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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君为客》 40-50(第2/16页)
戌身下的余之玄,“咝咝”地吐着长舌。
这是被余国百姓奉作仙灵的神蛇,此类蛇虽生了夺目皮色,齿间却纳着剧毒。
照往昔来说,驯此蛇者非死即伤,旧时的太常卿大多携着被蛇毒废的腿,毒坏的手或是毒哑的嗓。然而,安漓戌天赋异禀,仅凭短短五年的苦练便成了那些白发翁望尘莫及的可畏后生,年纪轻轻便成了余国权倾朝野的太常卿。
这蛇都已升仙了,那驯蛇者驭仙又该做何?总归比这蛇还要更尊贵些——安漓戌便是如此,一介祭司能跟皇帝老儿分庭抗礼走到今日,就是凭着一身驯蛇本领,谋求了臣民的拥戴。
可笑的是,他们余国那名正言顺的帝王余之玄,不惧他物,偏惧长蛇,本就势微,此更削其威望几分。
不过这倒是事出有因,他因幼时不慎瞧见前太常卿滥用私刑,活剥罪犯之皮肉喂食金蛇,恍惚逃出时遭逢冬季寒雨,大病一场,神身尽损,后便对蛇生了不可解的惧意。
这事儿在他的心底成了结,他对蛇的惧意是与日俱增。他人继位那是费心费力修缮宫殿,贴金雕梁,而余之玄继位后所行首事却是改去殿内一切蛇纹。
瞧见那蛇,余之玄的身子不由分说地颤了颤,他用手抵着安漓戌,欲拉开它与他之间的距离。见那人身子稳如古钟,便只得阖上了眼,不去看那蛇。
但片刻宁静后,他又隐约听见那蛇在他耳边吐舌。
他紧闭双眸,可那犯人目呲欲裂的模样却开始不停地在他眼前闪——他觉着自己就快疯了。
他的手因恐惧而渐渐失了力,眼尾渗出的那些晶莹的东西湿润了他那不停抖动着的长睫。
那蛇扭动着身子,缓缓逼近,余之玄只得近乎绝望般哑着声开口道:
“漓哥!朕求你了!让它走……”余之玄说得很急,尾音发颤,好似被讨命恶鬼追赶着的可怜人。
“陛下身为蛇君,这般惧蛇怎么行?"
“你当真以为……”余之玄满面苦色,“朕真愿如此?”
安漓戌笑了笑,遣走了蛇,吻去了他的泪,长指熟捻地寻找龙袍的解口。
余之玄身上那昨夜的暧昧红痕还未尽消,交杂经年的刀疤与方才磕出的口子,显得有些斑驳。
于是,那寂静空旷却又端庄肃穆的殿中,半晌过后已是一片春光旖旎,谁人喘息与铁链声响在风中兀自飘扬。
第042章 衣饰兽
栾汜在宫门外候着, 领着仨人回了寻着的酒家。他已给那仨人定好了三间挨着的屋——那屋子宽绰绰的,一间屋睡四人还宽敞的很。
这叫做“谓雨楼”的,虽是挂着寰余的名号, 掌柜却是魏風人。这楼里平日就做些正常生意, 如若来了魏風贵客,就给他们备个安地, 派人小心伺候着。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四人的心眼可不少, 哪怕已有人暗地相助, 他们也总归觉着不安。
四人将那些个无用的包袱往两侧的俩间屋里头一抛, 一齐挤进了中间那屋里, 好相互有个照应。
“方才身侧行过一人, 一身锦衣华服,行路来目不斜视, 袖中揣金蛇,想必应是所谓真皇。”季徯秩坐在椅上吃茶, 轻声道。
“是了, 余国金蛇向来只容国君与太常卿碰, 旁人摸了可要折寿的。”宋诀陵说着从门外接过几条衣裳来, 顺带对那递衣的栾汜道, “你先去……”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喻戟那唇方要触及杯沿, 见状又抬手将杯拿远了些, 张口问道。
“瞧不出来么?衣裳啊。”宋诀陵莞尔,将一叠衣裳往喻戟腿上摆,“怎么?喻公子难不成想身着奇装异服在余国招摇过市?”
“招摇?那你俩拿布将脸蒙起来不比换一身衣服来得好?”喻戟满面嫌恶, 道,“他们那叫什么衣裳, 不就是用几条薄纱往身上一搭?”
“将军怎么夸人还要拐弯抹角的?”宋诀陵拿含着笑的凤眼瞧他,道,“您还是快些换罢!一会儿我们可还要出去采办采办。”
季徯秩也抱着臂朝喻戟笑道:“入乡随俗不是?阿戟,忍忍便过去了啊!”
“我是何等痴顽,要你把我当三岁孩童哄?”喻戟的笑眼没眨,淡定地拿起宋诀陵搁在他腿上的的薄衣,“侯爷都屈尊来哄我了,我不像个黄毛小儿般闹一闹,是不是忒给脸不要脸?”
“喻将军的嘴,又刺又利,上辈子恐怕在砧板上磨了许久!”
“宋将军,您可是真谦虚!”
喻戟将衣服搭在左臂上,走屏风后更衣去了,宋诀陵和季徯秩还在呆在屏风前玩什么坦诚相待——季徯秩那是真不在意,宋诀陵却是硬着头皮。
宋诀陵眼神飘忽,看桌看杯看茶水,就是不往季徯秩身上瞟。
“二爷,您的眼神怎么躲躲闪闪?”
“真把你二爷当柳下惠?我又不像侯爷你——不好男色。”
“是么?那我不得小心点儿?”
季徯秩面上在笑,心里头也在发笑——宋诀陵刚下马时还在说他自个儿“瞧女不瞧男”,如今却又说起自己好男色来了。
不过宋诀陵说谎不做稿也就罢了,就连说的谎也懒得自圆。季徯秩向来喜欢同率真坦荡之人来往,可宋诀陵偏偏是个载满诓人之语的木匣,这也就罢了,还要时不时吐出几句来耍弄他,口中的话半真半假。
他俩能并肩走多久?
季徯秩真不知道。
“小心?小心有什么用,像我这种影子般整日在您身边晃荡的,您是躲也躲不了。”季徯秩正笑,宋诀陵又开口嘲道。
“二爷都不瞧我,干什么整日绕在我身边?”
“侯爷生了那样一张好脸,那样的好身段,我可是整日整夜地想,想得发疯。”
“那您又为何不瞧我?”
“做人还是得懂得‘渐进’二字……我这不是怕吓着您。人啊,见不着宝,会想得发疯。见着了宝,又怕弄碎了。我正是因此才没敢把疯劲往您身上使。”宋诀陵笑得放肆,“再说,侯爷是忘了,我虽好你这脸,可侯爷终究是男子。”
“喜欢便喜欢,何必在意什么女子男子?”季徯秩朝宋诀陵走去,宋诀陵这回倒是没再退了。
喻戟忍不住了,厉声道:“你俩到底有完没完?”
喻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那余国衣裳将这清风君子衬得更好看了——他的眉眼柔和,薄唇含笑,仔细瞧来却依稀可见些许冷淡愤懑在那笑意间流淌。
这落凡的天上幽兰配这锦衣薄衫正好。
他的好身材在那衣服的勾勒下尽展,隐隐透出胸前的几道细小刀疤来。然美玉难无瑕,这些刀疤削不去这具身躯一星半点的魅力。
“这衣服可真雅致,像极了我家那床纱,二爷好眼光。”喻戟扯着那开得极阔的衣襟道。
“栾汜挑的,喻将军夸错了人。”
季徯秩没再逼近宋诀陵,旋了脚尖,开口道:
“欸!阿戟你可莫要再嘲,穿上这衣裳后可叫人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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