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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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烟熏得她想咳,却怎么也咳不出;热气吸干了体内的水分,却怎么也喊不出口渴。

    终于,有一丝丝的清凉覆在额头上,她挣扎着开了眼缝,看到的是一双疲惫而红肿的眼睛。

    “孝瓘,我这是……怎么了?”

    费了很大劲才说出这几个字,她以为自己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可他凑在她唇边仔细的听完,只柔声问道:“你是想喝水吗?”

    她没力气再说第二次了,遂点了点头。

    孝瓘坐在床边,伸手将清操扶撑起来,轻轻靠在自己怀中,从案几上够了半盏清水放在她唇边。她握着孝瓘的手,生怕那水盏长腿跑了一般,大口的吞咽起来。

    孰料这一口水径直滑进了气管,她只觉气息一窒,胸口剧痛,扶着孝瓘的手臂大声呛咳起来。

    水早已出来,咳嗽却是止不住,孝瓘顺着她的后脊,咳声止时,她却也虚软下去,再抱起她时,非但意识全无,嘴角竟还挂着一缕血痕。

    孝瓘大急,他强遏住泪水,摇晃着唤了她几声“清操”,她这才悠悠醒转。

    孝瓘似作无意地抹去她唇边的血痕,她却也看到了,强扯开嘴角,问道:“我……我……我这是怎么了?”

    孝瓘被她方才的模样吓坏了,他抱她在怀中,手指抚过她滚烫的额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清操,你在河中是不是呛过水?”

    清操笑了,“两次落水,我又不会凫水……怎了?我这病跟呛水有关?”

    “嗯……你就是在水中受了些风寒,放心吧,很快就好了。”

    “没事,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她口中这样说,眼前却又笼上阵阵黑雾,她分明看不清孝瓘,却仍旧用冰凉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你怎么还哭了?”

    那日张信初见清操,就趁着给孝瓘清疮之时,告知他:“郑娘子命门暗滞,眼角青凝,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

    孝瓘听罢大惊。

    后来,张信给清操诊了脉,又对孝瓘道:“外邪乘虚侵袭,肺失宣通,胸络郁滞,并有水饮停于胸肋。娘子出身高门,本是矜贵之躯,这些日来的磨难,早已虚弱不堪。不幸今日又呛了水,多半是引得肺疾……但也有可能是疫疠。毕竟灾后多疫,不得不防,殿下在营中,这些日就不要过来探望了,至于孩子……”

    “我会命人去城中找一乳母喂养。”孝瓘颤声道。

    孝瓘在日落收工后,仍会来庵庐,只是不再进屋,向张信问过清操的状况,就在院中坐到后半夜才回营去。

    张信让阿巫送去汤,也不是什么下奶汤,而是专治肺疾的药汁。

    直到今日,张信才确认清操并未将病气过给旁人,允许孝瓘到屋中探望。

    孝瓘不想把如此凶险的病情告诉清操,可她的病却一日重似一日,她本是聪慧的女子,又怎会不知孝瓘的隐瞒。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乖乖饮药,认真吃饭,尽力让他安心。

    从秋入冬,天气渐渐寒冷起来,清操的病迁延数月也不见好。

    河阳的工程刚刚完成,天子又传御令,要在洛阳深掘沟堑,以加强防御,孝瓘遂又把营地迁到了洛阳。

    洛阳城经历多年的战火,早已不复当初的繁华。不见往昔林立的街坊,只有些新起的寺庙,承担着人们对安稳来世的祈祷。

    汉人曾引谷水到洛阳,并围旧城修了阳渠。

    魏晋时居民增多,洛阳城一度扩大了城垣,阳渠渐渐荒废。

    此番,孝瓘需在谷水和洛水间修渠,形成新的护城河;同时,他还想疏通城中的阳渠,一方面可以解决洛阳百姓的用水,还可防止敌人掘地道偷袭入城。

    因营地距河阳远了,孝瓘便是驰马,也要入夜才得返回庵庐,未及鸡鸣又要启程,夜里清操辗转咳喘,他还要起身照料,归在一起都睡不够两个时辰。

    “阿巫把我照顾得很好。”清操躺在床上,歪头望着孝瓘日益清减的脸,“你无需日日往返,这样太辛苦了。”

    “我不累。”

    他细细端详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只觉还是热,便用沾了冷水的巾子帮她擦拭,从鬓边一直擦到脖颈,然后把整块巾子覆在她额上。

    “你今日觉得好些了吗?”他总是这样问。

    “嗯,好多了。”她也总是这样答。

    可她的脸色灰白,唇如素缟,她分明没有任何好转。

    他心里很害怕,却又无能为力,他上前浅吻她的脸颊,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明天一定会更好一点的……”

    门外尉相愿的声音忽然传来,“谒者来营,请殿下速回!”

    孝瓘无奈看了看清操,见她正笑着对自己道:“我没事,你去吧。”

    他便重新穿好铠甲,拎起兜鍪,对她道:“我先回去接旨,明日再来看你,你好好睡觉。”

    说是次日再来,可他这一去就没再回来,期间仅托亲随捎过一个口信,说是有些公务,需他亲自料理。

    清操素知他的脾性,若不是遇到天大的事,绝不会仅托人传话,是故惶惶难安,本就咳喘难眠,现在又添这心事,张信来诊脉时,发觉她脉象愈发不好了。

    张信问她缘由,她直接问道:“张太医,你可知大王去了何处吗?”

    “这些日,殿下一直在行台府中议事。”

    “是出了什么事吗?”

    张信叹了口气,道:“大概是因为西虏自武川南下的事吧。”

    “西虏南下?”

    “听说已连下数城,快打到陉岭了。”

    “他们的目标是……晋阳?”

    张信神情凝重地点点头,“而且恒州那边也不太平,突厥人也在调动部队。”

    清操听得手心隐隐出汗——晋阳虽不是都城,却是高氏的龙兴之地,也是齐国重甲骑兵的囤积之处。西贼绕道北上,跨过上冻的黄河,一路南下,便似高举利刃直取对方咽喉。这将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啊……

    她无意抬眼,只见孝瓘一袭银色甲胄,正站在门口。

    张信也察觉了,与他行礼又简单说了两句清操的情况,便退了下去。

    孝瓘取下兜鍪,置于案上,然后一步步走到床边,甲片相碰,铿然有声。他坐下来,脸上缀着温和的笑容,伸指抚了抚她的脸。

    “什么时候走?”清操握住他冰凉的手,淡声问道。

    孝瓘沉声道:“洛州西面的贼军也在部署,我想上书至尊留在河阳防御。”

    “为了我吗?”

    孝瓘低头不言声。

    “轵关有斛律将军,河阳有独孤行台,你应该北上恒州,去阻击突厥人,对吗?”

    孝瓘惊讶地抬起头,他没想到,她已把时局看得这般透彻。

    “你退过肆州之围,又

    曾在恒安镇大败突厥,我想,你的旧部,北境的军民也都盼着你回去。”她望着孝瓘的眼睛,“锋利的宝剑要用在恰当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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