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男狐狸精了: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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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我在思考……”残魂开口了,低沉清冽的声线在料峭的春日被渡上一层寒,“我该睡哪儿。”

    崔迎之:你都站在这儿了还考虑这个问题,不觉得有点儿多此一举吗?而且你竟然是才想到这个问题吗?

    崔迎之顺着他的话,没有表态,反问:“你觉着呢。”

    屈慈不言,他席地坐下了。

    崔迎之:?

    沉默良久,他说:“我觉得,我该去隔壁睡,但是我不想去。”

    崔迎之支起身子,坐起来,眉头微蹙,隔着满室昏黑与屈慈对望。

    换作从前的屈慈,这会儿早就死皮赖脸地上榻又或是使点儿装乖卖惨的小花样叫她松口,总之绝对不会像这样跟个没人要的小白菜似的,坐在这儿问她这样的问题。

    她其实早该注意到的。

    细细回想,他从重逢到现在,患得患失的症状真的很严重。

    严重到崔迎之想找邹济给他开两副药治治的程度。

    这么想来,方才屈慈去洗衣服,是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还是说纯粹只是拖延时间顺势而为呢。

    赶路的这段日子,在客栈内独处的夜晚里,是不是也像这样坐在床头思考,理智与情感博弈,想来找她又觉得不该来,于是只能一个人焦虑得睡不着呢?

    可是露宿荒野那晚,在篝火边,她明明已经同屈慈好好说过了才对。

    思及此,崔迎之有点儿无奈,挪到榻边。

    “屈慈,虽然我平常有点别扭,但是我觉得我的态度大体上还挺明确的。如果我之前那样说都没有什么用的话,那么请你直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黑夜里,那双坚定的眼仿佛比星汉更明亮。

    崔迎之伸手,垂下头,腰肢也弯曲。

    她坐在榻上,屈慈坐在榻下。半身探出,靠近,双手拥住屈慈的肩颈,无形的界限被划破。

    唇舌相依,粘稠濡湿。

    “这样吗?”

    月夜里,有人将那缕孤单的残魂轻柔地捧起,捧出阴翳,捧到月光下,告诉他即便只是一缕残缺不全的孤魂,也会有人愿意耐心补全缺失的部分。

    屈慈伸手,牢牢环住崔迎之的腰背。

    短暂分开的双唇被更为汹涌的浪潮侵占。

    喘息的间隙,崔迎之听见屈慈说:

    “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用做就足够了。”

    当拥有的东西所剩无几,就会对仅存之物紧握不放。

    屈慈是这样。

    她也是这样。

    窗外细雨飘落,噼里啪啦打在窗面上,落雨声满室回荡。

    崔迎之不知道这是否是正确的。

    但是至少,在这个雨夜,就让她歇一歇,短暂沉沦。

    衣带滑落。

    第50章 宁作我(三) 只要假装你爱我就足够了……

    春日的暖阳越过窗棂钻过罅隙洒落在地面上, 家具上,软纱帷幔上,印出点点光斑。

    崔迎之睁开眼, 满目皆是堆叠的软被, 几乎把整个视野都遮挡,仿佛被被褥埋葬。

    此刻她还未睡醒, 头脑昏昏, 只感觉腰腹被搂住,整个人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环抱着,好像窗外的暖阳洒落满身。

    崔迎之翻了个身,耷拉着眼皮,曲肘换了个方向。

    转过枕在屈慈臂弯的脑袋,抬眼, 恰逢屈慈眼睫颤动,睁开,便见他双目清明,显然是早已睡醒。

    “醒了?”

    许是因为还在晨间,一夜未进水, 他声音听着有点儿喑哑, 像棉絮轻轻擦过肌肤, 有些痒。

    崔迎之不是没有听见屈慈说了什么,只是凝固的思绪实在处理不了任何字词语句。她阖上眼, 身体自发在屈慈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吸声重又渐趋平稳。

    屈慈判断了一下当下的时间,觉得不能再任由崔迎之睡去。

    他一只手臂被崔迎之压着,动弹不得。于是只能动用搭在腰肢上的手,上挪, 划过肩颈,落到后发上,指缝穿过挡住崔迎之半脸的墨发,揭开,露出睡得毫无防备的面容。

    屈慈在心里叹了口气。

    指腹划过红润的肌肤,擦过昨夜交缠得难舍难分的唇瓣。他垂首,双唇再度贴合,灵活的舌伺机撬开本就微张的唇齿,叫意识朦胧的人也被搅醒。

    下意识的后缩并无用处,因为那只被墨发纠缠的手已然掌住后脑,将后路封锁。

    崔迎之再度睁开眼,睡眼中的朦胧与惺忪渐消,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燥意。

    她伸手,扯住屈慈本来就半穿不穿跟挂在身上没区别的里衣领口,而后提膝,重重顶到屈慈的小腹。

    屈慈闷哼一声,迷蒙的眼微微眯起。

    这一脚的效果显然不错,控住后脑的手收了力,屈慈总算肯松口了。

    而崔迎之的一串连招并没有结束,她攥着手上的衣领不放,用臂膀半支起身,想把屈慈按下,让他老实一点儿。可还未完全坐起,头皮传来被扯动的刺痛,她又摔回床榻上,落回屈慈怀中。

    松开屈慈的衣领,崔迎之缩成一团,捂住自己的脑袋,烦躁气焰消了大半,只余下满腹抱怨,幽幽控诉:“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两人散着发挨在一块儿,墨发铺了满床,穿插于被褥枕间,分不清到底谁是谁的。

    屈慈心安理得地回:“你也压到我头发了。还有,你踢得我好痛。”

    躺在榻上压根使不出什么力道。这脚对屈慈来说还没他切菜切划破手指严重。

    跟她演什么呢。

    崔迎之瞪了他一眼,转过身,也没想着解救自己被压住的长发,只是把被褥拉过头顶,一副倒头又要睡去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但是屈慈仍然坚持不懈地骚扰她,叫魂似的叨叨。

    “崔迎之。”

    “三娘。”

    “崔三娘,醒一醒,再晚点儿起都该能用晚膳了。”

    ……

    没过多久,不堪其扰的崔迎之忍无可忍,怒而暴起。她将身上的被褥一把扯开,从头到尾盖住屈慈把人捂了个严实,而后反身压在屈慈身上,隔着被褥埋首于屈慈颈窝处,把人当个人形抱枕搂住。

    “再睡最后一刻钟。”

    声调黏黏糊糊,夹着撒娇意味,让人没法拒绝。

    屈慈把压在面上的被褥掀开,透了口气,任由崔迎之压着,无奈地把被子给崔迎之裹上。

    一刻钟稍纵即逝。

    屈慈掐着点儿把人喊醒。这回不论崔迎之再如何耍赖抗议,都没能如愿。

    梳洗完后彻底清醒过来的崔迎之坐在桌前,眼下早已过了用午膳的点,不过鉴于两人都没能准时起身,故而拖延到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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