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尔: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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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附庸风雅。

    ……

    云芹十二、三那两年, 文木花从隔壁刘婶婶那买得一株蚕豆苗。

    那年天时差,风不调雨不顺,庄稼人家也常上山寻吃的,人人挂在口头上的一句话, 便是“惨过十九年”。

    建泰十九年那年, 阳河泛滥, 民不聊生, 以此类比, 可见,保兴元年那年如何艰辛。

    人一多,山上也打不到多好的猎物。

    云家人吃了一整年菽豆拌藜藿,看到绿叶, 大家嘴里便泛苦。

    所以这株豆苗,让云家几个小孩馋得不行, 二月种下去,眼睁睁看着它长出豆荚、结了饱满的果实。

    六月的一天, 云广汉和文木花去赶集,家里就剩云芹几人,他们对蚕豆下手了。

    八岁的云谷和知知捡干草, 云芹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把一粒粒蚕豆埋在地下烤, 只留一个口子,用铁钳搅动。

    干草不经烧,很快要没火了, 云谷突的掏出一本书,豁了个门牙,说:“这是爹娘房间垫桌脚那本书。”

    云芹记得这本书, 既是垫桌角,应该没大用。

    原来是小人画,她便盘腿坐下,看一页,撕一页丢到火中。

    知知陪她看,奶声奶气道:“大姐,他们不穿衣服!”

    云谷:“哪呢?”

    云芹立即合上书,双目炯炯。

    她突然意识到,这估计就是村中妇人,偶尔会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的东西,不是小孩能看的。

    好在这时,坑里传出闷闷的荜拨声,云谷和知知欢喜:“蚕豆裂了!”

    云芹把薄薄一本书都丢到火里,火光跃动,少女的清丽的面庞,些微泛红。

    她利索地用铁钳翻出烤蚕豆,焦黑的豆荚,裂了一道细细的口子,露出鲜嫩的蚕豆,粉糯甜香。

    蚕豆很满足三小只,吃得几人嘴巴黑黑的。

    同样的,因蚕豆若弄不全熟,吃了可能要闹肚子,太过胡来,文木花也赏了他们一顿“竹笋炒肉”。

    过去的事,本来云芹也不大记得了。

    再次意识到男女之别,是出嫁前的那一夜,文木花苦口婆心,跟云芹讲的“道理”。

    但就像水中月,太过遥远虚幻,不如到嘴的美味蚕豆让云芹印象深刻。

    所以,就在前一刻,陆挚贴着她的唇,云芹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只有“好轻”。

    其余的,她还没来得及细品,陆挚却点到为止,她才抬起头,好奇地问出那句:“这就没啦?”

    便是这句,让陆挚的眼神微微一沉。

    他又亲了下来,气息发紧,轻轻吮了下她的下唇。

    及至此,云芹才终于忘记了蚕豆,反而唤起了更深更远的记忆——在她很小的时候,吃过的云片糕。

    柔软得不可思议,又甜滋滋的。

    青涩的唇瓣,缓缓相互摩挲,他们都十分生疏地探索,光是这么亲着,足以蒸得耳尖泛红,唇上潋滟。

    什么蚕豆,什么云片糕,云芹全然想不起来了。

    其实她自嫁给陆挚,并不是没有亲近的接触,比如碰手肘,比如擦汗。

    一张床都躺过来了。

    但大多数时候,云芹都心如止水,她只是觉得,文木花就是这么对云广汉的,她当然也可以这么对陆挚。

    成为大人的第一步,是模仿大人,索性,模仿起来并不难。

    但是,亲吻是不一样的,她从没见过旁人亲吻,无从模仿,全是本能。

    这是一种全然属于他们的,私密的感受。

    忽的,门外传来几阵脚步声,并春婆婆一句:“哎哟,小祖宗,别跑,老婆子跟不上你了!”

    屋内两人,像是被火燎了一下,迅速分开。

    云芹埋头,翻动桌上那旧旧的笔筒,把几根笔都拿出来欣赏,小声咕哝:“这个笔可真是笔。”

    陆挚轻轻笑了声,他音色一点点低哑,听得云芹耳廓发痒,不由抬眼,就看他蜷着手指放在唇前,侧着双眸,也在看她。

    他的眼底是半山腰上的一汪泉水,宛转流动,浮光跃金,非常漂亮。

    云芹赶紧低头,把笔塞回去。

    也就是这时,何玉娘进屋来,她起先在何老太那边吃饭的,嘴里还嚼着饭,道:“蜻蜓,蜻蜓!”

    原来她吃着晚饭,听说云芹回来,惦记着竹蜻蜓,就急着来玩。

    云芹终于找到事做了,赶紧去翻包裹,找出知知那只竹蜻蜓,顺便把那包兔肉给春婆婆。

    春婆婆嘿嘿地笑,有种心思被小辈看透的难为情,但也总算拿到心心念念多日的兔肉。

    竹蜻蜓和彩线鞠球,两样玩具都保管得很好,她们都是惜物的人。

    何玉娘捧着竹蜻蜓,一边跑出屋子一边欢呼,春婆婆拉着何玉娘:“来玉娘,我教你玩。”

    何玉娘躲开春婆婆:“我会!”

    说着,她双手旋转,竹蜻蜓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竟往她们身后飞,“咻”的一下,从窗户飞进屋中,掉落。

    云芹笑了笑,伸出左手去拿,没留意陆挚也伸手来,突的和他们的指尖撞到一起。

    二人抬眼,又齐齐朝窗外看。

    何玉娘:“蜻蜓呢?”

    云芹右手拿起竹蜻蜓,从窗口递给何玉娘,何玉娘或许是受春婆婆影响,也要教云芹怎么玩:“两只手转起来!”

    云芹小声:“我会的。”

    何玉娘用双手搓着竹蜻蜓,又想教陆挚:“你呢?”

    陆挚轻笑:“母亲,我也会。”

    何玉娘“哦”了声,拿着竹蜻蜓自去小院子玩了,春婆婆还唠叨:“饭没吃完呢,先回去吧?”

    云芹和陆挚看着窗外,春婆婆追着何玉娘跑,两人都没有动。

    窗下遮挡处,一只大手,攥着稍小的手。

    他们手上各自有大小茧子,摩挲在一起的地方,是粗糙的,却让人心口泛软。

    陆挚垂眸,缓缓看向云芹。

    她只顾盯着外面,似乎察觉他的视线,她悄悄眨了眨眼,象牙白的面颊上,抹上一层淡淡的粉。

    陆挚抿了抿唇。

    心口还在狂跳。

    …

    竹蜻蜓在何玉娘双手一旋,高高飞起,叶片疏忽切换之间,黑夜轮转白日,秋阳杲杲,一个华美的彩绘竹蜻蜓,“啪”的掉到地上。

    婢女捡起竹蜻蜓,重新递给秦琳:“琳哥儿,玩。”

    一岁多的秦琳手上没力气,拿着竹蜻蜓挥着,又甩了出去。

    很快,秦琳腻了竹蜻蜓,“嗷嗷”哭了起来。

    秦家十分安静,秦员外活到这个年岁,十分惜命,近几日去庙里吃斋养生。

    秦琳的嗓音贯穿家宅,更有种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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