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生每天都想当邪修: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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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就有意思了。”

    沈时安一头的义愤变成了雾水:“谁?”

    苍韫桢一撩袍摆,在她桌角坐下:“一个江湖散修,年少时也同你一样,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总是得利者,却仍旧对一切都心怀不满。”

    “所以究竟为何?”沈时安被这些折子搅扰多日,不肯轻易放过这个问题,执着地追问。

    她承认,自己长大的环境对于寻常女子来说其实不太寻常。其他孩童开智的年纪,她却没了亲生爹娘,一团懵懂时,被彼时还是闺阁小姐的柳卿知收作侍读丫鬟。没比她大多少的小姐亲自教她认字读书,所有的诗书都由小姐揉碎了为她讲解,她习得的所有学识里,都有柳卿知留下的烙印,不是什么学塾夫子,不是什么三纲五常。

    但她与柳卿知一点也不像。苍韫桢想。

    女帝用那双阅尽了世人的眼注视了她片刻,随即笑起来:“你在卿知身边长大的时候,应当见过不少世家子弟。”

    “可是世家子弟……”沈时安立刻便要反驳,声音却在苍韫桢安静的注视中渐次淡退了。

    是啊,这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论是自小便知自己与旁人不同,金尊玉贵的世家子弟,还是必须挣命才能出人头地的寒门子弟……都没什么不同。

    因为过去的诸多朝代,偌大史册中,谈论起世家和寒门的“子弟”时,都不曾将女人放进讨论的范畴中。

    世家的女人会去哪里?寒门的女人会去哪里?她们仍然会有自己的姓氏,但会逐渐失去自己的名字,除非成了某场祸事的替罪羊,因为美貌获罪,成了某个祸国殃民的“祸水”。

    又或者为了夫家,为了父亲,变成功德碑上引人赞颂却毫无灵魂的一笔。因为那功德碑上镌刻的并不是她们,是某人的妻子,某人的女儿,不是她们自己。

    骂名与赞颂,都不是她们该背负的东西,真正该承受千古骂名的人在哪里?迫使她们被毫无灵魂地赞颂的人在哪里?

    眼见沈时安的神情逐渐变得愈发气愤,苍韫桢伸出手在她眼前招了招:“诶,又想岔了。”

    沈时安回过神来看向她,怒睁的眼像某种几欲咆哮的小兽。

    苍韫桢坐在桌角,伸手拨了拨她的笔架:“我明白你的愤怒,因为这些事看起来似乎全是某一群人造成的,但这并非问题的关键,一味地将矛头指向这群人,反而正证明了他们一直以来宣扬的那一套话。”

    “什么?”沈时安在对外时,总是学着柳卿知神色冷硬,面对苍韫桢和柳卿知时却总像白纸,她们说什么她都会认真听着,任凭两人的言行将她晕染成任何模样——所以苍韫桢也不得不严肃对待每一次同她的对话。

    “女人,天生缺乏理智,难成大事。”苍韫桢勾起嘴角笑了笑,“不必在乎他们,那不重要,他们的气急败坏,他们的恶意中伤,正说明你得到了他们都不曾得到的东西,而且比起他们,更为轻而易举。你比他们优秀数倍,甚至十数倍,到时他们难望你项背,你又为何要同这些与你隔着万水千山的人计较?”

    苍韫桢又略微收敛了自己的笑意:“但在那之前,你要忍耐,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你所在的位置还不是展露野心的最佳位置,那你就要等。”

    “可是什么样的位置才是那个最佳的位置?”沈时安不解。

    “你会知道的。”苍韫桢从她桌上跳下,走回独属于她的那张席案之后,“你会抵达那个位置的。”

    ****

    “任师姐。”关云铮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趁任嵩华还没回试心玉那边练剑,喊住她问道,“师父和掌门说,来日大比时昆仑的人会来。”

    任嵩华颔首:“掌门同我说了。”

    “那时……奚长老当真说过要将你纳入门中的话吗?”关云铮问道。

    每逢提起有关戚寻月的旧事,几人的态度各有不同。章存舒会对自己不喜欢的话题闭口不谈,步雁山虽然不会有所隐瞒,但说到这些事难免生出一番感怀,只有面对任嵩华时无需顾忌,她会有话直说。

    但关云铮从不觉得这是所谓的“无情”,任嵩华修的是无情道,但不是浅薄的“断情绝爱”——强行断情绝爱的角色她见得多了,由于情绪管理不到位,常年压抑正常情感,最后多半要走火入魔。

    任嵩华的“无情”更像是一种“优先级”。对她来说,事比情重要,那就只谈论事;情比事重要,那也可以先谈论情。

    譬如此时。

    “奚亭长老确实在师父面前提起过,想让我入昆仑派修习。”任嵩华归剑入鞘,在关云铮身边坐下,“我那时尚且年幼,不太愿意与生人交谈,没搭理。”

    大概是因为彼此对戚寻月和她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这次任嵩华没再对“师父”这个称谓闭口不谈。

    只是……竟然是这么“朴素”的原因吗。

    关云铮犹自震撼,便听一旁的任嵩华接着说道:“如果那时我就知道师父会死的话,我或许会跟奚亭走的。”

    “什……为什么?”关云铮惊得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嗓子。

    任嵩华看了一眼不远处安静伫立着的不熄鼎,仿佛在确认那个灵魂能听见她说的话似的:“因为羁绊不深,就不会伤心了。”

    关云铮感觉自己的喉口久违地抽动了一下,那是她因为极度共情,痛苦躯体化的征兆。

    “常年待在昆仑那样全是无情道修的地方,想必也不会有太多闲暇想起曾经的师父。昆仑偏僻,消息大概也不甚灵通,不会知道师父究竟如何了,是生是死,过得怎样。”任嵩华语气平淡地说道。

    偌大归墟没有一棵柳树,如今也并非柳树飘絮的季节,关云铮却觉得有絮状的东西卡在自己的喉口,让她吞咽不得,喉咙一阵粗粝干涩。

    “师父死前曾问我,要不要转认掌门做师父,我仍旧没搭理。”任嵩华的目光又看向了另一边那漆黑的试心玉。

    “那掌门修的是……?”关云铮皱着眉将那点不舒服的感觉强行咽下去,开口问道。

    任嵩华回过头看向她:“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我更无从知晓。”

    但任嵩华一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做掌门徒弟的。只是没想到……掌门竟然也说不出自己究竟修的是什么道吗?那当初他的剑忽然“闹脾气”,会不会也不是因为所谓的“剑柄缺了一块”这样荒唐的理由,而是什么别的……掌门意识到了却不曾宣之于口的原因?

    章存舒的剑意“死了”,所以他的剑在后山的剑冢里;步雁山的剑“闹脾气”,又是因为什么?他的剑意那时出了什么问题?亦或者,是道心出了什么问题?

    “那块试心玉其实是师父问奚亭要来的。”任嵩华抬手指了指远处,神色寡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她见我喜欢练剑,又不知从哪听闻昆山玉可以锤炼人的心性,问尚未离开归墟的奚亭讨了一块。昆山玉分黑白两色,白色常被昆仑人用来刻字传信,黑色的她们也看不上,骤然听闻师父的请求,乐得成全。”

    她毫无波澜的语气让关云铮品出了一丝诡异的温情,仿佛其中仍然残留着她对师父的一丝温情似的,仿佛……她还很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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