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男狐狸精了: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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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出自何处!”

    阴暗潮湿的暗室里,叮当铁链声细碎,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回荡。

    事已至此,他已无生路,倒不如最后关头给屈慈找点不痛快。

    崔迎之悲悯地垂眼看着他,如高坐莲台的菩萨,却不似菩萨那般无悲无喜,心也随之沉下。

    “你真的很恨他。”

    刘向生止住笑,冷下脸,满目怨毒,似怨鬼,呐呐道:“我看着屈家一步步成为一个庞然大物。我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经营,布置。原本只要屈重死了,只剩下那两个蠢货,屈家迟早落在我的手里。”

    “可是结果呢?这一切都是因为屈慈那个小杂种!屈家成了这个样子都拜他所赐!他口口声声说不想要屈家,却还是将屈家大半残骸囊入彀中。这副嘴脸真叫人觉得恶心。当年在他放火欲逃时,要不是屈重拦着,我早就杀了他了。如今来看,屈重那个引狼入室的没脑子东西被他杀了真是自食恶果。”

    他越说越急,目眦欲裂,瞪视崔迎之:

    “还有你!对着灭门仇人投怀送抱,与他不过一路货色!一对贱人!”

    崔迎之叹息一声:“我明白了。”

    穷途末路之徒,本也没必要与其多言。

    今日来此,除了出于这一年多来的浅薄情分外,她其实仍有些心存侥幸,可如今这份侥幸也被磨灭。

    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徒留刘向生一人在原地继续喋喋不休地发泄辱骂。

    该说的话已然说尽,再之后的事情也没必要再去插手。

    走出暗室,沿着幽暗甬道向上,抬首,就见屈慈双手环胸候在门前。

    崔迎之顿了顿,端上一副心事重重的神色走向他,满脸都是“我有话想说”。

    屈慈看着她就这么走到自己跟前,颇有眼色地耐心等她开口。

    果不其然,崔迎之语气十分郑重:“有个事想问你。”

    既然能答应让崔迎之去见刘向生,他自然料到了这个局面。

    屈慈边思量着刘向生在里头同她说了些什么有的没的,边点头,而后便听到她问:“以前的我知不知道,我家里那些事是谁做的?”

    她没有用更为直白的说辞,意料之外地委婉,仿佛这样就能模糊掉些许边界,听到更为称心的答复。

    屈慈并没有用同样模棱两可的态度回应,只是肯定地点头,强调:“直接参与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特地确认过。

    崔迎之似乎是松了口气,紧绷的神情也随之松懈下来,“那就行。”

    却仍是蔫巴巴没精神的状态。

    与刘向生对峙一遭到底是耗费了太多精力。

    欸,她倒底是有多倒霉,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屈慈望着她这副样子,突然说:“我等了好久,站得好累。”

    他张臂,敞开胸怀,提议:“要不要抱一下。”

    自她进去至今,分明没有多久。

    崔迎之瞥他一眼又收回目光,踟蹰片刻,而后慢吞吞挪近几步,嘴硬说:“好吧,看在你比较可怜的份上……”

    话没能说完,她被紧紧拥入屈慈怀中。

    宽阔结实的胸膛,比午后旭日洒落的暖阳更宜人,仿若能将一切风雨遮挡。

    檐外的枯树冒出新枝,回迁的北雁划过天际,世间万物似乎都在向苦寒严冬告别,为迎接着即将降临的和煦春光欢欣鼓舞。

    崔迎之闭上眼,蹭了蹭,连带着颓靡的心绪也被温柔地抚平。

    静谧午后,门前檐下,偌大世间仿佛只有相拥的两人,静默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崔迎之感觉自己恢复了大半。她睁开眼,依旧靠在屈慈怀中,低声说:“我想回家。”

    肯定的话语,携着淡淡的愁绪与对未来的茫然。

    她并不记得她家在哪里。

    但是屈慈知道。

    食肆不是她的家,暂住的别院不是她的家,崔府也早已不再是,她的家在下洛,那里有崔迎之无法割舍的过去。

    屈慈低声应道:“好。我们回家。”

    第47章 乌夜啼(八)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天幕的黑白即将轮替, 日光昏昏,天际橙红云霞翻涌,勾勒出日与夜的分界线。

    街面行人匆匆, 步履不停, 沿街楼阁灯火渐明。

    崔迎之和屈慈回到食肆的时候就见丽娘正和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人有说有笑。

    少年人面容清俊,肤色比寻常人黑了几个度, 袖口随意地挽起, 腰间配了把长刀。

    崔迎之觉得这少年人有几分熟悉,但脑海中终归没有残存的与之相关的印象。

    邹济开的苦汤药药效十分之鲜明,她近日总是回想起一些有的没的,大多只是一些模糊的片段。

    这个少年人并不在此列。

    余光窥见屈慈的神色。

    他明显是认识那个少年人的。

    崔迎之扯了扯他衣角,待屈慈顺从地稍稍弯下腰,崔迎之就在屈慈耳畔说悄悄话:“我是不是认识他?”

    屈慈偏过头, 眼神古怪,“你连他都想起来了,但是就是想不起我?”

    崔迎之松开攥紧他衣角的手,理直气壮地反问:“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子珩是邹老徒弟,之前跟着邹老学医。”

    屈慈正说着, 一旁子珩约莫是终于瞧见了两人, 与丽娘告罪一声, 扬起笑面走向两人。

    屈慈看着走到两人跟前的子珩,不紧不慢地补上了后半句:“现在已经弃医从武了。”

    “阿慈哥, 三娘姐。”子珩向两人招呼了一句,迎上崔迎之那略带疑惑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发,接过屈慈的话头,“我本来也不是学医的料子嘛。”

    这当然是托词。

    他只是不想再那样无能为力地看着一切发生, 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坠崖那日,他分明在场。

    可到最后,他唯一做到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在崔迎之坠崖后拦住满脸想不开的屈慈,生怕屈慈也跟着一道跳下去。

    放弃学医转而习武也是他考虑了很久的决定。

    他同崔迎之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多么亲厚,相处不过数月而已。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难免有几分感伤,他总是忍不住想,若是有朝一日邹济的仇人找上门来,屈慈又分身乏术帮不上忙,那他该怎么办呢?

    他要一如眼睁睁看着崔迎之和屈慈这样陷入绝地一般看着邹济也落得类似的下场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靠人不如靠自己。

    他并不是多么有天资的人,学医数年也没学出什么苗头来,更别提顺利继承邹济的衣钵。

    放弃是个简单的决定。

    邹济听过他的决定与缘由,倒也没有怪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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