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患者的渡过之路: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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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同学涨红了脸,惊恐而难堪地死死埋着头,吓得嘴唇都在抖。

    楼照林又走到另一对嘴碎的同桌面前,他们刚才编排连星夜装逼,造谣他装病。

    “你们跟连星夜很熟吗?不熟在那儿说什么说呢?喜欢聊八卦是吧?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来,站到讲台前面来,当着我的面聊,想聊什么聊什么,来啊!”

    这对同桌尴尬得满面赤红,感觉自己像被当着人的面扇巴掌似的,羞愧地抬不起头。

    楼照林恶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赤红的眼眶酸热涨痛,他望着这几十张熟悉的脸,却像从未见过他们的真实样貌般陌生,他恨不得指着全班每一个人的鼻子,一个个地质问他们:

    “说啊,刚才不是话挺多的吗?怎么现在全都不说话了?全都哑巴了吗?”

    全班人的头都深深埋下,有的假装自己在写作业,有的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有的撑着下巴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静默无声。

    唯有班主任捂着胸口涨红着脸对着楼照林破口大骂的声音在教室不断回响,像一个手舞足蹈的红鼻子小丑。

    如果此时是下课,同学们一定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奔涌出教室,逃离这个尴尬的气氛。

    谁会想要被审判呢?谁会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呢?他们有错吗?他们明明没有错啊。

    他们又不知道真实情况是怎么样,当然可能有偏差啊,这也不能怪他们啊,而且跟连星夜关系好的是楼照林,又不是他们,连星夜好不好,遇到了什么,心里怎么想,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指望他们一群学生跟老师对着干吗?就算他们说的话是有点过分,但他们又没有恶意,只是开个玩笑都不行吗?别那么小家子气嘛。

    可一个玩笑是不是玩笑,要看被开玩笑的当事人觉得好不好笑啊。

    连星夜觉得好笑吗?是挺好笑的,像一场盛大而荒诞的闹剧。

    ……

    这一天,楼照林懂得了一个道理。

    每个人都活得那么匆忙,每个人都活得那么自私,没有人有心思为他人辩驳,没有人关心你是不是蒙受了冤屈。

    于是,人们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信自己想信的,安稳地生活在一个约定俗成的圈子里。

    你要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举着旗子,大肆宣扬真相至上,你就是不会看眼色,就是落大家的面子,你就是群众的敌人。

    因为你不合群。

    就像六子被胡万污蔑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粉的钱,于是六子剖腹取粉,证明自己肚子里只装了一碗的粉。

    然而当他奄奄一息地举着一碗从肚子里取出来的血肉模糊的粉,满脸癫狂与急切地端给围观群众看,喜悦于自己终于自证清白时,众人却如见到难以言喻的怪物一样,当即吓得作鸟兽散。

    连星夜捧着一颗从肚子里刨出来的鲜血淋漓的心,望着教室里一颗颗莫不关己的低垂的头颅,满目迷茫。

    在这个世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常态吧?任何人的喜悦与痛苦对他人来说都只是一场闹剧。闹剧笑笑就散了,又没发生在我身上,关我什么事?

    什么?你说我误会你了?那又怎样?难道要我向你道歉吗?我还要上班,还要学习,我哪有时间管你是对是非?

    做人呐,不要得理不饶人,日后好相见嘛,都是同学一场,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啊。

    什么?你说真相?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除了你本人,谁会在意?

    连星夜痛苦的真相,除了楼照林,谁会在意?

    连星夜脱力地瘫坐在办公室地上,颤抖的手臂撑着面前的玻璃上,望着那边如一叶孤舟一般在暴雨风浪里为他出头的少年,压抑而无声地抽泣。

    第19章 拳头 他会被爸爸打死吗?

    一场闹剧。

    班主任暴跳如雷, 全班人看戏,是压抑憋闷的高三生涯里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戏。

    被楼照林从办公室带走的时候,连星夜看到了那一双双望着自己的黑漆漆的眼珠。

    大家应该都挺无聊的吧, 否则那些望着他的眼睛怎么会那么饥渴、那么兴奋, 好像这辈子没有闻过肉腥味的狗,终于看到被别的狗叼在嘴里的一块肉,吃不到,只能眼巴巴地流着口水。

    他好像一个笑话啊。

    他被楼照林带到了操场上坐下,楼照林抱着他哭,少年滚烫的胸膛贴着他, 炽热的嘴唇吻在他的耳后根,凌乱的哭泣声和说话声慌不择路地喷薄在他的耳朵里。

    “对不起, 连星夜……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没有劝你去看学校的心理医生就好了, 如果我有阻止你做那个该死的测试就好了, 要不是因为我的胡言乱语,你就不会被学校发现了, 这个傻逼学校根本不是个东西,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好好帮你,我还跟个傻子一样,劝你相信学校, 我真的该死, 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连星夜……”

    湿漉漉的眼泪滑进了连星夜的脖子里,和他的汗混在一起,让他有点痒。

    他刚才在办公室里哭过了, 这会儿却仍然有眼泪流出来,他哭的时候跟楼照林不一样,很少有发出声音的时候,他习惯夜晚哭,会尽量不被爸爸妈妈发现,上课的时候悄悄掉眼泪也会尽力不打扰到老师上课。

    他总是习惯了不惊扰周身的一切。

    所以,如果哪天他真的死了,他希望他一定是静悄悄的。

    他不想打扰别人。

    “别哭了,楼照林……”

    连星夜抬起手,慢慢摸了摸楼照林毛茸茸的头发,感觉他好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大狗狗。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在向他道歉呢?他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呢?以前的楼照林有这么多眼泪吗?以前的楼照林是这样卑微可怜求而不得的样子吗?

    不,不是的,从前的楼照林,是风,是浪,是开朗烂漫的山野,开遍了花,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宽阔的胸怀和迷人的芳香,只要他想,总有人将他喜爱的东西双手奉上,又为何一定要执着于一株腐烂的枯草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楼照林变得和他一样爱哭了呢?好像……就是从说他喜欢他开始。

    原来是他把楼照林变成这样的,是他溃烂的病毒把楼照林传染了。

    都说了不要靠近他了,都说了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楼照林,你怎么就不听呢?现在好了,你也变成一个爱哭鬼了,你说,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啊?

    “楼照林!”操场对面忽然传来了一声陌生的呼唤。

    一对中年男女和班主任站在一起,正朝他们挥手,是楼照林的爸妈。

    好奇怪啊,明明是他先被叫家长的,楼照林的爸妈却先到了。

    楼照林就跟没听到似的,一直抱着连星夜不撒手,嘴里抽抽噎噎地啜泣着。

    连星夜以为他没听到,只好拍拍他的背,提醒他:“你家里人是不是来了?”

    楼照林把他抱得更紧,说话的时候嘴唇在他的脖子里蹭动,很痒,很热:“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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