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250-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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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点三百人随我同去。”

    又侧首交代小将:“让副将先代我督战。”

    那鹰犬自从杨朔下来后,说话的声音便一直压着。

    当下城门口处的守军只闻得他嚷完城内有西陵军,杨朔亲自下来见他后,随即便带了一队人马同他一道离开,不免议论纷纷。

    小将为稳住军心,在杨朔离去后厉声大喝:“看什么!看什么!手脚给我麻利些!城门就在跟前,有没有西陵蛮子从自个儿眼皮子底下溜进城还能不知?一蠢材急见将军口无遮拦谎报军情罢了,回头自有军法处置于他!尔等若守城不利,一样军法处置!”

    守军们被小将这番话唬住,这才继续往城楼上运送物资-

    鹰犬引着杨朔行至临街一处酒楼停下,杨朔抬首往楼上看了一眼。

    因此处离城门已不远,西陵人攻城,附近的百姓和商户早已被疏散,此刻瞧着四下空无一人。

    鹰犬做出“请”的手势:“我家主子就在楼上。”

    杨朔带了四名亲兵跟着他一道上楼,其余人则把守到了附近各处要道。

    一行人抵达二楼雅间门口时,守在门外的鹰犬撩起门帘,杨朔看着靠窗品茗的年轻男子,深色的脸孔在那刹那间,竟也隐隐透出了几分煞白。

    裴颂抬手给对面的空盏斟上清茶,并未侧目,只唇边含了笑:“杨将军似乎并不高兴见到颂?”

    杨朔让四名亲兵同鹰犬一样留守在了门外,自己只身入内,在裴颂对面坐下:“你……怎会在此处?”

    裴颂唇边笑意不减:“自然是为了见将军。”

    他答得风轻云淡,杨朔在这顷刻间,心下却是一沉再沉。

    他能出现在关内,那先前那名鹰犬说的城内出现了西陵军是不是也是真的?

    他带着这样一伙人是如何入的关?

    太多困惑和惊骇堆积在心头,几乎快成了压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朔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我妻儿现在何处?”

    裴颂品茗的动作微顿,随即淡声道:“将军放心,尊夫人和两位公子都安全着,凭将军当初放颂出关之恩,颂也不可能苛待尊夫人和两位公子不是?”

    杨朔拿出了那枚染血的发钗放到桌上。

    裴颂瞥了一眼,淡笑道:“夫人不知颂同将军有故,在颂带人去府上接夫人时,欲以钗自戕做胁,底下人救夫人,不慎让夫人伤到了自己。”

    杨朔不知信没信他这番说辞,只说:“我想见见我夫人。”

    “可以。”裴颂答得很是爽快,将手中茶盏放下时,抬眸道:“不过杨将军应能猜到,颂特邀将军来此,是有事同将军相商。”

    杨朔沉默了好几息才道:“只要不是有违道义之事,我都可答应。”

    裴颂身形后靠,散漫出声:“颂想要杨将军大开城门呢?”

    杨朔面皮上的肌肉一寸寸绷紧,缓慢道:“恕难从命。”

    裴颂看向窗外:“颂知道将军介怀什么,颂不会一直同西陵合作,她菡阳昔时能向陈国联姻借兵伐我,今颂也不过是向西陵借兵重返梁地罢了。将军打开城门后,颂自有法子为将军开脱,断不会让将军沾上叛投西陵的污名。”

    他长眸微垂,唇边笑意带了几分微苦:“昔年家父镇守此地时,饮风咽沙、鞠躬尽瘁,只因温氏那皇帝老儿猜忌,便被召回京中,后蒙冤下狱,我秦家,在这十余载里便一直沦为了人人唾骂的乱臣贼子。

    “家母病逝后,家父也在流放途中患了疯癫之症,将当年的痛和冤一并忘了个干净,颂却忘不掉。”

    他搁在桌案上的手紧攥成拳,唇边微苦的笑意,带了不甘和讽意:“颂对这腐朽不堪的温氏王朝,一直有着大不平。”

    他再次看向杨朔:“将军先前能助颂出关,想来也还念着家父昔年的知遇之恩,将军何不助颂一臂之力,同颂一道重整这河山,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这番话叫他说下来,很是情真意切。

    杨朔却道:“公子既诚心同末将相商,又何至于挟末将妻儿?”

    裴颂眯眸:“颂只是希望将军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

    杨朔没继续当前的话题,苦笑之后,问起同眼下无关的话来:“公子改名换姓入朝多年,可曾查过大将军蒙冤被流放后,西疆的境遇?”

    裴颂并不作答。

    杨朔看着跟前热气氤氲的茶盏,兀自道:“大将军被调回京中后,成祖派了彼时还同敖党分庭抗礼的高家接管西疆。再后来,成祖驾崩,高家在皇储之争中落败,敖党成了外戚,户部对拨划给西疆的军资便愈发苛刻。高家蓄意借助将士们对朝廷的不满谋反,暗中克扣将士们的饷钱,日子最难熬的那会儿,底下将士们接连三年都没发过饷。”

    他说至此处,沉沉吐了口气:“西疆原是在那时就该同朝廷有一战的,能幸免于难,是彼时还处处受制于敖党的长廉王同户部据理力争,替西疆要到了拖欠多时的军饷,又亲赴西疆送至将士们手上。

    “高家视长廉王为乱他们计划的眼中钉、肉中刺,在路上就欲将其先除之而后快。后来高家行事败露,也是长廉王死里逃生稳住西疆众将士,才让不知情的将士们不至被高家蒙骗,跟着一道谋反。”

    杨朔眼中浮起诸多复杂的情绪:“也是那时,长廉王从我等口中知晓大将军含冤,向我等承诺回京后必会暗查此事,待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定会为大将军平反。

    “回京后,长廉王勘破高家蓄意谋反、稳定西疆之功,在敖党出兵后叫敖党一并揽了去,长廉王也并未食言,暗地里彻查大将军的冤案。当年随大将军受牵连的诸多部将,其后人都得长廉王府照拂,为妥善安置这些人,末将都曾被其秘密嘱托,于麾下收容了数名。”

    裴颂神色隐约透出了些许难看,他虽曾为敖氏鹰犬,但杨朔暗中还和长廉王有这么一段故交,却是他不知晓的。

    杨朔缓缓道:“而今坐拥这天下的,若是置百姓于水火的成祖和韶景帝,追随公子,末将自无二话。可数载前险些登上洛都那把龙椅的……是长廉王!”

    杨朔眼中隐有悲意,说:“公子……回头吧。”

    裴颂面寒如霜,片刻后嗤笑出声:“他温氏父女二人,还真是好手段,打一巴掌后再给颗甜枣,便在害得我秦家阖族如此后,还诓得你们这些昔时受我秦家恩惠之人,个个都帮着他们说话!”

    说到最后一句,裴颂眸色陡然冷戾,眼中恨意浓烈恍若实质:“是不是想说,温世安那老东西铸下的错,同他们父女二人无干?”

    他冷笑:“若非为了扳倒敖党,顺带拉拢你们,他温元基会如此好心?”

    似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裴颂慢慢靠回椅背,语调也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失态和盛怒都只是错觉:“不过也不怪将军,那父女二人,最是狡猾伪善,极擅做这等假仁假义的戏码,朝中受他父女诓骗之人,不知何几。”

    他盯着杨朔:“将军此时投颂,为时不晚。”

    杨朔沉叹一声,闭上了眼,似已明白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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