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月: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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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所动,他坐得笔直,同面前的“兄长”对比鲜明,“可我怎么听闻,大哥在丹州碰着了个好相与的。这么多年不容易,只是宗室颇看出身,常人倒还好说,贱籍怕是不得入眼。”

    “今日是家宴,不谈国事,大哥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我是虽非一母同胞,但却是一人膝下蒙恩的兄弟,有什么是不好说的?”

    酒盏磕在桌上,泼溅出三两滴澄酒。

    慕长卿支着脸抬眸看了他一阵,嗤笑道:“我说呢,为何偏要今日请我吃这一顿酒……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请教你了。”

    她如此反应,倒是让慕长珺有些确信自己探听到的消息没有错漏。他略一抬手,道:“请讲。”

    “你自个儿都不信的东西,怎会觉得能用来拿捏我呢?”慕长卿哈哈笑道,半是自嘲地指着自己,“我又不是三郎,你既然说我们一人膝下蒙恩,你又为何会觉得我像他?就凭这么多年不曾娶妻?”

    她掌下在桌上砰地一拍,起身时身形微晃好似微醺,“那份折子若是假的,你说你手下人为何没探听到我有半点血胤留存呢?我若爱她,即便非长久,也不至半点肌肤之亲都不曾有吧?”

    慕长珺面沉如水。

    “若那份折子为真……”慕长卿以肘撑桌,低声道,“你是觉得我会有多在意男女之事?这个人在我心里又值得多少价码?”

    姜梦别是自己毋庸置疑的软肋,这一点慕长卿在从丹州归京时便清楚得很,所以她们这数月来的书信往来皆是寥寥。这番话并不足以让慕长珺彻底放弃握在手中的这条线,但慕长卿很了解他,她只想要对方动摇就足够了。

    只要松动半分,那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大哥今日还是应承来了。”慕长珺在短暂的沉默后重新开口,“若是大哥没那么在意,那就是另有所求了?”

    他倾身向前半寸,同样压低声音道:“我说了,你我是兄弟……今日说些敞亮话,来日我又有什么是不能给你的?”

    慕长卿向后倒回位子上,她撑着头,鬓边的发微散在眉边,衬得整个人更像是个浪荡子。

    “我可不吃画出来的饼。”她曲指把桌上的酒盏弹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后日祭典,你给我诚意,我给你答复,这笔生意就算成了。”

    慕长珺眯起眼,道:“丹州商贾盛行,大哥久居竟也染了此等风气。”他话音稍顿,抬手将空置的酒盏倒扣在桌上。

    “好,成交。”

    有人在宴散后推开窗帷,散去了屋内的酒气。

    慕长珺头也不抬,嗤笑问:“潘修文呢?”

    少年手上动作一停。

    “公子今夜奉诏入宫。”

    他闭口不再问了。

    炭火灼烧啪嗒一声响。

    温明裳垂目又扫了一眼断在此处的书信,这才将纸页投入火盆。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凝滞在逐渐被火星吞没的信笺上。

    晋王会从此先下手在她意料之中,毕竟潘彦卓说是分掌天枢,但真正拿到手里的东西有限,慕长珺怕的就是温明裳会就此倒向端王,他在禁足一事上吃到了苦头,此刻必不会甘于落人半步。

    只是慕长卿能想到的局面,温明裳又如何会预料不到?姜梦别那边留了人,一旦有风吹草动必会知晓,眼下还没消息,便证明还在可掌握之内。

    这一页书信写的东西真正让温明裳陷入沉思的并不是这些。

    而是长公主本人。

    她为什么会知道慕长卿与慕长珺的相谈内容?温明裳站起身越过桌椅,她把禁军留给了赵婧疏,这几万人虽比不得羽林,但他们在洛清河手底下待过,是非曲直心里自有计较,这是给京城上的一把锁。

    从前温明裳在公主府走动时见到的是天子的诸多眼线,属于慕奚本人的心腹寥寥无几,她们的一举一动皆在注视之下,慕奚手上可避过眼线的人绝对不多,更不要说能深入晋王府探听到这些。

    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先帝真的有暗中的人手留给她,雁翎血战之后横亘在其中的数年,已经足够咸诚帝手下的金翎玄卫将暗中的人连根拔起了。

    温明裳胸口起伏,她拧着眉,心口不可抑制地浮上一个怀疑。

    长公主现在用的究竟是什么人?

    ****

    林初掀帘入帐的时候连甲都来不及卸,她从东面接到传令匆匆赶回来,明明还是春凉时的早晨,人却是跑出了满头的汗。

    帐中杂物错落,但算不上多么凌乱,洛清河本是啃着饼端详挂在前头的地图,见她进来顺手倒了碗冷茶推过去,“先喘口气。”

    飞星的将领统兵一直在最前线,一个人回来就势必要有新人顶上,她们在铁骑中很特殊,因为不能有将领退下来。这回顶替林初顶上去的是阮辞珂,林初接到军令时一度沉思对方年纪这样轻能否胜任,但短暂的沉吟后她仍旧是回来了。

    因为洛清河给她的军令上印着鹰羽印记,这是铁骑中象征紧急军情的图腾,这意味着这一次不是简单的轮值休息。

    洛清河有别的事要她去办。

    “近些日子北边还算安稳……小股的游击没断过,但点兵压境未有。”林初抹去了嘴角的茶汤,抬头道,“鹰羽徽那次之后几乎没再用过了,清河,可是北燕那边又有什么动作?”

    “不是。”洛清河指节抵在下颌上,她侧眸看了一阵林初,垂目道,“阿初,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我要你点人绕过白石河东,去燕境。”

    林初蓦地一愣,错愕道:“什么?此时吗?”

    “对。”洛清河把食盒里还温着的面饼推给她,随之递过去的还有一张潦草画好的路线图,“不用太多人,点些懂燕北话的人,分两路按照定好的路线北上,在这一片就地查探。”

    图画的的确仓促,但飞星是在草野跑惯了的,无人比她们更了解白石河南北线。林初只垂眸看了片刻,缓缓拧起眉头道:“原先石老说起过今次狼骑驻扎的兆头,你怀疑拓跋焘在白石河东北模仿了屯田?”

    “嗯。”洛清河撑在桌沿,她今日没有束冠,垂下来的长发落在肩头,“血战至今七年了,拓跋焘不是甘于蛰伏之辈,如果只是为了一个障眼法就让狼骑停下,这是不划算的。”

    林初静了片刻,反问:“为什么是屯田?北燕沿线没有足够坚固的城墙,拓跋焘在过去的袭扰里一直没有停下,这意味着他几乎不可能在这里部署任何防备的兵力……只要他的动作被人发现,我们就有可能打掉他的粮仓,这是行兵的大忌。”

    “他不需要在这里部署人手,因为袭扰就是最好的障眼法。”洛清河提醒道,“不论是狼骑还是北燕,他们打仗想要的是什么?是粮食,是补给,他们在以战养战,借以供养塞北的王城。”

    林初骤然瞪大了眼睛,她在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只要袭扰还在继续,铁骑就不会把目光放到北方的变动上,因为袭扰代表北燕仍旧补给匮乏。

    拓跋焘带领着骑兵盘踞在侧这么多年,他未必是北燕历代天赋最出众的将领,但他一定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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