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男狐狸精了: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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蔫了的小趴菜。

    屈慈搬了个小矮凳坐在一旁,把崔迎之那头本就没有干透又浸湿的长发从水中捞起,打上皂角,揉搓,又洗净,擦干,拿木簪盘起固定。原本披散着倒也罢,盘起的长发却是彻底没法遮住背脊上暧昧的红痕。

    这一套下来,崔迎之仍是没有要抬头的意思,他只好提醒道:“再泡一会儿水就要凉了。”

    崔迎之仍是不想搭理他,只抽了只手出来,指了指屏风外的方向。意思大概是说:洗完了吗?洗完了就滚。

    屈慈身上有伤,伤口没法沾水,只是洗了发,身上擦拭过后又换了身干净衣物,这会儿头发也还是湿的,他一凑近,垂落的湿发就贴到了崔迎之的臂上,凉得崔迎之收回手。

    就听他又说:“刀口好像又裂开了,我没法抱你出来。”

    崔迎之终于将埋着的头抬起,面无表情道:“活该。”

    伤成那样了,非要折腾,可不是活该么。

    崔迎之想她就不该纵着屈慈胡来。

    屈慈不言,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又抬袖拿了条薄毯裹着,把她抱回榻上。

    他刚刚还说抱不了的。

    崔迎之冷笑,无暇计较,在榻上随手扯了件不知是谁的里衣套上,系紧,安详地躺回床榻里侧,正打算合眼,又想起什么似的,推了把躺在一旁的屈慈:“你还没跟我解释为什么他们非要抓你。”

    先前想问,却是找不到时机,方才想问,又被打断。这话就像是藏在罅隙里的风,总也抓不到,以至于拖延至今。

    屈慈侧着身,握住崔迎之推他的手,十指交扣,另一手环在她的腰间,下颚抵在她的发顶,把她当个抱枕抱着。

    “一换一,你也还没告诉我崔家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这也并不是需要隐瞒的事情。

    左右也不困倦,崔迎之只好从头开始讲述。

    她那时年幼,再往前的事情其实知道的并不特别清晰。

    更多还是从失踪多年的崔义回来讲起。

    她父亲虽然因当年的事情被迫留守于曲城,但身为一个事事体谅他人的善人,比起怨憎,更多其实是挂念,如今崔义平安无事地回来,他再感慨不过,一心期盼着与崔义重续兄弟情谊,全然没有注意到崔义这些年到底生出怎样的变化。

    起初倒还好,崔义裘衣宝马,衣锦还乡,耀武扬威地向崔正证明他的功绩,证明今时不同往日,少时凡庸的他已然功成名就,相反被寄予厚望的崔正继承了家业却没有闯出半点名堂。崔正并不在意,只是真心为崔义高兴。

    可后来,相处得愈久,矛盾也逐渐显露。

    崔正心忧于崔义对他那才华斐然的儿子的苛待,好心劝说于他。他却认为崔正嫉恨他得了这么个好儿子。

    崔正劝他财不外露,不要过分张扬,免得引火上身。他却认为崔正眼红他如今的高位,心有不甘。

    心底看不惯一个人时,不论对方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本意如何,念头无疑都会被往坏处靠拢。

    最终的争端爆发于一个深夜。

    年幼的崔迎之躲在书房外,听见了他们兄弟二人放声大吵。

    她从来没听见她这个往日温声细语的爹声量那么大过。

    争执的根由似乎是因为崔义身上那笔来源成谜的巨财。

    她听见她爹说崔义做的是害人的买卖,若是事发,整个崔家都要遭难。

    他劝他去投案。

    崔义少时离家,摸爬滚打至今,若非做这赌命的买卖,又哪里会有今日的地位,自然不肯,反而指责崔正对他嫉恨。

    崔正又说若是崔义执迷不悟,就要大义灭亲,直接告到郡守府去。

    他少有才名,曾担着整个县中科及第的希望,再加之崔家的名望,是真的有本事登府状告的。

    崔迎之不知道崔义最后是如何回答的,阿娘发现了躲在房外窗下偷听的她,将她领走,不让她再听。

    不过这都无关紧要。

    因为没过两日,便是血案临头。

    她侥幸逃离,流落街头,想要报案,官府又敷衍推拒,最终将事情定为了悬案。

    可她心中再清楚不过这是谁的手笔。

    穷困潦倒,无人可依,外祖家也害怕惹祸上身,对她几次三番地回避。

    她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不愿强求,于深夜折返,孤身回了曲城。

    那日曲城落了场大雨,萧瑟的寒意直往骨间涌。她没有伞,就坐在崔家这断壁残垣间,淋得浑身湿透,出神地想她早晚有一日要亲手杀死崔义报仇雪恨,又想她如今到底该去哪里。

    思量间,迎风扑面的雨滴不知为何失去踪影,她抬首,就见沈三秋支着把伞,蹲在她身前,用柔且轻的语调,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

    如墨的夜色里,沈三秋穿着一身白裳,也似夜间唯一一点光亮。

    她木然道:“这儿是我家。”

    沈三秋似惊似诧,问她:“你是三娘吧?我是你阿娘的故交,原本听传言说崔家全府上下都遭了难……”

    她收了声,用袖口将她面上混着泪与雨的水意擦干:“我叫沈三秋。你愿意的话,我带你去找别的亲人吧?”

    年幼的崔迎之垂首,仿若无知无觉的木偶,冷淡道:“我没有别的亲人了。”

    沈三秋似乎有些为难,也不好就此将人抛下不管,踟蹰一番,又道:“那跟着我怎么样?只是我是个江湖人,仇敌也不算少,生活上定然会有些麻烦。”

    江湖人。

    崔迎之终于有了些反应,抬首,近乎死寂的瞳孔有了些光亮:“你可以教我习武吗?”

    沈三秋牵起她湿漉漉的攥紧衣摆的手,点头:“可以,但是你得吃得下苦头。”

    年幼的崔迎之那时还未经历往后种种,只是想当然地想,她往后余生不可能再会吃比家破人亡更苦的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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