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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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将头埋在他的颈间,道,“你怎就知道我不挑?我瞧着你的时候,你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懂?你想要我懂什么?”季徯秩眸光晦滞,呆愣地望向帐顶,“你这般待我能叫我懂什么?”

    宋诀陵向上蹭了蹭,窜到了季徯秩的肩头,在他那生着朱砂痣的耳上留了个带血的齿印。

    “呲……宋落珩!”季徯秩抽了口凉气,忽又镇静下来,笑道,“好……照你所言我们是友人,可我和阿戟他们从不会干这档子事!”

    季徯秩觉得颈子那儿烫得很,便将头朝另一边偏去,又道:

    “所以……宋落珩,你骨子里还是觉得我同那卖身的小倌没什么两样,是不是?”

    宋诀陵没吭声,季徯秩还当他是默许了。

    那没来由的沉默在季徯秩心里头刨了个深坑,将他对宋诀陵的一切复杂感情一股脑地推进了墓穴,埋起来了。

    季徯秩笑得有些凄然,道:

    “好笑不好笑,就因为我生了这张脸,十六州多少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祸水……你也一样,你跟他们一样,宋落珩。”

    “一样?”宋诀陵伏在他的颈间低低地笑,“季况溟,你、是真不懂!”

    说罢宋诀陵用手撑着起来,俯视着季徯秩——他那双凤眸里头的笑意伴着欲念一并散去了,余下的又是些季徯秩看不懂的东西。

    宋诀陵的眉心拧了拧,手上的力道小了起来。他松开季徯秩的手,下了榻,朝门走了好一会儿,才道:

    “侯爷,对不住,今夜多有得罪。”宋诀陵笑了声,“您就当我醉了。”

    说罢,宋诀陵便推门出去了。

    栾汜在外头守门,见宋诀陵从屋里出来便打算问问情况,可宋诀陵要他别跟着他,自个儿下楼去了。

    他在那儿瓢泼雪里盼了那么久才寻着一点红,可那红却说他不过一片雪。

    宋诀陵趴在楼下桌上吃酒,“季徯秩……我和他人一样啊?一样。”

    季徯秩挺挺身子,便坐了起来。他垂眸瞧了眼手腕,伸手将近旁那燃着的烛吹了。

    他们二人都在试探,像飞蛾扑向火丛前扇着薄翅在那火光前转。

    只要那火光再蹿出一点,他们便能奋不顾身,辗转于欲|火之间被烧成灰。

    可惜他俩都倔得不行,谁都不愿做那个捅破纸的先行者,宋诀陵想以欲念为这感情作结,季徯秩则不然,若得不到那一句承诺,他宁愿与宋诀陵划清边界。

    季徯秩不断压着那想要凑近宋诀陵的荒唐念头,一刻不停地劝自己,直到扑灭了欲|火,心里头烧出的窟窿张着大嘴朝他哭。

    可他们俩匍匐至今,早已是相偎取暖。他又如何舍得放开宋诀陵的手?

    第二日,宋诀陵给季徯秩抛去一个小白瓷瓶,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和耳垂。

    “多谢二爷。”季徯秩朝他挥了挥,道,“没必要放在心上,男子身上带些伤才好看。”

    “那还得看是哪的伤。”

    “怎么了?”喻戟道,“你哪伤了?”

    “夜里蚊虫多,不碍事。”

    第047章 昏聩帝

    “昏君!”

    群臣怒骂, 他在高堂之上捂着耳。

    “我平生最厌恶始乱终弃、以他人真心作器物把玩之人,最恨无缘无故便动我云家之人,而你!一条不落全犯了, 余之玄啊余之玄, 这二十余年你是真把我当一条狗啊!”

    “不……不是,云無, 你听朕解释!”他如同奴仆一般跪着扯那人的衣角。

    “余、之、玄,你……杀兄之后你要不要杀弟啊?你这么想当这皇帝, 怎么就不去弑父!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余之玄, 这脚铐于你而言再适合不过了。”

    “三弟!不……不要!给朕松、松开!”

    “陛下!臣听闻您要三巡南余, 修南余殿?您可知这耗资将动辄千百万, 征民力不计其数?何苦置民于盛世苦地!微臣对您……好生失望。”

    “丞相!”

    “我爹为了你, 费尽心力,几度呕血。我为了你, 违背安家,不惜以身试毒, 就为了成为太常卿长长久久地待在你身边, 可你呢?!余之玄!”

    “漓哥……朕求你……别!啊——”

    余之玄从噩梦中惊醒, 被冷汗裹了一身。他喘着, 先是伸手抚了抚身旁的被褥, 直到发觉被那凉意沾染, 这才拿双手捂住了惨白得很的面容。

    他从不轻易在那人面前露怯——那是他保命的招式。

    半晌过后, 他才冷静下来,只是睁开的一双眼里爬满了血丝。

    “来人,更衣。”

    那御前尚义在替他梳头的间隙, 轻声道:

    “陛下,辰时宫里来了个魏風使者, 如今已在堂外候着了。”

    余之玄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道:

    “他来做些什么?”

    “听总管公公说,那人是来献礼的。”

    “献礼?”余之玄没笑,只是对着那铜镜仔细瞧了瞧,“这事儿安漓戌知道么?”

    那女官神色有些怪异,拿着梳子的手僵了一僵,片刻才落梳道:

    “安太常卿知道的……”

    他今晨走的时候还跟那使者打了个照面。

    那女官含着没说完的半截话。

    余之玄没多在意,笑道:“那便好,省得他又疯疯癫癫地来挑些香呀粉的刺儿。”

    那女官没说话,小心翼翼地为余之玄佩上了帝冕。

    “夏嫔身子如何?”

    那女官又是支吾半晌,这才道:

    “昨夜安太常卿差人给夏嫔灌了两碗堕子汤。那些个武夫下手没个轻重,灌得狠了,再加上夏嫔身子弱,扒着银盆吐到鸡鸣时分才睡下……一双眼都哭肿了……”

    安漓戌这是杀鸡骇猴,要他别再临幸诸妃。

    余之玄闻言眉也不带皱,道:“一会儿派人给她挑些上乘的绫罗绸缎珠宝送去。”

    那女官微微颔首,待余之玄准备起身离开时,她才轻道:

    “陛下,万事小心。”

    她一个平日里头处世不惊之人,此刻面上却堆满了怜悯之色。

    余之玄没瞧她,笑道:

    “朕允了。”——

    “今日怎么择的你来?”余之玄旋着指上一玉扳指,“那俩生得天上仙似的人儿呢?”

    云無冷漠地站在龙椅旁,面上皆是满不在乎,好似只要到了散衙之时,他便能将那座上之人的生死抛之脑后。

    “外臣得知今日余国百官休沐,料想今日宫里应是宁静,忧心多人前来恐怕会搅了宫里清净。”喻戟推手作揖道。

    “贵使有心了。”那余之玄笑着点头,“朕听闻你今个儿是送礼来了,怎还不将礼呈上来?”

    喻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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