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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在逃恋爱脑》 20-30(第27/34页)
水从额边淌下,把她从耳边垂下来的发都浸透,而她也差不多失力,需要走一段路就停下来休息一两分钟,再继续。直到跨过爱情迷航街的三分之二,她终于发现池不渝的踪影——
路边一枚被灯照得透亮的公交站牌,车灯稀稀落落,池不渝低着头,双手围住双臂,头发被风吹得很乱,衣角也鼓了起来。
她的脸看起来很模糊,鞋不是很干净,上面似乎溅到一些什么东西。
因为马路是湿的,所以她整个人都显得湿漉漉的。即使她的头发衣服一切都是干净的,但崔栖烬看着她,莫名想起了就在前面一点位置,融化许久的loopy雪人。
“池——”
崔栖烬发出了一个音节。
池不渝往前走了,还是闷着头,两只手都抱着手肘。风将崔栖烬发出的声音吞下去。她不知自己为何再没开口,似乎是害怕自己声音太大……
会吓到池不渝。
她不想吓到池不渝。她不知道自己在历经狼狈后出现在池不渝面前,到底会是清高的疯子,还是无趣的刺猬。
她再次艰难地摇起轮椅,值得庆幸的是,池不渝的步速并不快,她尚且可以跟得上。
池不渝走在前面,将下半张脸埋进卫衣衣领,神思恍惚,在湿润的五颜六色的街道游走。崔栖烬跟在后面,无声无息地摇着轮椅,在心里想池不渝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池不渝踩过一滩倒映着霓虹的水洼,水溅起来,到她的衣角,她浑然不觉,慢吞吞地往前走。崔栖烬小心翼翼地绕过这滩水洼,再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看到池不渝已经走得更远,像是被什么可怖的东西吓到。崔栖烬只好在第二个水洼时忍着不耐直接滚过,水渍溅上她的衣角,她皱紧眉心,到后面一直没有舒展过。
天在不知不觉下起雨来,很小很细的雨雾,在空气中氤氲出湿气,将池不渝的背影整个拢进去,显得她又瘦又薄,像一张纸的剪影,可轮廓却模糊。
崔栖烬是真的讨厌雨。她上次就是在这样的一场雨里扭到了腰。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池不渝下雨了,不要再走来走去,淋雨很容易生病,雨夜也很容易出事故,刚刚新闻里还说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特别是池不渝还患有夜盲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池不渝走到街角一个牌子旁边,忽然蹲了下来,红色牌子写着出口/禁止驶入。一只流浪猫在草丛里喵了一下,池不渝抱着膝盖的手忽然紧紧捂住双耳。
路灯似乎变暗了许多。
崔栖烬在一团漆黑中看向池不渝,看她被吹乱在肩背上乱飞的长发,看她缩一缩在路牌下脏兮兮的鞋,看她在看自己脚边踩到的蚂蚁然后慌慌张张地移开,看她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塞着些什么,看她在灯柱下缩成小小一团。
许久,雨好像变大了,豆大一颗,像绿豆一样,滚落到崔栖烬脸上。她理智地想,这些雨滴也会砸到池不渝脸上。池不渝应该要觉得疼,池不渝会因为这些雨更加难过吗?
崔栖烬控着轮椅,慢慢过去。
在充溢的雨水气息中,先闻到了一股特别浓的太妃糖气息。是池不渝在吃糖?那是否可以说明并没有出什么严重的事故?
崔栖烬微微放松绷紧的背脊,犹豫着上了前。
将轮椅停到池不渝面前,雨滴不断砸落,她始终维系冷静,决心不管怎样先喊池不渝去躲雨,也要给予提醒,但不要吓到池不渝,语气不要像是责怪。她要喊池不渝的名字,说你既然患有夜盲症,就不要在雨夜里乱晃。或者……起码喊人过来陪同。
雨水淅沥,崔栖烬尤其平静地喊池不渝的名字,率先打破这份维持许久的缄默。可下一秒池不渝猛然抖了抖,像是觉得不可思议似的,略带迷惘地抬起头来望她——
脸色惨白,眼框边缘泛着潮湿的红。紧接着,松开死死咬住的唇,眼泪从饱满脸颊不受控制地滑落。
此时的情形与曾经很多次发生过的类似情况相差无几……她哭着喊她一声,
“崔木火。”
她顿感砸到唇上的雨辛辣无比,而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游刃有余。
第29章 「芒果伞」
今夜尤其朦胧, 夜街末尾,雨水霓虹,窜动的猫,浓稠的太妃糖……一切的一切, 都好像一场混乱的春夜幻觉。
以至于池不渝觉得——这个夜晚貌似有两双鞋停在自己面前。
一双来自春天已经开始时。
雨夜, 拖鞋, 棉布材质, 浅灰色, 有深一点颜色的竖条纹,轻轻搭在轮椅脚踏上。
照理来说,它应该被刷得干干净净,不落一丝灰尘。可现在,不停有雨落下来,砸到鞋面上, 晕开,鞋面还被溅上某种已经洇开的泥渍。
还有一双, 来自夏天快要开始时。
夏夜,香港,切尔西靴, 黑色, 盖住三分之一程度的小腿, 鞋面很亮,似乎能映清街边湿润霓虹, 闪光从鞋面渐渐滑过, 池不渝揉揉眼睛, 才发现这双鞋并没有她以为得那么干净,原来上面落满黑色灰烬, 某种东西燃烧过的遗留物。
鞋的主人始终停在她面前,看她很久,不发一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成都还是香港,她感觉自己蹲在柏油路上,双手抱住膝盖,尤其迷茫地抬头,那一秒钟她像一个摇摇晃晃的水气球,悄无声息,在心底“嘭”地一声——
气球砸落到地上,她的视线落到一双低浓度的黑色眼睛里。
所有水哗啦地流出来,不受控制地往四周溢去,漫到她的心肺,她的喉咙,她的眼睛,里。她恍惚地,摇摇晃晃地喊,
“崔木火?”
“池不渝。”崔栖烬喊她的名字,然后又查看她的现状,好一会,才微微蹙眉,
“你怎么了?”
池不渝蹲在香港的街头,像一只没有脚的鸟。眼泪不停从脸颊淌下,浸湿她的脖颈,弄脏她梳洗过的漂漂亮亮的羽毛,她没有由来地说,
“我买不起鸡蛋仔狗仔粉炒蛋多士菠萝包和士多啤梨。”
崔栖烬显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框架眼镜下的眼有些模糊,但池不渝以为,这其中一定充满茫然和错愕。
她以为崔栖烬会很迷惘地问她一句“在说什么”。但崔栖烬没有。
崔栖烬只是很忽然地笑了起来,笑声特别轻,像个小孩子,笑得脸上淌满霓虹街灯,还在摇晃,又像一片叶子飘过她的耳朵。
等笑完了,才又缓缓伸出手,在她头顶上悬停好一会,最后还是侧开,轻轻帮她摘下落在头发中间的一片花叶,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地说,
“那我带你去买不就好了?”
于是那个对池不渝而言朦胧不清的夏夜,在香港,崔栖烬真的带她去买了鸡蛋仔狗仔粉炒蛋多士菠萝卜和士多啤梨。
即使池不渝总是眼大肚皮小,而崔栖烬应该也知道她总是眼大肚皮小。
但她还是给她买了以上所有。
池不渝一旦不开心就喜欢吃东西,而且还总在陷入情绪的时候以为自己能吞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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