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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归鸾》 230-240(第17/20页)
屡骚扰尼鲁他们的那支梁人骑兵的动机,也就不难猜测了——不外乎是为拖延时间,给虎峡关那边争取胜算。
梁女是如何这般快得到他们发兵虎峡关的消息,又即刻同萧营化干戈为玉帛的,赫伊已懒得去深究。
她只知道,对方胆敢亲来这边城,就是同自缚送死无异!
臂下的血脉开始贲张,她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松,只觉全身的骨骼都在叫嚣,迫切地渴望一场杀戮同鲜血的洗礼。
赫伊盯着远处城楼,缓缓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攻城!”
战鼓擂响,厮杀声如海潮回荡着撞向对面城楼。
城楼上,牧有良当即喝道:“弓弩手准备!”
守在城楼垛口处的陈军将士们纷纷装箭上槽,顾奚云抚掌两记,一道上城楼的梁军将士们也持驽守在了垛口后,只等陈军将士们退下来装箭就顶上去。
牧有良转身朝温瑜抱拳道:“公主,您亲临戈勒城,军中上下已是士气大振,城楼上流箭无眼,公主且先回避,等末将捷报!”
温瑜道:“将军只管督战,不必顾虑本宫。”
她说这话时,带着青云卫寸步不离紧跟她的昭白朝牧有良浅一颔首。
温瑜神情温和,视线掠向下方嘶吼冲杀而来的西陵军,同样没有分毫色变,只吩咐一旁的顾奚云道:“奚云,此战,你跟牧将军多学着些。”
顾奚云颔首应是。
话已至此,牧有良也知温瑜是要亲自看看西陵的打法,他朝着顾奚云抱拳算是见过礼了。
顾奚云抱拳回他一礼。
她此番带着两万梁地援军随温瑜一道前来,要同戈勒城的陈军融合好一致对外,就得先熟悉他们的作战方式以及主帅那边的调令-
这一仗赫伊许是冲着生擒温瑜来的,攻势极猛,从日薄西山一直打到日出东方,陈军因温瑜亲至重拾士气又有梁地援军帮衬,一夜鏖战,才总算是艰难守住了城门。
以车轮战攻城的西陵军在这一宿同样耗得精疲力尽,赫伊在晨曦里下令鸣金收兵时,在如潮水般撤去的大军中,驭马回首看了一眼城楼上的温瑜。
自东方升起的初阳耀眼,让她没能直视那位只用两载有余,就备受梁、陈两国臣民拥戴的梁地公主。
赫伊并不害怕失败的滋味,曾经挡在她跟前的也是无数荆棘沟壑,她都握着刀斧一一厮杀了出去。
如今也一样。
这堵挡下她的残破石墙,终会在她的刀斧和千军万马之下变成断壁残垣的!
赫伊攥紧缰绳,调转马头离去。
温瑜在城楼上目视赫伊带着军队远去,城楼上的将士们都在欢呼。
他们丢了戈勒城外的所有绿洲,退守戈勒城至今,还从未打过一场像样的胜仗。
今日这场胜仗,总算是将先前被打散的战意重凝了起来。
牧有良督战一夜,此刻却全然不见疲乏,难掩激动地朝温瑜抱拳道:“此战能胜,都是托公主的福啊……”
温瑜同样一夜未眠,眼下熬得微有红意,相比牧有良面上的欣喜,她面色却可以用凝重来形容:“昨夜鏖战,牧将军和众将士都辛苦了,只是现下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牧有良听出温瑜话中有异,面上喜色微收-
初阳已升高,赫伊回到王帐,一脚踹翻了几案,于左右伺候的亲卫们个个屏气凝声。
赫伊落座于虎皮大椅上,两手抵在膝关,颔首撑额似乎思索了片刻后道:“传信回王都,将剩下的兵马尽数发往戈勒城。”
亲兵们相视一眼,都听出此策不妥来,欲劝道:“公主……”
赫伊抬起首来,连唇线都显锋利的唇抿得极紧:“我主意已定,无需多言。”
一名亲兵冒死劝道:“公主,切不可因今日之败冒进,那梁女亲临戈勒城,保不齐是有什么阴谋……”
赫伊难掩戾气地喝道:“阴谋就是他们在拖延时间,试图扭转虎峡关战局!”
几名亲卫一愣,随即道:“那您还……”
赫伊面皮绷紧,垂在膝关的手也紧握成了拳,深色的肌肤上,可以清晰地窥见肌肉纹理的走向,她道:“他们若是已事先通知虎峡关有叛将,尼鲁和驸马又被绊住多时,便不能太寄望靠虎峡关打开大梁的门户。但是生擒了他们梁地的公主可以!”-
戈勒城议政厅。
牧有良望着舆图,总算是明白了温瑜在城楼上为何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西陵如今围城的兵马是七万,王都还能调派的兵马应还有三万,届时十万大军压境,戈勒城内陈军已剩不到一万,加上随公主而来的两万梁军,也不过三万出头……”
饶是久经沙场,面对这兵力上的悬殊,牧有良面上也见了难色:
“戈勒城怕是守不住,但败退至戈勒城,在大漠里成了个瞎子,未能及时发现西陵往虎峡关发兵的动向,末将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只要能多拖上一日,末将即便是带着将士们用一身血骨去填,也会多阻西陵一刻……”
门外传来“哐当”一声大响。
牧有良厉声喝道:“是谁!”
随温瑜一道在内的昭白和顾奚云也瞬间锐利抬眸朝外扫去。
房门打开,外间一清桀少年捡起从臂弯掉落在地的头盔和一摞文书,闷声答道:“父亲,是我。”
此子温瑜有些印象,对方曾在年前因军粮拨不下来回王庭过,知晓是那些世家蛀虫作祟,甚至直接闯到当时同她叫板的谏议大夫刘光令府上,将人痛殴了一顿。
牧有良见来人是儿子,面上的厉色这才收了些,只是语气仍不见缓和:“你怎在门外?”
牧少霆拿着手上文书进门,说:“我来送将士们伤亡情况的军报。”
牧有良惧在温瑜跟前失礼,不便教训儿子,道:“放桌上就出去吧。”
牧少霆将那摞文书放于案头后,却在转身欲出门时背身道:“末将知公主爱民如子,但能被公主爱惜的,是只有梁地子民么?为救虎峡关,便要拿我陈国整个戈勒城作饵?戈勒城失守,我陈地会枉死的那些百姓便不算人命?”
最后扭脸看向温瑜的那个眼神,遍布红意,不服,不忿。
随即大步往外而去,牧有良气得大声喝令让他站住,他置若罔闻,最后操起案上的竹简朝他后背砸去,自是砸了个空。
牧有良咬牙切齿地让一旁的亲兵赶紧去将牧少霆给绑回来,他自己则折腰抱拳朝温瑜深拜了下去:“望公主息怒,犬子无知,胡言冲撞了公主,末将下去非将他剥皮抽筋不可!”
温瑜面上不见半分怒意,亦没有被曲解误会的神伤,整个人平静到像是牧少霆方才那番话不是对她说的:“少将军也是护底下百姓心切,得将如此,本公主当欣慰才是。”-
牧少霆离开了议政厅,憋着一肚子气沿连廊闷头往前走:“梁女就是梁女,真到了取舍之际,舍的全是我陈地百姓……”
斜刺里伸出一条腿来,牧少霆正在气头上,没注意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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