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之壤[双向救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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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

    絮语的每次公开亮相都经过了长时间的化妆和包装,令他在静止情况下看不出半点病态。

    他在半年前给自己发的消息是:

    「栀子,我没日没夜地写歌,但是我仍旧担心,我人没了,歌没写完。」

    她的回复是:

    「尽可能多写,有多少写多少,但是别太累着自己。」

    絮语说:

    「我脑子里每天都在不断产生新的灵感,但是哪怕拼命写也写不完,算了,我觉得人生有一点留白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值得高兴的一点,人们听到我的歌,就能想起我。」

    如今,絮语去世了,不知道他究竟将自己心中的歌写了多少。

    那时候陶栀子第一次开始有关于死后的思考,那就是死后有谁能记住自己。

    她相信是有的,但是她觉得自己心里还是有隐隐的不甘,好像总想再做点什么,又无从下手。

    她和絮语都是迷茫的孩子,不知如何去接纳有限的人生,不知如何去面对生命的每个终点。

    但是她很幸运,她遇到了江述月,给了她很多极致的体验,那份难以捕捉的温暖哪怕只是漏下片缕,都够她开心很久。

    陶栀子靠在浴缸边,闭上眼睛,眼前仿佛有一团云,思绪跟随这这片云,越飘越远。

    她曾经和絮语猜测过,人死后灵魂有可能是全知的,那先死去的那个人应该去利用自己的全知给活下来的那个人传递一些启示。

    絮语刚去世不久,如果灵魂尚在人间,有没有可能给她一些提示。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泡在温热的水里,让自己的心渐渐安静下来,试图按照约定去感知一些什么。

    水雾升腾,温暖将她包围着,让她在短暂的此刻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宁。

    水面的浮花在微波中缓缓飘荡,某些人生中的一些片段浮现在脑海中,忽明忽暗。

    瞳孔在白色的雾气中如同被风吹得火光微弱的灯笼,摇摇欲坠,一点点变暗。

    她的气息逐渐弱了下去……

    她对近在咫尺的死亡仿佛一无所知,直到刹那间,在深处辽远的心之旷野中,她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浴室的门被轻轻扣响。

    隐约传来了江述月的声音,显得像清凉的夏夜一样安宁:

    “栀子,你还好吗?”

    站在旷野中的她,猛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的瞬间,她被猛然拉回了现实。

    水已经有些变凉,她从浴缸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双手用力扶着浴缸的边缘,拼命强迫自己站起。

    她才发现自己刚才一度迷恋着那份悄无声息的舒服,哪怕就此沉沦并无法醒来也无怨无悔。

    但是此刻,她很是后怕,直觉告诉她自己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她停止挣扎,她就会舒舒服服地死去。

    絮语最终是没能出现在她的梦境里,也许今夜有太多人想要梦到他,他分身乏术。

    毕竟,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喜爱他,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喜爱。

    身体的力气因为长时间浸泡而被抽干,从水中将身体抬起这个过程变得艰难很多。

    她亲眼看到自己左手腕上摇晃钛钢圆片,还有上面的免救标志,明晃晃的,足以让任何一个急救人员识别。

    但是她觉得自己还需要再做点什么,

    至少不能死在江述月的浴缸里,这样收尸的时候也不够体面,往后江述月的这院子怕是风水有影响。

    挣扎了几下,起不来,她索性直接拔掉了下水口,等水面下降一些后,才一鼓作气,攀着浴缸边缘爬了出来。

    踉踉跄跄,狼狈不堪,像是案板上垂死挣扎的河鱼一样。

    她用膝盖支着自己,扶着浴缸边缘才慢慢站起来。

    就这样死去,绝非她所愿,但是活着至少还能有一张解释的嘴。

    她不仅可以为自己解释,也可以为絮语解释,为小鱼解释,为不会说话的先知解释……

    咬咬牙,她彻底站起,有些脱力,但是好在慢慢在恢复,拿毛巾擦拭干净,又在原地缓和了好一阵,直到一切都恢复正常,才披上浴袍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一抬头,江述月恰好站在门口,极为安静,眼神中略微忧虑,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原本擦拭着湿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江述月一眼,缓缓走上前,走到他跟前。

    低头打量着他今日的装束,毫无预兆地将头抵在他的肩头。

    “怎么了?”他察觉到陶栀子今日的情绪带着一样,喉结略微动了动,声音宁静而轻柔,低声问道。

    “没怎么,泡澡泡脱力了。”陶栀子保持着姿势,埋着头说道,声音是疲惫却坦然的模样。

    江述月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她的毛巾,顺手帮她擦了擦正在滴水头发。

    两人之间的静默并不显得尴尬,反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陪伴。

    如果是往常,江述月的这个举动会让她开心很久,但是今天却格外沉默。

    她抬起手,轻轻搂着江述月的腰,却发现他今天没有任何闪躲,被自己结结实实地抱住。

    心情低落地同时,她一时哑然,闷闷地说道:“你今天怎么不躲了?”

    “因为你需要。”

    江述月的回答令她心头一暖,不由得又将手臂收紧了几分。

    “反正你被我占很多便宜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陶栀子用罕见的低沉语气缓缓说着这话,夹杂着一点难以琢磨的委屈感。

    “我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要死了。”

    “但是最后那一刻,我回头了……我有很多对你的,未竟的告白……”

    忽然间,情绪莫名如潮水般涌来,迟来的悲伤加倍侵袭着她。

    令她眼眶一热,忍了好几次,手指用力攥着他的衬衫,攥到颤抖,攥到战栗。

    忍哭,比忍痛还要难上万倍。

    她咬紧牙关,紧闭双眼,用力强忍着。

    倏而,一双手臂终于环住了她,她呆愣那一瞬,泪水已经趁机涌出,转瞬便泪流满面了。

    第55章 药 如果死亡是人类共同的终点,那我们……

    “时间还长, 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跟我说。”

    江述月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想善意地安慰她,竟然一反常态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陶栀子耳边有些轰鸣, 像是空濛海上渔船返航的声响,伴随着清晨海鸥的叫声, 扑打着铅灰色的翅膀,在朝阳下起起伏伏。

    都是来自那些最斑驳的幼年记忆。

    多种杂音交织下, 她还是听到了江述月的回答。

    只不过已经辨不清他语气中的成分, 嗓音听起来有点像微醺的质感,低沉如药瓶里的一汪水,配方是“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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