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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暴徒游戏[港]》 80-90(第10/18页)
蒙尘的暗白色, 从上往下整齐的金属防盗网与墙面间隔,像楼宇剥落的外皮, 有一种悠久的生锈感。
以防万一,李忠权另外叫了一台车陪同。下车后,那台车上的便衣保镖旋即隐入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但始终有一位保镖紧随霍邵澎其后。
有电梯,但日常维护懈怠,外加使用时间过久,上升时,钢丝缆绳发出难听的吱哑声。
沈景程和他母亲杨美桦住在二十七楼,门外有一栋老旧的菱形铁闸。虽是白天,感应灯不稳定,频繁闪动,照得不大的空间多了几分诡异阴森。
李忠权先霍邵澎一步,上前摁门铃。
没响。
老人略显尴尬收回手,咳了下,伸手穿过铁闸,拍了拍,“有人吗?”
没人应话,但李忠权不再敲第二回了。
杨美桦没工作,身体又不好,长期待业在家。
后来沈景程做建筑公司赚了点钱,日子总算好过点。可不到几年又打回原形,甚至比以前更糟糕,儿子欠了一屁股债,卖房又卖车,才把窟窿勉强堵上大半,躲掉牢狱之灾。
为了维持两人日常生活,杨美桦会接点手工修补活计,贴补家用。
这些资料,来之前,Florence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所以人一定在家。
果不其然,等了一阵,门后先响起咳嗽声,一声连着一声,越来越近,连脚步都盖住了。
杨美桦打开门,被高大的人影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是催债的人。
“各位大哥,能再等几日吗,景程他——”
“杨女士。”李忠权站在一侧,“我们不是讨债的,是沈生以前的朋友,好久没联系,来探望他一下。”
也许没见过讨债还如此彬彬有礼的人,或者之前来的人里没有慈眉善目的老人,杨美桦胆颤心惊地把铁闸拉开,侧身让出,“那你们请进,我现在喊景程回来。”
说完,杨美桦不太自然地眨了下眼,想抬手揉,还是放下了,转身进厨房泡茶。
说是厨房,其实是一个连转身都困难的小房间。
霍邵澎走进客厅,余光掠过主沙发上的烟灰和不明污渍,坐到了看上去干净点的单人沙发上。
没有过滤工具,所以杨美桦端上来的茶水里浮旋着深棕色的茶叶。
“粗茶,见谅。”
话音刚落,杨美桦还是忍不住揉了揉眼角,像是眼睛里进了什么异物。
李忠权观察了女人许久。
身上穿着老气廉价的碎花上衣,下身一条松松垮垮的长裤,整个人是佝偻的,像腰挺不直了一样。
白发根根分明,掺杂在黑发中,显得刺眼。可若看到她蜡黄的脸色,枯瘦的面颊,干涩起皮的嘴唇和耷拉下来的外眼角,又不那么刺眼了。
“杨女士,你眼睛怎么了?”李忠权问。
“应该是晚上补衫补多了,有点干,我滴个眼药水就没事。”
茶送了,问题也回答了,杨美桦显得有些束手无策,撇头看阳台,“我再给景程打个电话,你们稍稍坐一会。”
她应是想进房间,可脚步莫名其妙歪成斜线,踢到角落里的绿植后,竟然伸出手朝前摸索了下,最后扶着墙进房间。
保镖没有进来,客厅只剩下李忠权和全程默不作声的霍邵澎。
“杨女士眼睛可能出问题了。”他低声说。
李忠权能观察到的,霍邵澎同样,甚至一开门,他就看到女人明显不健康的灰浊眼白。
可哪怕提醒了,他也没给别的反应。
沈景程很快就回来了。
Florence给的资料上显示,他在附近一家超市里打工,不凑上早高峰晚高峰的话,也少有人光顾,他经常会外出偷懒个十几二十分钟。
“妈!”门外传来焦躁的呼唤和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边位啊,电话里边又唔讲清楚,一直系度催我翻来……(哪位啊,电话里面又不讲清楚,一直在那催我回来)”
杨美桦从房间里出来,刚巧沈景程也打开了门。
单人沙发正对门口,他骂骂咧咧的后半句,恍如被当场腰斩,瞬间噤声。
“霍、霍生……”
“好久不见,沈生。”霍邵澎终于说了来此后的第一句话。
沈景程虚空抓了抓拳头,发现掌心已经在冒汗,“霍生,你、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初,他从工程材料中偷油水这件事,是霍邵澎亲自点头放过他的,只是钱要按照合同加倍填上,一分都不能少。
连杨美桦高烧重病时,虞宝意打过来五万块钱,沈景程原本想先送母亲去医院接受治疗,可刚好碰上霍氏连连施压,最后也不得不拿去填窟窿了。
沈景程知道,五万块是虞宝意留给杨美桦治病的。
他觉得自己该死。
其实钱还没填完,但霍氏似乎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没有再催他,因而有空间把更多心思放在还利息高的债务上。
可别说剩下那点空缺了,哪怕他欠了原本金额的十倍二十倍,也不至于惊动霍邵澎亲自上门催债。
“我来取一样东西。”霍邵澎说。
他眸光似滤过一般,很淡,轻描淡写地投放在沈景程身上,似观察,又如俯视。
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一条深灰色长裤,裤管有点长了,局促地堆在脚边,一双球鞋露出,占满泥渍。
脸也有一种日晒雨淋过的焦黄感,如果以现在这副模样混迹进从前那些局中,连当清洁员,都会有人讥讽他不够干净。
只有霍邵澎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已经从虞宝意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
如他所愿。
不再衬得起她,也从始至终都没衬过。
可沈景程不知道。
刚出事时,他像脏东西一样被排挤出原本的交际圈,无一人对他施以援手,所以现在消息也局限在自己一亩三分地,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的前女友成为了霍生的身边人。
而路边报纸摊上的八卦小报,每每看见上面有关豪门的标题内容都会刺痛他,久而久之,也失去关心外面新闻的兴趣。
“什么东西?”
“Bowie十八岁时第一件作品,那枚胸针。”
沈景程的表情一开始是迷茫的,后来犹如地面龟裂,震惊、难以置信等等复杂的情绪交织着,似潮水从裂缝中涌出,直到完全吞没了他。
“霍生、霍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男声含杂大量错愕,气息漂浮,不落地。
桌面上,茶水里的茶叶已经平静沉底。
相比之下,持续滚沸的是茶水之外的世界。
“Bowie现在是我的女朋友。”霍邵澎缓缓起身,语声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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