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尔: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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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翟鸟衔宝珠的簪子,墨笔下,翟鸟神韵栩栩如生,珠子有拇指大,大气漂亮。

    修长的指尖,轻抚这幅画。

    陆挚花出去的半贯钱,没过东北院的明账——

    他所有钱都给云芹管,需要时,自然可以支取,只是,他想偷偷攒钱,给她打一套金银头面。

    这支簪子图,就是他一日一日想,一笔一笔描绘的。

    藏着这份心思,他每次存几个铜钱,才刚存到半贯,却都花出去了。

    倒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再让这些人靠近云芹,他更坐立难安。

    只是,等还了姚益的欠款,接着得还何家的用度。

    陆挚出神地想,什么时候,才能给她这簪子。

    另一边,云芹和胡阿婆回到家,她心里也存个想头,这无赖在长林村一日,就是麻烦一日。

    他这种人本性不改,手脚脏,小孩们都怕遇到他。

    她琢磨着,该请这人再吃一顿教训。

    然而,接下来好几日,云芹虽有心留意,却再没遇见那无赖,问了村里小桃几个小女孩,她们也都不知情。

    这日,厨房灶台锅里冒出热气,云芹团着面,往里面削面,今日中午吃饼汤。

    胡阿婆分了一块糖糕给云芹。

    老婆子心情很好,笑得两眼成一道缝,说:“老天保佑,那不肖无赖,可滚出长林了!”

    云芹叼着糖糕,问:“他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出手。

    胡阿婆:“没错,唉,说出来我不怕你笑我,那小子他爹还在时,他爹总把我打得……唉。”

    她有些哽咽:“好容易盼到他爹跌进井里死了,他却学了他爹的性。”

    云芹一顿,舀出一碗饼汤,递给胡阿婆。

    烟火气氤氲出一片淡白,胡阿婆揩揩眼角,笑了起来。

    ……

    无赖没办成事就跑了,林伍知道的时候,也来不及了,刘员外已替何大舅说话。

    被他鼓动的人,或多或少,收了他的好处,刘员外要收手,他们当然跟随其后。

    不到半个月,这事渐渐没什么人提了。

    当然,何大舅在县衙典吏的工作,就弄丢了,何宗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州学,徒留一地鸡毛。

    韩保正帮何宗远运作,他提了厚礼,登上州学老先生的宅邸。

    韩保正在县里,也有些好名声,学子若家庭十分困顿,去他家,能分到一顿饭。

    也因此,老先生接见了他。

    二人在堂内坐着,吃了两盏茶,韩保正说:“宗远确实是我的侄女婿,不过我来当说客,也是看他何家三个秀才,有些前途。”

    老先生拨弄茶盖:“哦?他家不是两位吗?”

    韩保正:“其中一个是外孙辈的,叫做陆挚,字拾玦。”

    老先生惊喜:“原来是他?”

    县学的王秀才比不过新私塾的陆挚,这事大家都有所耳闻。

    虽不知两首诗的具体,光看王秀才打那之后,夹着尾巴做人,可见一斑。

    这位老先生是举子出身,当过十多年父母官,后来告老还乡,就在州学当学究,指点秀才们的文章。

    他爱惜人才,又细细问了韩保正,关于陆挚的情况,当即决定,登何家的门去劝学。

    何宗远得知后,忙将自己这个月做的文章、诗句,装订起来,来回翻阅《论语》,就怕要被询问功课。

    他要想重回州学,只有这个机会。

    韩银珠一开始听说,老先生要上门,甚是兴奋,但看丈夫严阵以待,韩保正也直说了,人家为陆挚而来,她怄起气。

    在她看来,丈夫一样是秀才,如何就比陆挚差了?

    无可奈何,她只能去比差的,不管如何,何宗远也比何善宝好。

    不过,自打从县里灰溜溜回家,她低调了许久,只想等这事过去,再拿何善宝好好嘲弄邓巧君一番。

    如此一来,老先生下拜帖的事,除了何宗远这几人知情,其余人都被瞒得严严实实。

    …

    第二日就是三月初三,陆挚休假,前日晚上,他和云芹商议:“明日你们就要去山上了?”

    云芹侧着脑袋,缓缓梳着头,说:“是,和知知、桂娥、小灵、月娥……”

    细数一下,她要带五六个孩子去山上。

    陆挚想,很像一只大鸭子屁股后面跟着一串小鸭子,摇来摆去,呼啦啦过乡道。

    他忍不住笑了下:“我也去。”

    云芹看陆挚,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陆挚执起她一缕头发:“我不能去吗?”

    云芹只好说实话:“你去了,大家怕。”谁让他不止是陆表叔,还是陆夫子、陆学究。

    陆挚:“我没教过她们。”

    只是,威严这种东西,一旦积攒了起来,想要祛掉,就不容易了。

    云芹不管他,继续用梳子梳发尾。

    蓦地,他把她打横抱起来,云芹轻轻“呀”了一下,也环抱住他,两人到了床上,嬉闹起来。

    陆挚亲她面颊,笑道:“她们真好,有婶娘带,我却没有。”

    云芹被他闹了一下,面颊泛出粉晕,小声:“你还叫我别把你当孩子呢。”

    陆挚:“……”

    他亲她耳垂,又亲她嘴唇,哪哪都亲不够似的,跟着她的语气,小声说:“那我确实和她们不一样。”

    他漆黑的眼眸,倒映出云芹的模样。

    她才刚洗了澡,乌发披散在肩头,眼眸圆润,微敞的衣领,露出细碎莹莹的锁骨。

    陆挚低头,轻吮她的锁骨,落下一道道泛着热意的红痕。

    他抬眸,云芹轻阖眼睑,长睫盖住她的眼神,些微迷离。

    如今他们默契地定了一旬一次,已没有先前几次,那般羞涩,一趟热水洗两人也不少见。

    只是,陆挚想,每回一次,就收歇了,是不是太……

    浅尝辄止了。

    他喉结轻动,但迎上云芹疑惑的眼神,还是按下心思,起身笑道:“明日要去山上,便不闹你了。”

    眼看陆挚要去改课业,云芹卷起被子,把自己卷成长条馒头。

    陆挚:“这是做什么?”

    云芹埋在被子里,脸颊红扑扑,眼神亮晶晶:“不给你闹。”

    陆挚:“……”

    他突然后悔,是自己先说的不闹她。

    好在,他“死乞白赖”地定下,和云芹以及几个小孩去山上的事。

    隔日,陆挚早早起来。

    听说小孩们都会戴上云芹送的香囊,他在他的新香囊里,装上好些艾草,塞进一两碎银,还有一方手帕。

    香囊装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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