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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君为客》 30-40(第4/19页)
守那不知何人给他定下的歪理。
这是病入膏肓。
“愚忠罢了。”宋诀陵将皂角递给他,“你那不叫活着,叫行尸走肉。”
“您说如何就如何罢。”
“太后的事儿你全跟皇上说了罢?”
“那是自然。”季徯秩笑道,“二爷料事如神。”
“我的呢?”
“这倒没有。”
“为何不说?我已将那令烧了不是?”宋诀陵盯着他。
季徯秩没吱声,那儿静得只能听到流水声与风吹树动的声响。
他陪着季徯秩沉默。
从去年八月十五至今,季徯秩一直在跟他耍太极。无论他说什么,季徯秩总跟他搭腔,逆来顺受,却从未表明其心迹。
如今眼前已明明白白摆着四条路,季徯秩究竟想要如何走?
走正统之路,那是洛家;走情义之途,那是许家与歧王;走哪都走不到他这儿来。
他知道他只要把江临言的身世摆上来,那也勉强算是一条正统的道子,可他还信不过季徯秩,不能冒这个险。
然而,他虽还没拿出能镇住季徯秩的东西,但季徯秩仍旧笑着同他周旋。
他逼季徯秩退,季徯秩便一退再退。
他讽他,嘲他,骂他,季徯秩却如没有脾气般一一受了,还报以淡笑。
他将自己捧到季徯秩只可仰观之地,季徯秩便默然仰视,眼里却瞧不见半分虔诚。
季徯秩既不愿从了他,又不抛下他,反而坐在原地等他来牵。
季徯秩就像团雾绕在他身旁,看的着,摸不到。
“你……荒唐。”宋诀陵有些晕,扶着额。
“我么?”季徯秩走至泉下,将头上的皂沫冲掉,笑道,“或许罢。”
“我该夸你八面玲珑么?”宋诀陵睨着他,“季徯秩,你戴着面纱见人,我看不清你。”
季徯秩闻言笑道:“二爷看到的我是何样,我便是何样。什么面纱?我听不懂。”
宋诀陵走到他近旁泉下,见季徯秩阖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他没想去搅那美人,可眼神却老飘到他耳垂上。
许是目光过于灼热,季徯秩舒开眸子,瞟了宋诀陵眼。
只听一阵笑声清脆,那人在泉下笑道:
“二爷,喜欢朱砂痣么?”季徯秩捏了捏耳垂,“不然……我给您画一颗?”
“你手金贵,不用来杀人,用来握笔作画多可惜?”宋诀陵挪开眼,冲好身子便出水披衣离去,“衣服让人给你放石上了。你也快些,别耽搁了入寝的时辰。”
季徯秩那诱人的朱砂痣在他心里打下了桩,再待下去恐怕他那欲念便要起高楼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第033章 芳暖榻
季徯秩沐浴回来时, 宋诀陵已上了床,正枕着手想事,瞧见季徯秩回来也没什么反应。
季徯秩将那门合上, 脱了鞋, 侧身躺下,背对着宋诀陵。
“二爷, 你不怕我待您睡后,一刀把您给……”季徯秩笑道, “怎敢放我进您屋, 上您的床?”
“你舍得?”宋诀陵用左手撑着, 稍稍起了身, 握住了季徯秩的臂将他翻了过来, 而后将他手往自己胸口摁,“侯爷您杀了我, 还有我这样的人儿为你心动么?”
“舍不得,舍不得!您先松手!”季徯秩本以手上力道大自诩, 如今倒挣不开宋诀陵的手, 只得苦笑道, “二爷, 我都说您手劲大, 让您别碰我!方才您还骂我惺惺作态, 不自知。”
宋诀陵将手一寸寸地沿着他的手臂向上挪, 触着了些又黏又薄的东西,神色忽地一变,“季况溟, 你还跟我演呢?!”
他猛地将季徯秩的右手掰过来瞧。
嗬,一道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痕自手腕攀上了小臂, 臂上还没结痂的伤口瞧上去有些狰狞。
“这手这一月算废了罢?”宋诀陵道,“我说你不去北疆就算了,怎不留任卫职……皇上这是瞧你没用了,把你送回乡来了。”
“二爷说话可难听。”季徯秩没笑,垂着眸子,“我去哪儿和这伤没关系,我是自请离京。”
“你是怕他两难。”宋诀陵盯着他,“稷州侯爷不能一直待在缱都,既攥着南衙禁军还控着龛季营的兵。”
季徯秩闻言这才抬眸看他,“二爷……真当自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怎能把知心人当作虫?”宋诀陵笑道,“你这样下去哪家女子肯将真心托付与你?”
“除了二爷这么些个纨绔唤我美人外……”季徯秩道,“其他府的大人们大都将我当正人君子呢,许还不愁嫁娶这事儿。”
“又夸自己。”宋诀陵用指腹抚着季徯秩的伤口旁浮起的薄皮,“骂我呢?”
“有心没胆呐!”季徯秩用左手掰开宋诀陵的手,翻了个身儿,“二爷,我有些乏了……”
“睡罢。”宋诀陵自个儿也真累了,只道,“明天再让我瞧瞧你那手。”
“好……”季徯秩将锦衾边角都仔细压在身下,这才感到暖和些。
他背靠着宋诀陵,又由于二人同盖一张衾被,后背难免钻风。季徯秩能忍住不吭声,却耐不住身子发颤。
半晌,他后背突生暖意,正奇怪,耳边却传来低语。
“况溟。”宋诀陵将热气呼在他耳上,“怕冷么?”
“怕啊。”季徯秩没回身,笑道,“怎么?二爷肯将满床被褥借我一夜么?”
“把我借给你,你要不要?”
季徯秩呲笑着,裹紧了被。
宋诀陵用手支起身子,凑近了些,长臂越过了季徯秩,从床头旁的香几上摸了个汤婆子递给他。
宋诀陵的袖摆洒在他脸上,入鼻的皆是衣裳的熏香。
季徯秩双手接过那暖壶,笑道:
“多谢二爷。”
“谢什么?你眼可歪,我怀里不比那小小汤婆子暖?”宋诀陵仰面躺下,阖上了眸子,嘴上却还使劲逗他。
“我这一已逾弱冠的儿郎不抱温香软玉也就罢了,哪能再上赶着钻您的怀?世人的眼光能戳死我呢。”季徯秩搂着那汤婆子,又道,“怕您误会,我还是多跟您提几次好了。二爷,我是真不好男色!”
“你说得我心愧,倒像我说浑话欺负了你。”
“哪里的话!分明是我不识好歹欺负了您!您瞧,如今欺负着,欺负着,恐怕二爷您都不能好好歇息了罢?”
宋诀陵知道季徯秩如此言说应是真困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季徯秩搂着那壶,很快便入了梦。
宋诀陵见他睡熟,又伸手探了探床褥下藏的刀,盯着季徯秩那薄背,沉思良久,终堕入梦乡——
日上三竿,栾壹跌跌撞撞地闯进门来,身子抖着,哪知映目即是他家公子同一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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