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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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将军!”季徯秩将那扇“啪”地合上,“您又从何得知他会当这王?”

    “又急了?”宋诀陵伸手从扇尖攀到了季徯秩手上,“你看着罢,看他会不会坐上那万岁爷的位子。”

    “说就说,老动手做什么?”季徯秩垂眸看着他的手,将扇子松开,“二爷这是讨扇还是讨人?”

    “瞧不出来?”宋诀陵手指灵巧地钻入他的袖间,“看来是我做的还不够。”

    “还好我是男子,”季徯秩被他指尖烫着了,没忍住往回缩了缩手,“不然可要去衙门告您毁了我清白。”

    “这有什么?你告了,我便把你娶了。”宋诀陵捕着了他那一刹那闪现出的惊慌,抬眸想去寻时,只迎上季徯秩那平静的眼神。纵然季徯秩有双含情目,但与他相处久了便知,若他没在里面盛半缕情,那双眼再勾人,瞧上去也有几分冷冽。

    宋诀陵忽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遗憾?失落?不甘?埋怨?

    反正不舒服。

    宋诀陵没多言,将他的袖掀开来,瞧见了他那白玉般的臂。那臂上仔细瞧才有些小疤,当时那狰狞的伤口已没了痕迹。

    “当时没伤着筋罢?”

    “这时才问,二爷那时干什么吃的?”季徯秩笑道。

    “那夜说了次日要瞧,结果给忘了……”宋诀陵淡道,“如今补上。”

    “没伤着,没伤着……”季徯秩道,“二爷可别琢磨咯!”

    “怎么了?给你瞧伤,好似我要怎么了你似的?”宋诀陵心里本就有些不爽,道,“烦着呢,可不许再说话!”

    “哪有二爷您这样的大夫?”

    “那是你见得少了,再说我还没摸透呢。”宋诀陵此时是真的只想瞧瞧季徯秩筋骨有没有断,怕季徯秩逞强惯了,熬成大病。

    “我们那儿把您这种人唤作……”

    “什么?”

    “阎王殿里开染坊。”

    色鬼。

    “噗——呕——”

    栾壹在前方驱马,忍笑忍得好辛苦,结果听到季徯秩那话硬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为遮掩便转了个音,谁料听来更奇怪了,像是他笑吐了般。

    栾壹急得冷汗直流,但终究是没逃过宋诀陵与季徯秩这两人的耳朵。

    “看看,二爷!您浑话说多了,您家近侍都听不下去了。”

    宋诀陵冷笑道:

    “栾壹,好笑罢?一会儿来屋里笑给你家主子听。”

    栾壹开始装起聋来。

    第038章 燕君归

    魏風·平州

    入夜, 刺史府却是熬烛不熄,今日平州诸官相聚为的是思量初七那赏灯宴要如何置办。

    徐云承并不启唇,虽百无聊赖地翻阅着宾客名录, 心里头却在想着南城的旱, 念着北城的涝。

    身侧歪在椅上的林题同他走的一个路子,不过较他还更放纵些。那人适才用饭时吃了点小酒, 这会儿酒劲上头,已经打起了呵欠, 很快便要去会见周公。

    冯起见屋内众人皆无言, 便索性起身在屋里头瞎转悠, 徐云承见状连忙把林题倒腾清醒了, 又不动声色地移目名册, 指尖捏住边角翻去一页。

    那名册上的大人非富即贵,多是邻州常客, 打眼瞧过去并没有什么纳罕稀名,然他正欲阖上时, 一名字却狞笑着给他适才的自负狠狠甩上了一巴掌。

    ——燕绥淮, 字凭江。

    六个由那人儿亲书的大字位于百字之间, 端的是鸾翔凤翥, 独玉立于鸡群。

    徐云承的眸光略沉, 多年前那苦潮又漫过了他的胸膛, 叫他不自禁仰面求息, 耳边却不适时地荡起少年郎阴恻恻的话语。

    “其一,今后莫望我眼。”

    “其二,今后勿唤我名。”

    那些字句潮水似的盖过他的口鼻, 叫他如堕深渊。可他忆起燕绥淮时,首要入脑的甚至不是这些窒息伤人的话, 而是他叔父徐萧满颈子的血。

    他二人那么浓那么真切的竹马情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断袖恶癖洗去,粉刷作血淋淋的丑恶。

    徐云承执杯盏的手颤了一颤,那未斟满的茶水险些泼洒。推辞宴会定会惹得冯起恼怒,可他又怎能如若牢中困兽般坐以待毙?

    他扶额思索须臾,终于起身,拱手恭顺地说:“刺史大人,如今平州南北两城之民饱受旱涝俩灾折磨,此事伤及民本不说,卑职忧心此灾亦将碍今载平州考绩……依卑职愚见,邀众贵客瞧瞧初八灯会或是个彰显我州富庶依旧的好法子。平州初八灯会以掩面游灯为俗规,倒不是个随处可见的,于贵客而言应当是新鲜得很……”

    纵然徐云承张口闭口皆是为显平州繁华百态,可他盯上的不过是那令游灯者皆遮掩面容的俗规。

    他虽明白自个儿铁定躲不过那该死的宴席,但能躲一时算一时,说不准游灯耗空了燕绥淮气力,他便不会……

    不会……不会什么呢?

    他徐云承凭什么自作多情觉着燕绥淮还对往事耿耿于怀呢?

    物是人非,他这小官怎配被那北疆赫赫有名的燕将军牵挂?

    徐云承垂下眸子,不再吭声。

    ***

    灯会如期而至。

    今夜玉盘明,星子却稀疏。自天宫向下张望,原是那满天星,皆变作了地上花灯。人流如潮,纵然面具遮了人间百容,也难藏灌满真心的笑意随风荡。

    红烛被各色琉璃灯罩一笼,登时变得斑驳陆离。徐云承垂眸行于侧畔,叫那些缤纷驱散了身上不改的寒色。

    徐云承今儿难得用发带束了发,乌发如云,洋洋洒洒地泼下来遮去了他背上那漂亮的琵琶骨。

    他着一身单色玄衣,那衣裳同夜行衣的差距不过是在袖边绣了几道浅淡银云纹。

    寻常可见的廉价布匹搭上并不出彩的剪裁,那件衣裳素朴得可谓毫无可称赞之处,然而当那布料被徐云承那修长挺拔的身躯抻得平整时,瞧来竟亦是别具风味。

    徐云承本意没于黑夜之中,谁料那身衣裳不比往日袍子那般宽松,只毫不吝啬地将他宽肩窄腰的身材细细勾勒,再加上他举止斯文,惹得不少过路娘子频回首,可惜他面上戴着那么个劳什子遮脸,叫人啥也看不见。

    诸人不得窥美物,唯有摇着脑袋叹惋连连。

    徐云承在那街上游游走走,末了停在一制簪的铺子前。他细细挑了个精雕细刻的青玉簪,打算寻个日子托人捎给远在京城的徐意清。

    “许久未归,她又喜于信中搪塞我,不知过得是否当真称心如意……”

    徐云承付完铜钱,挪步正打算走,哪知恰好瞧见不远处有一群人笑着闹着,正朝他这方向行来。

    位于人群正中的那男子身量似要与天争高,只是那般的长身却并不单薄,纵然如今掩面不露,在人群中亦是极为出挑。

    那人同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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