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恋爱脑: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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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币搭公交车,或者买一瓶水,至少不让自己像在沙漠一样渴死掉。

    听上去像崔栖烬特有的冷幽默。

    池不渝笑起来。

    然后发现,崔栖烬很顺手地,把这些稀里哗啦的硬币,放到了她拎着的小包包里。大概是看到她稀里糊涂的表情,崔栖烬又绷着下巴,弹一下她的额头,讲,

    “帮我先装一下,不可以吗?”

    经常马马虎虎忘记给手机充电,出门也不会确保是百分之百电量的,到底是哪一个?

    经常迷路,总是一发生什么事,脑子就转不动,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总是要在原地被找到的那一个,又到底是谁?

    经常身上连备用现金不带,手机没电就没了行动能力,所以在香港火灾之后给自己买杯水的钱都没有的,又到底是哪一个?

    池不渝想,这个答案几乎不用怀疑。

    下一班既定路线的公交车开过来,池不渝踏上公交车。她不知道这班公交车到底会不会带她见到崔栖烬,大概率可能性极低。忱星出了事,可能是哮喘又犯了,崔栖烬怎么会抛下忱星过来,和她赴一个都没有正式约定过,只是说“天气好”才有后续的约……

    可是,可是。

    池不渝寻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看乌云彻底压下来,看雨丝一点点将玻璃沾湿,她又鼓足干劲地想——

    也许做一点笨笨的事,也没有关系。

    这辆在雨雾中行使的公交,似乎是从二零一四开到了二零二四,又或者是倒过来。

    池不渝分不清了。

    总之。

    两场雨似乎混在了一起。池不渝下了车,发现自己又没有带伞,于是只好抬起手,挡自己精心化好的妆,努力不让睫毛和脸被淋湿。

    她知道崔栖烬不会在这里。

    但还是想要这样做。

    就好像,只是独自赴约,也想要漂漂亮亮的。

    池不渝闷着脸,踏着四处飞溅的水洼,很茫然地找到了已经彻底黑掉的旧商场——

    原来,十年真的改变很多事。

    十年前热闹拥挤的商场,到了二零二四,经历了那么多事,就已经被关停,里面空空荡荡,散着像网络上那种千禧年代怀旧图片的蓝光,门上挂着一个黄色的牌子,上面写“禁止通行”。池不渝不死心,上前摇了摇,发现真的不可以进去。

    她垂头丧气。

    抹一抹自己黏腻的脸,不知道是汗和雨混在一起,还是妆彻底花掉。

    而商场外也没有什么人像她一样逗留,只有一盏路灯柱柱,孤零零地照着在雨夜匆匆过路的每一个人。

    刚刚还兴冲冲地想,要来赴自己一个人的约。

    现在才发现,原来连一个旧商场都不会等自己那么久。

    该回去了。

    池不渝有种说不出来的失望。

    她想,如果这个商场没有关门的话,也许她会没有那么失望。

    她没心思再挡自己已经花了妆的脸。

    叹一口气。

    闷着头,踏过路灯,发现自己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像又细又瘦的某种动物。

    她抬一抬手,影子也跟着抬一抬。

    她抱住自己,影子也畏畏缩缩地跟着她抱住自己。

    她吸吸鼻子,抹一抹自己花掉的脸,突然之间好生成都的气。雨淅淅沥沥地砸落在地面,将影子一点一点变得朦胧。

    她绕过商场的电影院出口,坐在台阶上躲雨,突然之间好难过。

    模糊间她注意到有一道很微弱的声音忽然出现,

    “池不渝?”

    像是朦胧的雨都被一整个暂停。池不渝模糊间抬头,先是闻到了椰子糖的甜味。

    然后她看见崔栖烬——

    站在电影院入口前面的花坛边,似乎是为了想让自己明显一点,崔栖烬撑了一把芒果色的伞,抱了一盆很大很漂亮的彩叶芋。

    外面在下雨。

    崔栖烬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撑芒果色的伞,一大半伞都让给了自己怀里的彩叶芋,于是右半边肩膀都被雨水淋湿掉。

    像只纤细又脆弱的鹿,迷了路,于是只能灰蒙蒙地,孤零零地站在城市中央。

    偏偏崔栖烬自己好像还没有发现,只愣愣地,透过满是水雾的镜片盯着她。

    “崔栖烬?”

    池不渝觉得不可思议,愣着喊了一声。

    而崔栖烬似乎通过这声辨认出来是她。

    然后很费力地用衣袖去擦一擦变模糊的眼镜,彻底看清是她之后,又盯了她很久,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悠悠地笑了一声,结果就被这一下给呛到。

    整个人又开始止不住咳嗽,眼底被不知从何来的液体淋得湿湿的,背脊变得轻飘飘的,像一张纸被这场雨撕开一个窟窿。

    池不渝把放在膝盖上的手放开,抹一抹脸上乱七八糟的颜色,一声不吭,跑到崔栖烬的伞下。

    抱住她湿了半边的肩,也抱住她的无措,她的焦躁不安。

    她讲不出来话。她同样也讲不出来话。

    她们只是这样抱了很久,直到崔栖烬的咳嗽渐渐平复。

    崔栖烬轻轻地喘一口气,不再笑了,很疲累地将自己的下巴压在池不渝肩上,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终于在此刻松了口气,然后有了弥补过错的机会。

    “幸好,幸好……”

    她喃喃自语,很虚弱很后怕,抱紧池不渝,将这句话说完,

    “幸好,我没有走。”

    第50章 「大头贴机」

    一个关于“天气好”的约, 明明天气那么不好,怎么会两个人都来了?

    崔栖烬这样想的时候。

    池不渝却突然间抬起手来,很没有缘由地把她的眼镜扒下来,然后用手掌来挨她的眼皮。

    摸了两把后, 大概是发现湿湿的, 于是又凑过来。

    两只手都捧住崔栖烬的脸, 掌心热热的, 湿湿的, 很担忧地看着她,

    “你刚刚哭了没?”

    崔栖烬就算在哭也要被她逗笑。

    更何况……

    “没有。”

    崔栖烬垂着湿漉漉的眼皮,整张脸都被池不渝困住,语气很无奈地讲,

    “是因为你的手是湿的。”

    “啊?”

    池不渝很茫然地眨眨眼,“真的吗?”

    但是也没有放开她。

    而是继续将她的脸抬在手心里, 微微抬得更高,似乎想要观察得更仔细。

    稀疏雨丝在伞外连成线, 崔栖烬举着伞,抱着花,眼镜滑落到鼻梁上, 她想自己此时此刻肯定很滑稽。

    但她还是忍受将脸埋在另外一个人掌心里的这种滑稽,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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