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美强惨[快穿]: 5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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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就看到了一道道或深或浅或新或旧的疤痕。

    对比玉般无暇的双足,愈发突兀。

    他学过医,对伤口也算有些了解,这样的疤痕,绝不可能是小孩子玩闹时磕磕碰碰撞出的意外。

    “是那女人弄的,朕的母妃。”素来不屑做什么扒开伤口卖惨的蠢事,偏生此刻,席冶愿意为了引猎物上钩放下诱饵。

    “她喜欢摔东西,又不许人收拾,朕每次进她的寝殿,都小心极了。”

    但那有什么用?无论小号怎样谨慎乖巧,对方总有理由叫他罚跪,哪怕瓷片扎进皮肉,也得跪够对方规定的时辰。

    关于先帝和小皇帝生母的恩怨纠葛,深宫里避讳,民间却传得沸沸扬扬。

    飞鸟尽,良弓藏,曾经因从龙之功一时风头无两的柳姓相府,在先帝登基的第三年,被连夜抄了家。

    全府上下四百二十一口,除开远在宫内、怀着身孕的皇后,懵懂不知世事的幼童,无一幸免,皆掉了脑袋。

    据说,柳家被抄的那个雨夜,柳皇后受惊动了胎气,又在先帝寝宫前跪了半夜,之后早产生下了六皇子,差点一尸两命。

    再往后,便都是些皇后嫡子生性乖戾、患有疯症的八卦,茶余饭后,沸沸扬扬,没人关心他在宫里过的是什么生活,好像当年差点早夭的瘦小婴孩,一下子就变成了不堪重用的六皇子,接着又一下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昏庸暴君。

    像是吸满了陈年的醋,顾琮的心突然涨涨的,微微发酸。

    哪怕他清楚,对方贵为天子,坐享四海,或许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传言太远了,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现在只能看见小皇帝腿上那些渐渐被药浴遮住的、暗粉的疤。

    伤疤的主人却还有心思笑:“是朕疼,而且早就不疼了,你难过什么?”

    眼角低垂着,像是要哭了。

    “臣就是难过。”闷闷回了句,顾琮将早早洗净的手伸进木桶,虚虚握住小皇帝的腿,找准穴位,按下。

    ……席冶差点没一个激灵叫出来。

    与长久折磨小号的头痛相比,穴位被按压的疼当然不算什么,但它又酸又麻,钝钝地发胀,他没忍住,在木桶里踹了顾琮一脚。

    “药性要被吸收才会起效,难道陛下以为随便泡泡就会好吗?”大手一收,轻易镇压住小皇帝的反抗,顾琮眼观鼻鼻观心,一丝不苟地继续,“看在还有臣会替您难过的份上,陛下请多配合配合。”

    额角一跳,双腿被按在水中的席冶又好气又好笑:“这会儿倒是嘴利,刚刚怎么没见你如此能说?”

    “因为臣现在有点生气,”丝毫未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有多大逆不道,顾琮泡在水中的指腹贴着小皇帝不见天光的皮肤向下,摸索着穴位,又是一按,“所以……”

    “还请陛下忍忍吧。”

    作者有话说:

    二更。

    日常比心。

    第69章

    ? 第六十九章

    ◇

    ◎方才的陛下,很好看。◎

    小皇帝的脚很秀气。

    之前顾琮替对方穿鞋的时候就知道。

    约莫是为了做给外人看的体面、或是其他什么理由, 少年可能会在晨起时被宫人瞧见的双足,模样皆是完好的。

    此刻经药浴一激、被热气一蒸,那层薄薄的、其下藏着淡青脉络的皮肤,便晕开抹淡淡的粉, 不仅称得上好看, 甚至有一些可爱。

    顾琮发誓,一开始, 他真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 一心只想着让小皇帝尽量舒服些,能睡个好觉。

    但自打从膝盖起、由上至下把小皇帝的腿「摸」了个遍后, 额头冒了层薄汗的他抬头,一打眼,瞧见对方的表情, 忽然间,一切就都不对了。

    按摩穴位, 饶是有自己小心控制力道,多多少少也是会痛的。

    大半青丝披散在身后, 唯有两缕贴在额边, 少年的唇紧紧抿着,染了些水光, 鲜红欲滴, 仿佛在隐晦地、无声地诱人采撷。

    以往,对方总是强势的,饶是再痛再难捱,也不会示弱, 像开在崖边的花, 纵使单薄, 依旧叫人觉得高不可攀。

    而此刻,或许是因为过分宽大的里衣如云般将对方整个儿虚虚笼住,带来了种相对娇小的错觉;又或许是因为全部心神都放在腿上,没工夫再端起张冷脸,少年蹙眉、暗戳戳和药材和自己的手较劲儿的模样,难得显出几分符合年龄的稚气。

    似是终于察觉到了身旁传来的灼灼视线,他动了动腿,在木桶里荡开一圈涟漪,轻飘飘睨过来一眼:“做什么盯着朕?”

    没生气,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最多只能算嗔怪。

    嗒。

    水波一圈又一圈荡开。

    仅仅是这么一垂眸的瞬间,原本符号般远在天边的小皇帝,忽然便落了地,染上几分鲜活的烟火气。

    五感突然变得比平日灵敏十倍百倍,顾琮可以清晰地觉察到,因为刺痛、因为酸麻,小皇帝的脚正努力想要避开自己,偏又舍不得真的踹伤他,溅出满地水花,最终,只能不情不愿地、被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捉回来。

    如同在野兽领地打转的小动物,任性地试探着边界,被对方的爪子一次次扒拉回原位,也天真地觉得安全。

    ——这当然只是错觉。

    警惕、多疑、疯狂中透着冷静,不止小皇帝,能活着坐上龙椅的人,除了牙牙学语的婴孩,又有哪个会与天真沾边。

    理智这样告诉他,可顾琮的心却固执地认为,他刚刚感受到的所有,才是真实的小皇帝。

    “因为好看。”慢了几息才想起回答小皇帝的问题,顾琮回神,又说了句可能会掉脑袋的「轻浮话」:

    “方才的陛下,很好看。”

    微烫的药浴渐渐退去热意,赶在小皇帝发火撵自己出去前,他立刻接道:“水凉了,陛下可有觉得舒服些?”

    确实是有的。

    席冶颔首,含糊地嗯了声。

    出了身虚汗,身体松快的同时,头疼似乎也减轻了点。

    但这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话别说的那么死。】突兀地,1101冒了头:“数据显示,你乱成毛线团的精神波动确实有好转。”

    尽管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点。

    【可能是他想治好你的愿望太强烈,本能在和世界意识争抢被夺走的灵魂特质?】

    有了前几个世界的经验,这次没等宿主发问,它就自己找了个相对最合理的猜测,而后,又心虚地打补丁:“当然,鉴于数据库里没有资料……”

    席冶却截断了它的话:“我喜欢这个解释。”

    “真的?陛下莫要哄臣。”拿起木桶边搭着的帕子,顾琮仔仔细细替小皇帝擦干净了小腿和双脚,这才移开木桶,放下了对方的中裤:“陛下发了汗,再行沐浴容易着凉,今夜便只换件里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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