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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小燕尔》 70-80(第6/24页)
砚道是好险。
最开始,因“罗刹案”被抄家的,是大理寺少卿,最近几日,太常寺少卿也卷入此案,全家流放。
眼见着,有衍生成大案的趋势。
段砚:“长兄已差人去阳河县取证,秦国公会有错漏之处的。”
姚益说:“我和拾玦在阳河县住过,那‘地头蛇’着实厉害。”
段砚不服,双手朝某方位一拱,道:“再如何,今上下令彻查,此事定能水落石出。”
陆挚摩挲杯子边缘,忽的笑了一下。
段砚:“你笑我什么?”
陆挚摇头,他眼底没有笑意,含着一种清明冷意:“我只是笑,秦家早有准备。”
秦聪就是那颗弃子。
……
保兴十一年的年节,注定不平静。
秦员外换主,从大理寺少卿到秦国公,继续背靠大树,上供金银。
只是,秦国公又靠“罗刹案”扳倒大理寺少卿。
虽然这次没能拉萧山书院一派下水,重挫其势力,但也起到敲山震虎之用,令工部三部不敢妄动。
“罗刹案”自然也波及秦员外,只不过,秦国公力保他,光看钦差是刑部侍郎,便可窥见一二。
而秦员外脱身的办法,也简单——把事情全推到秦聪头上。
秦聪是直到捕快缉拿他,才恍然发觉自己被卸磨杀驴。
彼时,秦员外还在祭拜菩萨,他近两年又瘦了点,分明锦衣玉食,却隐约有皮包骨的趋势。
秦聪在外面叫骂,不愧是乡野之地出来的,果然难听。
秦员外对心腹说:“割了他舌头。”
还没等心腹行动,秦聪的吼声,传到了屋内:“个老不死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老子早就备好了后路,你尽管弄死我,待我一死,所有证物都会送到盛京!看你如何笑到最后!”
“……”
最终,秦聪暂时被关押起来。
汪县令没叫人对他动刑,进牢房看他时,劝了一句:“你再折腾,也是死期将至。”
秦聪笑道:“那你女儿呢?还有你外孙秦琳,他若有父亲死于贿赂案,他如何考试?你真是把你家人当什么了。”
汪县令冷笑道:“你没资格和我说这些,你从前也并不看重他们。”
至于汪净荷,汪县令想,那孩子性子温顺,能理解的。
阳河水运在此,总会有各种手伸进来,就说那工部段方絮,他就真的问心无愧,只为百姓?
当日,汪县令叫董二去秦府传话,汪净荷带着秦琳回娘家。
她今日在家,是眼睁睁看着秦聪被抓走的。
秦员外要和秦聪切割,把“罗刹案”的行贿行为,推给秦聪个人。
为此,他所受最大的牵连,是没了官职,但无妨,官职本就是虚的。
秦琳还是受了惊,哭哭啼啼的。
汪府,汪县令哄了哄秦琳:“乖,你都要五岁了,再不能这般软弱。”
他叫人把秦琳带下去,对汪净荷说:“秦聪说,他手里有罗刹案里罪臣和秦老爷的通信,你知道藏在哪么?”
汪净荷垂首:“爹,我不知情。”
诚如汪县令对秦聪说的,秦聪并不在乎汪净荷,更别提会告知她机密。
汪县令便觉得汪净荷这点不好,叹气:“罢了,侍郎大人会保我同秦老爷,你也别慌。”
汪净荷:“是。”
汪县令:“你和秦聪和离了吧。”
汪净荷对此早有预料,她是不爱秦聪,却也难免心寒。
她待要若往常那样,说一个“好”,汪县令说:“你还年轻,翻了年也才二十六,我会替你再张罗一门婚事,只不会是青年。”
汪净荷突然抬起头。
她想到她的继母,三十岁的刘家寡妇,为家族利益结盟,嫁给四十多汪县令。
原来是这种感觉……难怪继母心如槁木。
她忍住哽咽,道:“爹,这事能不能以后再提?琳儿还小。”
汪县令:“那你再想想。”
离开汪府,汪净荷魂不守舍,牵着秦琳回了秦家,正巧遇到秦玥要出门。
再过几日就是翻了年,秦玥也要十三岁了,他自小生得壮实,眉骨像秦员外,有些高,目中藏着深深戾气。
他背着手,笑着对随从说:“借住我家的狗男女,那狗男是必死无疑了,狗女也差不多了?”
随从:“就是,狗男女的孩子也必死无疑!”
秦琳吓得躲在汪净荷大腿后。
汪净荷不至于和秦玥争执,等到秦玥走远了,这才带着秦琳回家取暖。
秦玥这日心情不错,和几个随从去阳河边上垂钓。
腊月的天时,阳河结了一层冰,几个随从搬来沉重的大石头,砸开冰,又用竹篙搅动,好一会儿,弄出一个大水坑。
秦玥放了钓竿,旁边自有随从殷勤地备上瓜果。
那人却忘了,秦玥的爹是吃香瓜死的,是另一个随从给他使眼色,他才惊觉,悄悄藏起香瓜。
这点小动作,没躲过秦玥的眼睛,秦玥问:“你们做什么?”
随从:“这……”
怕被秦玥打,他战战兢兢拿出香瓜。
秦玥反而笑了:“切来吃。难不成我爹吃死了,我就会吃死?”
随从立刻谄媚:“不会不会,少爷长命百岁!”
秦玥就说:“百岁就不必了,除非叫我做人上人,否则就算到祖父那年纪,一年上供万银,又有何用,还不是被人当枪使。”
说到感悟之处,他点评起这次“罗刹案”,滔滔不绝。
不远处,一块大大山石后,骆清月抱着一只鸡坐着,胸前挂着吃了一口的大饼。
他听着秦玥的话,心头大惊。
因“罗刹案”影响,从今日起,州学、县学直接休学到年后初七,比起往年多放三日。
骆清月告辞同窗,想着要过年了,便拿今年卖各种东西攒下来的钱,花了一百文买一只肥公鸡回家添菜。
路上,他还喜滋滋地想,若父母亲知道他在县里读书,不止没花钱,还攒了一只公鸡和十文钱,该有多开心。
走到附近,他累了,坐背风处歇歇脚。
没多久,他就听到秦府一众随从的声音。
骆清月知道秦玥的个性,根本不敢和他对上,就躲了起来。
结果,却叫他听了满耳朵的秘闻。
他心跳得极快,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只能捂住嘴。
不动还好,一动,他和那公鸡对上眼,正祈祷公鸡别出声,畜牲还是畜牲,突的:“咯咯咯。”
随从:“谁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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