房子、资源、珠宝……他给得足够多,也向来信守承诺,从不吝啬;他也曾教会过她许多事,不论她用不用得上;成长期与青春期缺失的那部分,他在她的二十岁,以怪异又悄无声息的方式填满。

    这不对劲。

    温知禾心知肚明。

    她对此敏感又视若无睹地放任。

    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某一处坏掉了,并且重新生长出奇怪的东西。所以会因为他的目光生怯;因为他的触碰发热;因为他随口一问的话产生不自信;又因为别人的阿谀奉承萌生荒唐的想法。

    柜台里的饰品因为独一无二的设计而昂贵,但抛去这点,撤离展示灯与价位表,扔进路边随处可见的地摊中,还会像明珠一样璀璨,被人妥善供奉吗?倘若有了新的设计、新的款式;这些陈旧的、可复制的,已被复制的,还有多少价值?

    她像又不像这些冷冰冰的饰品。

    温知禾没什么挑选的兴致,即便sales在耳旁尽心尽力地推销。

    视线转向一处单独设立的展示台,她思绪迁回,不由得被最上方的胸针吸引:“这件吧。”

    ……

    拎着包装好的礼盒走出饰品店,温知禾虽早有预料会很奢侈,但她从未想到小小一个胸针居然会贵到这种程度,最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真的刷卡购入了。

    即便这些钱,完全是贺徵朝给予的,可放在几个月前,她绝对会锁在小金库里,不为他花费一毫一厘。

    饰品店里还有腕表、领带、丝巾等制品,胸针华而不实,即便正式场合,贺徵朝也鲜少佩戴,但腕表领带这类饰品,他拥有的多,可供选择的也多,她买了也只是占据收纳盒里的一格,倒不如送件稀罕物。

    温知禾清楚自己这是什么心理,她讨厌被选择,哪怕是自己送的礼物,独一无二总是弥足珍贵,象征着不会被替代。

    回程的路途果真下起瓢泼大雨,温知禾被司机护送着上车,并没有淋到半点雨水。

    戴上耳机,打开记事本,温知禾默默划掉晚饭与送礼的环节,翻开前几页,同样也有划得黢黑,没被挑勾的行程行列。

    这记事本先前是她拿来记录工作的,漏撕的这几页,温知禾能从字里行间清晰地看到过去的自己,不被重视、常常忽略、可有可无的自己。

    这场雨来得急遽又突然,就像泠州的二月二十八号那天,扣上记事本,望向被雨幕冲刷的玻璃窗,温知禾看不见快速掠过的风景,只能瞥见倒影里的模样。

    耳廓里佩戴的耳机已经伴随她很久,用了将近三年,温知禾并不会随意更换用惯了的物品,等到弄丢、毁坏,她才会换个同样款式的同一物品。

    追求稳定,所以许多时候都很难改变自己,固定的发型,一贯的穿衣风格,精打细算绝不能缩减的存款……但短短四月,她已经被改变了太多。

    歌单里随机到一首歌曲,是她从前很喜欢的一部爱情电影的ost,因为太少被随机,听到前奏的一段钢琴音,她还有些惊艳。

    不同于站在拥挤公交车地铁里,需要升格音量掩盖的嘈杂,此刻坐在四平八稳的车厢里,开着四格音量,温知禾就能沉浸于音乐的单一体验。

    她享受这安宁,自身也适应得了前者,但同她走过那条商业街却鲜少愿意尝试的人,真的能适应得了吗?一通商务电话,一场雨,一首歌,仿佛将她牵引回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被雨淋湿,丢了工作,狼狈至极的夜晚,在她看来极其幸运的二十岁,其实早在暗中标好价码。

    今日看似稀松平常的约会,真的只是约会吗?会不会只是他在提出过分要求之前,一场冗长又心血来潮的序曲。

    温知禾惴惴不安地想,她或许本不该如此当真。

    到家之后,她泡了个热水澡,正打算敷面膜,手机传来嗡动的来电音。

    拾起手机滑动接听键,陈笛意外:“你已经到家了?我看你中午签收了快递,这么早。”

    温知禾拆开面膜包装:“家里阿姨给收的,我刚到家。”

    陈笛“哦”了声,透着一股不怀好意:“那你洗完澡直接穿我买的战袍吧。”

    温知禾微顿,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战袍”是个什么东西,她扯了下唇:“那我真是谢谢你哦。”

    陈笛笑眯眯:“不用客气,都是姐妹应该的。”

    温知禾对着镜子敷面膜,以过往习惯推测道:“他去忙工作了,今晚估计不会回来。”

    陈笛:“啊?不回家,这像话吗?”

    温知禾不以为意:“又不是只有一个家,有什么稀罕的。”

    手机那端停顿片刻,陈笛才开口问:“他……在外面还有?”

    纵使温知禾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听不出陈笛话外之音,她无奈解释:“房子啦房子,我住的别墅离他公司远,有时候他忙到夜里,肯定住公司附近。”

    陈笛是值得信任的朋友,温知禾没必要在她面前演恩爱。

    陈笛却大为震撼:“你居然信他这种话!”

    温知禾沉默三秒:“为什么不信?大老板不是都很忙。”

    “我问你哦。”陈笛谨慎开口,“他和你说忙什么了吗?”

    “没有。”

    “那你去过他另一个家,知道他在外面有几栋住宅吗?”

    温知禾想了下:“没去过,我知道他至少有四个房。”

    她住的这间不就是从中挑选的。

    话音甫落,手机里传来陈笛惊天动地的尖叫:“我靠!这么多!这男的不会在外面养小三小四吧?”

    温知禾一愣,听她挑明的话,下意识辩解:“不会的,他和我担保过。”

    “担保?”陈笛的声音骤然拔高,又倏地降低,“你居然会信一个男人的口头担保?还是说他用别的手段,比如婚前协议什么的跟你担保?”

    提及婚前协议,作为合同当事人,温知禾本能闭上嘴。

    闭口无言的间隙,温知禾主动破冰:“我是图钱,又不是图他这个人,就算有,难道还要和这些所谓的第三者抢?”

    又不是真领证的夫妻,哪来这资格。

    后半段温知禾没说,垂眼摩挲指间的精华液,嗓音平静:“再说了,就算有第……外面有其他人,我也不认为他会隐瞒我,就别杞人忧天了吧。”

    陈笛意会,悠悠叹息,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啊知禾,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你太沉溺其中……”

    “不会。”

    声音像蒙了一层水雾,毫无波澜、没什么情绪,就像并非出说出自己的口中。

    温知禾坐在台阶边,在热气缭绕的氤氲中,望着水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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