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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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

    魏千平将奏章批完时已是丑时,他揉着眉心,方想唤人来扶他回殿歇息。余光一瞥,瞧见了那被徐意清叠得整齐的纸条。他起了好奇心思,将那纸展开,只见一行字:

    “但求日月入世途,不念玉蚌怀珠苦。”

    魏千平的困意被徐意清那朴茂工稳的字驱尽,唤了一老太监进来,吩咐道:

    “让一可信的御医在皇后殿外候着,凡是御膳房端来的东西,都好好验几次……如今也到了该派人盯着太后动向的时候了。”

    “是。”——

    “主子,卯时了,该醒了……”

    “起了,起了……”季徯秩舒开眸子,薄唇上下碰了碰。

    “哎呦!您昨夜怎的睡罗汉床上?姚棋这戆头戆脑的,连照顾人都不明白!”流玉将净面的水摆在桌上,而后去扶季徯秩起身,“今个儿又不早朝,您昨夜睡得又晚,何必这般糟蹋身子!”

    季徯秩笑着起身,洗漱,穿衣,束发,花了约莫半个时辰。

    流玉用那白玉勾云梳顺过季徯秩那墨发,笑道:

    “主子,您这满头青丝竟比我们这些女子还要细软上许多。颜丹鬓绿的,日后还不知要便宜了哪家小姐呢!”

    “流玉长大了,也和姚棋学着拿主子逗乐了?”季徯秩笑道。

    “不用和他学,主子您是人善被人欺。”流玉也笑,她顿了须臾,又道,“主子,宫里有喜事儿了!”

    “什么喜事?”

    “奴方才听闻洛皇后有喜了!”流玉莞尔,“如今京城里乱的很,这可是件难得的好事儿!自此皇上可不必再忧心太子未立一事了。”

    季徯秩闻言却蹙起了眉,“有了龙脉才该愁罢?且不说这是男胎女胎,怀胎十月,这十月里可生的变故太多!”

    “这……倒是……”

    流玉臂抬梳落,手法轻柔,将季徯秩的黑发半披半束,套上束髻冠,插上长玉簪。

    “主子您今个儿可是要去见什么人?锦衣玉带的,不似您平日喜好。”

    “你主子我去见见一故人。

    茶楼中一人生着一双狐狸眼,披着轻甲正在吃茶。

    或许是因他周身过于素净,唇色也淡,眉虽长却不浓,面上没什么浓烈颜色,故那双眼只平白给他添了些凌厉,没有一丝一毫的魅态。

    “仟宵,这次回京你要待到何时?”季徯秩落了座。

    “阳南道战事一触即发,若等文书一层层向上递,那这仗也莫要打了。这回赴京催军饷,人随粮走,几千顾家军在城门外候着。这回我不跟户部拉扯了,直接去宫里面见祺缊帝。”

    “南北二疆都不好过……”季徯秩道,“顾大将军如今可还安好?”

    “叔父还是那样,活得比我还潇洒许多,就是迟迟不娶妻,没少遭家母唠叨。”顾步染笑道。

    “你呢?”季徯秩笑道,“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罢?”

    “你我皆是武夫,也都知晓亲离的苦滋味。娶妻便又多了一个牵挂,自己也好,那人也罢,谁先走不都是留下一人受苦?还不如断了红尘,各自安好。”

    “你如此言说,可是心上留人了?”

    顾步染咽下茶来,笑而不语,半晌过后才开了口,道:

    “我在这楼里坐着,听了不少风言风语,你的名字可是常听得很。那些茶客把你描画得好似妖人,用的全是祸国殃民的字眼。今日一见,更不知你怎惹来了如此多的恶语。难不成这世道竟对美人有什么偏见么?”

    “若连你这正经人也学着拿我来消遣,那我是真得闭门思过了。”季徯秩用筷子夹起笼中一小巧的包子,放入嘴里,“仟宵,问你些事儿,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枢成一十六年,令先父家书中可曾谈及谢家军?”

    顾步染停了筷,仔细想了想,道:

    “这我倒真没留意。你如若在意此事,我便给我叔父带个信,让他派人捎给你罢!”

    “这……我如何能受?”季徯秩摆了摆手,“令先父之遗物既然留存至今,应是珍贵。”

    “我被困在里面太久,早该出来透透气了!”顾步染道,“我年少之时满身戾气,因囿于丧父之痛中走不出来,一度口不择言,不知伤了多少人。如今我出征在即,生死未卜,那些书信留着也不过化成灰。我把信给了你,也算物尽其用!”

    “多谢!”季徯秩朝他抱拳,道,“不过你如今是想开了,我倒还走不出来……”

    “我明白。”顾步染道,“还想着要去北疆罢?明年春,营卫会再作区分。峰北道正是用兵时候,那时你再同陛下说上一说,多半会成。”

    又过了半个时辰,二人辞别,顾步染策马进宫觐见皇上去了。

    “顾将军!咱家领您去御书房见圣上!”那倪徽满脸堆笑道,说完用手掀开了轿帘。

    这倪徽最喜巴结权贵,当然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于是,他跟在轿旁滔滔不绝,把顾家从头问候到尾,可顾步染愣是一句没回。

    等了好久,才等来顾步染的一声“闭嘴”。

    下轿时顾步染也不让那倪徽碰他,自己下了轿,被那带刀侍卫卸了剑,空着手进御书房里去了。

    那倪徽瞪着顾步染的背影,忿忿地朝身旁那小太监身上脚旁啐了口唾沫,轻声道:

    “不识好歹的狗东西!还真当如今的翎州顾家还是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么?”

    “臣拜见陛下!”

    “顾卿!请起!寻个位子坐下谈罢!”

    顾步染抬起头来,看见镂空屏风后还立着个人——那绰约身影瞧上去熟悉得很,但从细格子里瞧人总瞧不真切,也就没大在意。

    “陛下,臣今日前来为的是阳南道军饷一事!如今公文呈了一次又一次,户部迟迟不将粮饷批下来。顾家已开私仓补缺,可这场战事如若没个半年恐怕结束不了,仅靠仓中积粮,无异于引颈受戮!”

    魏千平蹙着眉,道:

    “爱卿,朕知你苦处,可你也知,阳北道四州逢灾,紊州坤州生旱,平州离州逢涝,如今金库里的银两已是难堪重负。”

    “这……”顾步染那眉拧得很深,虽是不知所措,面上瞧来却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这样罢!”魏千平道,“如今悉宋营众将士铁了心要挽回宋家,朝廷分的粮饷全被他们堆在了仓中。恰巧北疆战事有缓和之势,不如先借借鼎州的粮?”

    那双狐狸眼里这才荡起了盈盈喜色,顾步染起身,跪道:

    “多谢陛下!”

    “顾卿快快请起。”魏千平道,“翎州顾家戍守魏風南疆百有余年,然丹心如故,名将辈出,实乃魏風之幸!”

    二人又聊了一阵,顾步染便退下去了。

    那屏风后的人儿见那门外已无动静,这才飘了出来。

    “如何?可解徐二小姐相思疾苦?”魏千平笑道。

    “解不了,但小女子已是饱食餍足,一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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