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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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气又重新消弭了下去,并且因为还要应对城外几方联军时不时的突袭攻城,那根弦绷了太久,随之反扑过来的疲惫与焦虑,反让裴营人心愈发浮躁。

    城内物资有限,未免万一,几方联军的每次攻城,城内裴军都需当做关乎洛都存亡的守城战来应对,但时常又碰上梁军佯装攻城戏耍他们,就为了让他们消耗城内箭支和火油。

    负责轮值守城的裴营将领们,需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判断城外敌军是不是真的攻城,随着城内军械物资的不断减少,洛都终会失守的惶恐便一直笼罩在所有裴卒心头。

    是以每次攻城的惊鼓一敲响,城内裴军的心性,几乎已成最初的拼死一战到惶恐到麻木,再到如今恨不得悬在头顶的那柄巨剑早些掉下来一了百了。

    地利受限,孤立无援之下,军心溃散至此,纵是秦彝坐镇,也已呈现无力回天之势。

    三方联军在一月后再次全力强攻的这个时间节点选得刚刚好。

    尽管秦彝用尽了毕生所学,可城内的裴军,终究似一堵已经腐朽坍塌在即的木墙。

    萧厉师承于他,但在北地同蛮子厮杀千锤百炼出来,战术上除却诡谲,又将强横贯彻到底。

    一如裴颂在北城督战的那日,尽管城上裴军已竭尽全力守城,可下方的军阵,就是如海潮一般携着势不可挡的巨浪涌动着朝他们掀吞过来。

    腐朽的木墙在这滔天巨浪里轰然坍塌。

    城门被攻城锥撞开时,裴颂听着下方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在城楼上疲懒又有些出神地望着当空的日头。

    他还是觉着不甘心,却又生出些空寂的茫然来,像是自己也不明白在不甘心什么。

    是不甘心没能彻底摧毁前梁,碾烂昔日压得他阖命数被毁的皇权,坐上那把龙椅?

    还是不甘没能用谋得整个天下证明自己才是对的?

    昔年冤陷他秦家的四大家族该死,温世安该死!那些受他父亲拼死守护,他父亲被冤入狱后,却又转头鄙骂起他秦家的天下生民,也都是群合该受尽苦难、不该对他们有丝毫怜悯,只适合当棋子随意摆弄的蝼蚁!

    可他偏偏输给了一只这样从市井爬出的蝼蚁。

    他以为是因对方师承于秦彝,可秦彝也败了。

    郁气在心口聚集,将那股不甘冲得愈来愈盛,让裴颂嚼出了股名为屈辱的情绪,以至他眼中都浮起了盈着猩色的恨意。

    已有攻入城的兵卒试图往城楼上冲。

    左右谋臣和心腹大将都让裴颂快走,他们派一支精骑拥护裴颂杀出城去。

    裴颂忍着恨意闭了闭眼,缓缓颔首,说:“将老疯子一并带走。”

    鹰犬上前去架秦彝,却险些被秦彝一刀劈到,只得避开。

    秦彝拔刀回身怒瞪着周遭人,一把扯下头上的战盔一并扔了出去,只余一头稀疏乱发如狮鬃一般在寒风中炸着,浑浊双目中满是战意凛然的厉色:“陛下还在宫中,尔等胆敢当那逃兵降将乱我军心,依军法论处,就地斩立决!”

    所有人都知道他疯疯癫癫的,当下也没人试图跟他讲道理。

    时间紧迫,裴沅更是欲直接动手打晕了人直接带走。

    岂料秦彝虽神志不清,身手却异常敏捷,裴沅劈向他后颈的那一手刀,还没挨上他脖颈,倒是险些被他反手挥出的那一刀削去一臂,心头顿时大惊,急忙后退了一步。

    “副将接替本将军指挥,死守城楼,东西四大营将士随本将军出城杀敌!”秦彝高喊着,整个人已从城楼内侧垛口跃下,稳稳落到了城楼上下石阶的平台处,瞥见逃兵便又是一刀送出去,在猩红的血色环顾四周厉喝道:“再有逃兵者,这便是下场!”

    当下还真有溃逃的裴卒被他震住。

    秦彝则继续往瓮城去,一把夺下一名裴将手中的马槊,再翻身上马,一路挑着联军小卒大喝着杀出城去。

    裴颂撑在内城墙垛口处瞧见这一幕,面色难看至极,赶紧吩咐裴沅等一干鹰犬:“速去将人带回来!”

    裴沅连忙带人去追秦彝,但城门被攻破后,瓮城内正混战做一团,外边各营兵马的小卒,这会儿几乎是叠成人墙往里冲,将整个城门甬道都堵得严严实实。

    裴沅等人只能沥着满手的鲜血,抵着人墙一寸寸往外厮杀挪动。

    秦彝驾马出城后,则是见人便挑,看着身形干瘦,手上劲儿却大得很,有联军中的将领试图拿下他,长兵相接的功夫,便被震得连人带马往后仰去,幸得侧面及时伸出一杆长戟在他腰间拦了一记,那名小将才没坠下马去。

    看清来人后,感激又后怕不已地唤了句:“君侯!”

    萧厉一夜未眠透着猩色的眸子沉寂,只说:“此人交与我。”

    那名小将已见识过这老头的厉害,当然不敢再在萧厉跟前托大,很快驭马去厮战旁的裴将。

    秦彝瞧见萧厉,却是提起马槊直指他:“呼延小儿,速来送死!”

    萧厉皱起眉,意识到了不对,问:“你唤我什么?”——

    作者有话说:理解宝子们想看男女主快点见面,但萧獾能带着大军越过鱼宝已经打下的大梁南境江山,压境陈国,鱼宝在把控陈国朝政的情形下,还能被绑献降,肯定都是有原因的,所以在写到他们见面的剧情前,很多东西都要交代铺垫清楚的,不然就成了剧情崩坏了。

    大家晚安~

    第215章 父子

    秦彝狠夹马腹, 抡起马槊再次朝萧厉劈去:“呼延小儿!尓这乱臣贼子,今竟还敢来犯洛都!”

    萧厉听到秦彝如此称呼自己,愈发觉着不对, 提戟格开马槊, 在秦彝下压马槊长柄继续朝他扫去时, 于马背上往后一仰躲过, 转回戟柄再次架住槊上的矛刃,喝问:“你为谁守洛都?”

    秦彝狮鬃一般的须发在凛风里浮动,一双浑噩的眸子也凛锐如狮:“自是我大梁成祖陛下!”

    大喝间猛地一挣,取回马槊后, 双臂抡着那马槊继续朝萧厉攻去,左右戳刺如游龙。

    萧厉在听到他喊出的话后,眉头更是狠狠一皱,当下只避不战, 在秦彝大喝着“竖子莫躲”时, 一戟拍在了秦彝座下战马的前肢处。

    马儿受惊, 当即扬起前蹄嘶鸣,秦彝不得已, 只能腾出手去控马,暂缓了攻势。

    萧厉同他拉开距离后则驭转马头,提戟抬眸朝城楼上看去。

    两手撑在城墙垛口处看着下边战况的裴颂正好和萧厉视线撞上。

    该怎么形容对方那个眼神呢?

    冰冷, 淡漠,又凶锐,明明处在下位,却视上方如蝼蚁。

    裴颂原本也是担忧秦彝安危的,在同萧厉短暂对视的这一息里,心下却又骤升起一股难堪和烧得他整个肺腑都隐隐灼痛的怒火来。

    两种情绪撕扯着, 让裴颂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希望萧厉即刻去死。

    他算什么东西!

    也敢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一个被秦彝疯疯癫癫认成了自己、教授他兵法武艺的娼生子,卑贱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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